兩人密會三日後,蒙都突然率軍向東北進發,連續攻破六鎮,突破齊雲北方防線,行至嶽阜山一帶屯兵佈陣。

鎮東將軍齊雲立即將資訊飛報舒州王郭濟雄,只留下少量兵馬監視劉嘯,大軍全力追擊蒙都。

訊息傳至舒州王府,郭濟雄勃然大怒,對蒙都恨之入骨,立即在舒城展開內部清查,處死上百名與蒙都交好官員,一時舒城人心惶惶。下令齊雲追剿蒙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又命北方駐防大將杜誨南下佈防堵截,其他諸鎮提供錢糧補給。

五日後齊雲十二萬大軍到達嶽阜山,與蒙都大戰三天,雙方互有勝負,不分上下,兩軍進入相持階段。

就在此時,劉嘯忽然兵出五子鎮,大軍西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齊雲後方糧草囤積重地鶴舞鎮,將十二萬大軍糧草物資全部劫走;急行軍,又迅速佔據通往舒城方向的四座重要軍事關卡,徹底切斷齊雲大軍與舒城的聯絡。

齊雲得知糧草被奪,後路被斷,大驚失色,立即分兵五萬,回師以求打通與舒城的通道。郭濟雄獲悉白霧軍佔據鶴舞鎮與周邊四座軍事關卡,急怒攻心,親率舒城六萬大軍救援攻打劉嘯。

“成敗在此一舉,只要我等能在此堅守十日,齊雲大軍必被殲滅。從此我等將在舒州割城據地,有資格與天下英豪爭雄。”劉嘯豪言道。

眾將齊呼“願為將軍死戰,白霧軍戰無不勝。”

郭濟雄與齊雲偏軍合計十一萬大軍,東西兩方合擊劉嘯。雙方拼死相戰,不計損失,攻方疾風驟雨,守方不動如山。四座軍事關卡城牆下,屍橫遍野,血流如河。舒州亂戰三年以來,也從未有過如此的慘烈戰事,兩軍都殺紅了眼, 士兵踏著前面還帶著體溫的屍體,攀牆而上;守方傷兵抱著剛爬上牆的敵人,從城牆一躍而下,同歸於盡。

郭濟雄與劉嘯都驚呆了,每一分時間都是強攻時間,每一個城池方向都是主攻方向,每一處地方都是主戰場。血灑天地,氣撼山河。

戰爭,陣亡最多的永遠是普通家庭出身計程車兵。當山河無恙,將軍榮歸時,只有強忍淚水的父母,還在戰場尋找自己孩子的墓碑;只有殷殷期盼的妻兒,在每一個人群中尋找丈夫或父親的身影。

漫長八天過去,齊雲戰死,主力在嶽阜山全軍覆沒,蒙都追亡逐北,一直追殺至鶴舞鎮,將鶴舞鎮東邊的齊雲餘部團團圍住。當齊雲身死訊息傳開,東邊敵軍瞬間崩潰,糧草已盡,兵無戰心,兩日後在參將崔護的帶領下投降蒙都。

西邊郭濟雄聽聞齊雲全軍皆沒,怒氣直衝腦門,暈死過去。待清醒過來,身體依舊沉重,心煩意亂,沒有心情再戰,只能退兵回到舒城。

蒙都與劉嘯大獲全勝,舒城以東二十六鎮再無人可制約。郭濟雄前後兩次出兵,累計折損主戰兵力二十萬,其中蒙都六萬自立,齊雲部降者九萬。舒州王郭濟雄元氣大傷,舒城附近兵力空虛,暫無實力再戰劉嘯與蒙都聯軍,雙方在鶴舞鎮駐兵對峙,劃界而治。

七月十一日,白霧鎮議事大廳,劉嘯與蒙都兩軍重要人物匯聚一堂。

蒙都走到主席臺上,鄭重向所有人說道:“蒙都隨舒州王郭濟雄征戰三年,大小百餘戰,勝者八九,立功無數。一片赤膽忠心,從無二心。然屢遭小人妒忌誣陷,君王相疑,心生殺意,吾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故不得不自立。”說完潸然淚下,悲慟不已。

又接著說道:“劉嘯將軍,天縱英才,胸懷天下。腹有治國之策,胸藏治軍之能,白霧、陽丘兩鎮百姓安居樂業,如同一方淨土。將軍大才,蒙都衷心佩服。願以此生殘軀,歸於帳下,從此為大人南征北戰,開疆拓土。若違此言,五雷轟頂。”

牧海龍,黑飛諸將震驚萬分,聞名北方的蒙都大元帥,六品武者,手握近五萬雄兵,居然甘願臣服於劉嘯麾下,太不可思議了。

蒙都說完,徑直走到劉嘯身前,單膝跪下,面色莊重,堅定說道:“蒙都此生願追隨將軍,至死方休。”

劉嘯扶起蒙都:“劉嘯能得將軍相助,何其榮幸!何其幸運!天下之勢,在於人才,郭濟雄不識大才,致英雄蒙冤,早晚遭人所擒,今日亦將軍之幸也。劉嘯也在此立誓,此生若負蒙都將軍,天人共滅。”

至此,兩軍合併,同歸白霧軍旗下。劉嘯從俘虜之中,挑選四萬八千精壯之士,補充到白霧軍各營中,剩餘俘虜,全部發配到轄區開荒築城,修建水利。

待一切準備完畢,劉嘯任命蒙都為西路軍團大都督,統兵五萬,駐軍鶴舞鎮及周邊四座軍事關卡,以拒郭濟雄;

任命陳宰為參謀,跟隨劉嘯參贊軍事;

任命黑飛為東路軍團大都督,領兵四萬,東征舒城剩餘東部二十二鎮;

任命敬一白為東路軍團民政主官,在新徵之地,建立行政機構,推行白霧鎮民政,迅速恢復民生。

任命……

及至八月中旬,被圍一年半的平沙城,糧盡彈絕,終於開城投降,三座主城只剩下並天城還在苦苦支撐。

乾州的仇勒掃平乾州和廣賀州其他義軍,擁兵兩百萬,正式稱王,國號大乾。隨即屯重兵於乾州和舒州交界處,虎視舒州。

東呂國,大軍調動頻繁,四十萬鐵騎,在舒庸山一帶集結。

大永國朝堂上下,也意識到北方叛軍氣勢已成,大王與相國罕見達成共識,調集各地駐軍重兵駐防太安州與廣明州。

北方廣賀州敗退軍隊,大部被嶺越軍團收編,喬炳毅升任北路守備大將軍負責整個嶺越城轄區軍務,兵力增長至十五萬。西北多羅州,徹底斷絕與王廷陸上通道,成為孤州一座。

中州,南方兩州各地駐軍,紛紛調往太安州,一時兵力達百萬之巨,王令“固守雙龍關,勿放北方一卒南下”。但太安州還是人心惶惶,不少有錢有勢的家族搬離前往更南的地方。

太安州太守殷通手握軍政大權,麾下戰將千員,軍百萬,積極儲存物資,練兵備戰。

九月,並天城終於被攻破,郭濟雄大軍為洩憤三日不封刀,燒殺搶奪,姦淫擄掠,九十萬百姓被屠,血流成河,收刀之時,僅存百姓兩萬餘人。

同是九月,黑飛終於平定舒城東部二十二鎮。

雖然地盤已經擴大數十倍,但白霧軍的稱號一直沒變,行政首府也一直設在白霧鎮。現在劉嘯麾下有蒙都、黑飛、牧海龍三大軍團,擁兵十六萬,治下二十六鎮,實力雄厚,已然成為一方諸侯。

經過三年苦熬,靈川歷6887年終於迎來一個好年份,今年北方三州農田長勢不錯,豐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