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
妖族曾經的工業重鎮,在靈石資源開採完後這座城市逐漸淪為三線小城。
新上任的市長希望在魯達開發旅遊專案,讓魯達再次偉大,但是從後續結果上看收效不大。
由於這裡民風彪悍,群眾熱情淳樸,打砸搶燒都是家常便飯,只要不打擾到別人警察都懶得理你。
或許這位市長都沒想到,讓魯達在妖界出名的正是這道美麗的風景線。
用二兩自己的話來說,魯達就是妖界的“佛羅里達州”。
而在魯達的後山,有一個廢棄了數百年的隧道。
由於這個隧道在修建時就有工人不斷的在裡面失蹤,後面派出金丹元嬰修士去調查,沒想到也一去不返。
最後當地政府下令封鎖這片地區,嚴禁任何人進出。
二兩看著眼前的封鎖帶,心道:“這便是【失真】的區域。”
隧道內黑暗無比,二兩從外套內的陰影中取出一盞油燈來照明,
這是魚龍市黎明的那盞油燈,二兩由於得到過油燈一段時間,所以這裡能夠提取油燈的“影子”。
“影子”和本體功效一致,但是有存在時間的限制。
牆上留著不少血跡,但是大部分都是好事者留下來的假血。
寫的都是一些唬人的詛咒。
這說明平時還是有人會來這個隧道探險。
二兩提著油燈繼續往前走。
呼——
風從隧道內部刮來,但這個隧道當初就沒有修通,按理說不該有風傳來。
二兩瞄了眼油燈中的火苗,橘黃的火焰微微晃動,這說明附近存在某種變化,但二兩還未察覺。
二兩從虛空中喚出一把漆黑的骨制飛刀丟在隧道外。
“就當是預先做個標記,如果遇到一些無法應對的情況也能及時傳送出來。”
二兩想了想,又丟了幾把飛刀留在隧道外。
“以防萬一。”
二兩提著油燈繼續深入隧道。
沒過多久,二兩看見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
對方穿著防雨的探險服,還帶著一個揹包,看樣子是直接倒地死亡的。
油燈的火苗變得微弱了些,這說明那具屍體有問題。
二兩抬起另一隻手,身後的虛空迴旋著伸出數個巨大的骨刺刺向那具屍體。
屍體不停的顫抖著,但是被骨刺牢牢釘住。
“已經變成殭屍了麼,那就讓我幫你解脫吧。”
說完,一個漆黑的骨刺從地面升起刺穿殭屍的頭顱,這具殭屍也徹底停止了行動。
【墮落】
地面升起一抹陰影將那具殭屍吞沒,二兩將對方吸收,用於增強骨爪的強度,雖說聊勝於無,但總比沒有好。
油燈的火苗也變回正常的亮度。
二兩上前檢視揹包,裡面除了一些生存必備品和筆記便什麼都沒有了。
二兩隨手翻了翻筆記的內容,然後他發現看不懂。
“………………”
二兩沒有撿走揹包,又走了一陣,除了方才的殭屍,之後就只是幾個怨靈,二兩輕輕鬆鬆就解決了。
二兩知道,僅僅憑藉這些是無法讓元嬰修士都飲恨其中,真正的恐怖恐怕在隧道最深處。
果不其然,在隧道的盡頭,二兩看見一扇巨大的青銅門。
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門的中間位置似乎還有文字存在,但是卻被抹去了。
二兩停在青銅門,他撫摸門上的花紋,向尤利西斯呼喚道:
“尤利西斯,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心中沒有想起聲音,看來對方並不線上。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伸出手試著推開青銅門。
青銅門輕易的被二兩開啟一道縫隙,光明從裡面透出。
就在二兩準備透過門縫檢視裡面的情況時,油燈突然熄滅了。
偏偏是這個時候,二兩忍不住皺起眉頭,解除了與油燈的聯絡,沒有力量的維繫,油燈消失虛空中。
二兩退後一段距離,從虛空中喚出一個巨大的骨爪撞在門上試圖推開青銅門,但是青銅門紋絲不動。
難道要我親自去才有效果?二兩走上前,伸出手猛的把另一半門推開。
然後二兩向後跳了一步,一個巨大的黑色骨架將二兩護在其中,二兩手持一柄漆黑的骨劍警惕的看著被開啟的青銅門。
只見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欣喜若狂的喊道:“門,門開了,我出來了!”
說完他便倒在地上,二兩觀察到屍體的腐爛速度變得極快,眨眼功夫便成為一具白骨。
這……二兩望著散發著光芒的門口,只覺得裡面好似有一張深淵巨口。
但是【失真】的確是這裡,如果不進去又沒法處理。
這時一陣巨大的吸力從門中傳來。
“怎麼回事!”
二兩下意識的將劍插在地上,他看向大門,地上的那具白骨毫無反應,但偏偏只有二兩在收到吸力的影響。
那股吸力突然變大,二兩的身體竟然無視那具骨架從裡面飛了出來,二兩被吸入其中,青銅門砰的一聲關閉。
可惡,和隧洞外留下的骨刀斷開了聯絡,不然能直接傳送出去的。
二兩杵著劍站了起來,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來到一片原野上。
這裡就是門內的世界?二兩試著感受隧道外的骨刀。
能感受到骨刀的存在,但是似乎這個世界能阻擋我連線上骨刀。
這個怎麼辦,如果遇到打不過的麻煩……二兩咬著手指,嘴中吐出一個詞彙。
【門】
青黑色的紋理在半空中凝聚,二兩終止了程序。
看來還是有跑路的方法,二兩鬆了口氣,決定先探索下週圍,看看有沒有危險。
二兩走進一片森林中,這裡的樹高大挺拔,樹葉將天空遮蓋,從葉間析出的陽光抬頭看去就好是群星一般。
真美啊,二兩在心中感慨。
轟————
一道黃色的劍光從林中飛出,在地面上留出數米深的鴻溝。
元嬰修士!
二兩身後虛空出現一具骨架,一根根肋骨將二兩包裹其中。
轟隆。
劍光炸在骨架上沒有造成絲毫的傷害。
二兩握緊骨劍看向前方,只見一黃一紅兩道身影相互糾纏。
“白虎堂的修士和……”二兩望著紅色的身影,目光一縮,“終末會!”
可算是讓我遇到你了,二兩飛身一躍朝著終末會的那道身影而去。
黃袍修士大笑著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印章,“殺!”
印章變得巨大,無形的壓力壓在紅衣修士身上讓他無法飛行。
印章落下砸向紅衣修士,只見紅衣修士嘶吼著,正要掏出法寶應對。
地面突然竄出一個漆黑的骨刺將他紮了個透心涼,於此同時印章落下狠狠在地面上砸出巨大的煙塵。
二兩站在樹梢上,那黃衣修士看見二兩,揮出一道劍光劈向二兩。
“喂,你這傢伙,我可不是和他一夥的。”二兩從樹上跳下道。
劍光直接將那棵大樹的上半身劈成兩半。
黃衣修士不管不顧朝二兩飛來,這時一尊巨大的紅色法相從地面上升起。
法相手中抓著印章,裡面的紅衣修士由於被刺穿了心臟,二兩甚至能從洞裡看到另一端的景色。
紅衣修士嘶吼著,似乎更加瘋狂,他將印章砸在黃衣修士身上,將他砸飛到山崖上。
紅衣修士轉過身,巨大的法相踩向二兩。
二兩面不改色,就在法相將要踩到他時,二兩突然消失了。
二兩站在山頂,手中拿著一柄黑色的骨刀。
雖說不能傳送到外面,但裡面又不是不能用。
二兩撿起骨刀,他望著遠處兩尊互毆的法相,心道:“這兩個看上去都瘋了,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罷了,這次就算了。”
他望向不遠處高聳的森林,薄薄的霧氣環繞在林中。
二兩縱身一躍,躍入林中,濺起大量塵土。
“小兄弟,不要那麼著急。”
一個長滿絡腮鬍的男子靠在一棵粗壯的樹上。
他穿著藍灰色的工裝,髒兮兮的,手上夾著一根劣質的二手菸。
“你是?”二兩握緊手中的骨劍,警惕地看著這個毫無防備的男人。
男人抽了口煙,用一種慵懶的語氣說道:“我是一個活在他人夢中的人,門卿。”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二兩詢問對方。
門卿笑了笑,指著二兩手中的劍,說道:“可不可以先把劍收起,我害怕。”
二兩收起骨劍,門卿開口道:“這裡是一個囚籠。”
“囚籠?困住誰?”
“當然是正在做夢的那個人。”
門卿向二兩遞了支菸,二兩接過後握在手中。
“現在不抽的話,等會兒就不行了。”
“我不抽菸的。”二兩強調著說道。
“行吧,”門卿用握煙的手敲了敲腦門,“你要找的人不在這片森林。”
“那他會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他自己會來找你的。”門卿的煙燃到了盡頭。
他取下菸嘴,看著二兩說道:“小兄弟,你覺得我應該在什麼時候死去。”
二兩搖了搖頭,回道:“我不能預知未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應該死去。”
門卿嘆了口氣,轉過身穿過薄霧,在陽光下像泡泡一樣碎掉消失不見。
二兩低頭鬆開手掌,那支菸也如泡沫一樣消失了。
“奇怪的男人。”透過慾望之種,二兩能夠感受對方的存在本身就是夢。
二兩靠在樹上,心中回味著對方的話。
“用一個世界來囚禁一個人,那個人到底是個怎樣的角色。”
二兩感到好奇的同時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罷了,靜待其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昏黃的陽光從西面照在二兩面前的樹上,二兩睜開眼睛,森林隨著陽光的消逝正在慢慢變淡。
沒有樹木的遮擋,二兩看到一個莊園出現在不遠處。
“讓你久等了。”門卿從二兩身後的樹走了出來。
“接下來做什麼?”二兩看向對方,他的衣服不再是之前的工裝,而是換成了日常的休閒服。
上半身穿著一件高領的黑色毛衣,下半身一件牛仔褲。
“跟我來,今晚你是客人。”
二兩回頭看了眼火紅的夕陽,它一點一點沒入山體中,而森林也在這一刻完全消失。
“這裡並不適合過夜。”走在前方的門卿轉身笑道。
二兩點了點頭,跟在門卿身後,走進莊園。
一進入莊園,二兩就察覺到這是一片由夢境構成的地方,其真實程度和深層夢境一致。
“門卿,飯都做好了,又去哪兒了。”
二兩看到一個穿著棕色外套的中年人笑著走了過來。
“門卿,這位是?”
“父親,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兩,他想要來我們這裡住宿幾日。”
他怎麼知道我名字的,二兩轉頭看向門卿,發現他已經變成二兩之前從未見過的少年。
二兩低頭看向自己,發現自己赫然穿著之前引路男子的服裝。
“怎麼了,二兩先生。”少年的父親看向二兩。
“沒事,走吧。”二兩收斂情緒,對著少年的父親道。
二兩跟在門卿身後,走進了莊園。
莊園不是特別大,平日一般會有一兩個僕人來打掃,晚上後便只有這一家人待在這間房間中。
大門被男人的父親推開,露出裡面奢華的裝飾。
“門卿,我該如何稱呼你的父親。”二兩低聲詢問身旁的少年。
門卿一臉平靜的看向二兩,說道:“門億安,你稱呼父親億安先生即可。”
這還是剛剛的那個人嗎,二兩微微頷首。
“吃過晚飯了嗎?二兩先生。”門億安微笑而不失禮儀的問道。
“吃過了。”二兩在這裡撒了謊,因為他覺得在這種地方的吃的一般都有問題。
“門卿,今晚讓這位先生住你的房間,”
“好的父親,”門卿看向二兩做出請的手勢,“請跟著我。”
“那就多謝億安先生了。”
“不必客氣,就當這是你的家。”
告別門億安,二兩跟著門卿來到二樓,門卿開啟房門,望著四處堆放的雜物沉默了一陣,開口道:“抱歉,二兩先生,我的房間貌似不能再多住一個人,不如你誰我弟弟門生的房間。”
“可以理解。”二兩點了點頭,“我的房間比你的還亂。”
門卿敲了敲對面的門,只見一個少年探出頭問道:“哥哥,有什麼事嗎?”
“今晚這位先生住你那裡。”門卿指了指一旁的二兩。
“好的,熱烈歡迎。”門生將門敞開道:“先生請進。”
門卿頭也不回的走回他的房間,咔嚓一聲,那是房門反鎖的聲音。
二兩來到門生的房間,和門卿的不同,門生的房間看上去整潔不少,各種東西擺放整齊,什麼地方該放什麼東西他都做了標籤。
“二兩先生晚上會打呼嚕嗎?”門生將新的杯子從儲物櫃中拿了出來鋪在床上。
“不打。”二兩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