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喬炳毅得知比試後,正好一觀在州府大出風頭,一品戰敗三品的天才水平,所以特地推掉其他事務,專程觀看。

武者品級,每過三級就有一個質的飛躍,是以王廷從四品武者開始設定獎勵,因為四品相對三品,不僅僅是級別上升了一級,而且其實力相對上升了兩倍,非常驚人,簡直就是一道鴻溝,阻斷了太多人的升級願望。所以才有了喬睿豪言要一挑他們四兄弟,絕非狂妄,而是來自實力的自信。

第二日校場下,家主喬炳毅端坐主席臺,三公子喬玉道,四公子喬玉成分坐兩旁觀戰,幾乎沒有人相信一品武者劉嘯能撐二十招,這是一個嬰兒在向成年人發起自殺式決鬥。

場上,劉嘯雙臂拱手,對白正奇客氣說道:“白教頭隨家主出生入死二十餘年,身經百戰,能得到您的實戰指教,實屬榮幸。”

謙虛敬人的態度,讓場下喬炳毅聞言不禁點頭。

白正奇手持鐵槍,面無表情的說道:“劉嘯,校場比試,不容異心,老夫出手從來必盡全力,你要小心受傷,或早點認輸。你的兵器呢?”

“老師說我,刀法癲狂易傷人,不讓用。今日以拳領教白教頭高招。”

白正奇怒道:“狂妄!手無寸鐵何敢一戰!老夫從不手下留情。”

“無妨,請白教頭賜教。”

“好。”

白正奇昂首單手持槍,全身散發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袍服無風自動。

劉嘯本次比試倚仗的,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擁有的雄厚真氣,當日與喬睿一戰時能頂住他最後致命一擊,靠的就是稍遜一籌的內力,再加上先天之境的特殊能力,後天武者白正奇微小動作都被鎖定得清清楚楚。

知己知彼,敵明我暗,他認為贏的機會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特別要防住最關鍵的第十招,因為這是白正奇的最後一招,必盡全力。所以劉嘯要在前九招,表現出時刻會倒下的樣子,麻痺白正奇,降低最後一擊蘊含的力量。

劉嘯首先出手了,還是羅漢拳。白正奇不屑一顧,一抖槍尖,槍頭迅疾劈向其手臂。劉嘯卻變拳為爪,做抓槍之勢。瞬息之間的變換,卻讓兩個人心頭震驚。

一個是家主喬炳毅,“半息之間,變拳為爪,戰法靈活而且自信,不負天才之名。”

另一個就是白正奇,這一招,常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劉嘯卻能輕易變招出擊,顯然功力不弱。

白正奇雖驚於劉嘯的變招,手上卻沒停下,手握槍往前一送,槍尖直指劉嘯咽喉。劉嘯頭向後弓腰,身體以一種固定的姿勢瀟灑漂移出去。

場下之人,原本以為白教頭成名已久,擊敗劉嘯輕而易舉,沒想到第一招博弈居然勢均力敵,還如此精彩。喬玉成大喊叫好。

白正奇這才發現劉嘯實力超出想象,傳聞他擊敗了一個三品武者,看來所言不虛,開始重視這個敵人,不再自持身份,開始主動攻擊劉嘯。

白正奇的槍法,古樸無華,但槍體上蘊含的能量非常強大,劉嘯每格擋一次,如同烈火焚身。五招過去,劉嘯上身衣服,已完全破損,被打倒三次,身上多處受傷。

白正奇說道:“我只用了兩成功力,認輸吧!再打下去,你有性命之憂。”他這話是說給家主喬炳毅聽的,畢竟劉嘯是四公子的結義兄弟。

劉嘯擦擦身上血漬,咬牙說道:“無事,繼續。”

白正奇透過剛才的對戰,已認為劉嘯的實際實力就在三品,他完全有把握三招內擊敗劉嘯,於是不著急,如同貓戲老鼠般,開始戲耍,要讓其在大庭廣眾之下,遭受更多的侮辱,這樣他才能獲得更大的快感。

劉嘯一次次被擊倒在地,一次次艱難爬起再戰,臉龐,手臂,前後背,腿上都是傷痕,連嘴角和鼻孔都有一絲血水流下,模樣甚是慘烈。

第五次站起時,劉嘯已挺過七招攻擊,他知道最後的時刻即將來臨。白正奇決定不玩了,若是在第十招結束比試,自家面子也不好看。

第八招,只見長槍似烈火燎原,泛著薄薄的紅光,鎖住劉嘯周邊三步的空間,槍尖直插胸口,劉嘯避無可避,一個後翻身橫躺在半空,人還沒落下,長槍變方向砸下,重重砸在劉嘯胸口,地面發出沉重“砰”的一聲,劉嘯落地吐出一口鮮血。

喬玉成擔憂萬分,剛要中斷比試,只見劉嘯又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指著白正奇緩緩說道,“第八招了。”

白正奇見他又站了起來,心裡也開始有點佩服劉嘯了,這是他活了四十八年來,碰到的意志最堅韌的人。

不過你不倒下,那就是我的災難。

第九招,白正奇用了五成功力,這一次劉嘯飛出去一丈之遠,血肉模糊,幾乎躺了小一會兒,又奇蹟般地站了起來。

白正奇臉色一會發紅,一會發青,遲遲不能擊倒劉嘯,恐怕是古往今來,第一個五品武者,用了九招還沒擊敗一品的人,大失臉面,也更增他殺意。

他決定使出自己最強的一招,來證明自己的強大,收復自己丟失的臉面,蹂躪這個讓他難堪的對手。

白正奇橫槍胸前,大喝一聲,全身勁氣四射,校場上激起一陣風;

劉嘯也被激起一片戰意,要的就是這種感覺,風起金戈鐵馬,丹田先天真氣灌注雙拳。

白正奇一個飛身,槍尖化作繁星點點,在半路又突然凝聚,變成一個火球,槍尖在空氣中消失得不見一絲影蹤。

眾人看到這一招,在五品段位中的也是極高水平,盛名之下,果無虛士。

劉嘯右拳暴起一聲炸響,虎嘯龍吟訣第三層,真光初現,此拳招純屬因時制宜,隨手拈來,但又蘊含著強大的能量。

槍光以肉眼以極快的速度,迎上拳招。

“啪!”火球像被鋼拳擊散了般,化作點點星光濺射向校場每個角落。

雖然知道光點只是一個虛影,但觀戰之人都不由自主俯傾或退後。

光消塵散,白正奇持槍遙指劉嘯,臉如死灰。

場上只餘呼吸聲可聞。

劉嘯轉身,走出校場,背後傳來鐵槍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