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資料,我看了大半。”

“所以呢?”

白姝婉沒有回答,她慢慢走向寫字檯,拿起了桌上的一隻沒有蓋筆帽的筆。

而後,她神情一變,握著筆狠狠的對著自己的脖子的動脈處紮下去。

毅然決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白姝婉突來的舉動,大大的出乎万俟竹沐的意料。

就在筆尖馬上要插入頸部動脈的時候,万俟竹沐憑空原地消失,等再出現的時候,已經瞬移到了白姝婉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是真的慌得一批。

就連一隻帶著的棒球帽也掉了,露出了裡面那對可愛的狗耳朵。

有的時候,這個小丫頭,他看不懂。

“你瘋啦!這是幹什麼!”万俟竹沐很急切。

真出了危險,他要怎麼跟即墨與交代!

果然是這樣。白姝婉心裡有了底。

她其實並不是想過激的去做什麼,只是透過這個來試一試眼前的人實力。

結果不出所料,這人似乎也是有著強大的戰鬥力。

強大到足以保護她。

其實她這樣想並不是自戀,而是有根據的。

她又不是全天下最獨特的那一朵花,誰樂意叭叭的天天上趕著,跟在後面保護。

即墨與曾經對她說過寸步不離,這幾天他們三個相處下來,她便發現了一件事。

每次,只要万俟竹沐在,即墨與倒是挺放心。

那所謂的寸步不離似乎就不存在了。

由此可見,這人,一定也是很厲害的。

“万俟竹沐,我求你個事唄。”白姝婉淡淡的笑了,笑得很甜。

万俟竹沐搶過白姝婉手裡的筆,又把桌上所有的尖銳物品一併收了,才說:“不行。”

白姝婉一下子就變了臉。

“我都還沒說呢!”

“是你說的,要求我辦事,是吧?

我有權利拒絕吧?

可以拒絕,那我為什麼還要等你說完,再說不行呢?”

万俟竹沐莫名的有些煩躁。

“幹嘛,生氣了?”白姝婉戳了戳万俟竹沐。

哈!開玩笑!他當然會生氣了!

即墨與這麼小心翼翼的護著她,她可倒好,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若是剛剛他沒能趕上……

万俟竹沐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哦,我明白了,嚇著了是不是?

來來,好狗狗,胡擼胡擼毛,嚇不著!”

白姝婉嘴上說著,踮起腳去摸万俟竹沐的頭髮,還有耳朵。

那場景,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小蘿莉,在摸自家的大型寵物一樣。

她一邊摸,一邊在心中暗嗨。

哇耳朵,終於摸到了。

熱熱的,還有體溫,毛茸茸的,這手感好得不要不要的。

万俟竹沐一怔。

他看著白姝婉,眯起了眼睛。

然後看著看著,就出了神。

白姝婉看到万俟竹沐這樣,愣住了。

又是這種眼神。

猶豫的,恍惚的。是看穿了她,透過她在看著別人的眼神。

她曾在即墨與的注視中,也看到過。

“万俟……”白姝婉皺起了眉。

万俟竹沐回過神,吸了吸鼻子,慌忙的從地上撿起帽子戴上,又不著痕跡的遠離白姝婉了一些。

“對了,你剛剛想求我什麼事來著?”

白姝婉明白,万俟竹沐這是有意的在迴避著什麼。

至於迴避的什麼,不言而喻。

哎,算了,既然人家不想回答,那還是先不問了吧。

“我是想拜師,你那麼厲害,收我做徒弟唄。”

白姝婉一臉巴結的湊過去,俏皮可愛。

万俟竹沐一臉問號的模樣,問:“你怎麼不去找即墨?”

“因為我不想給他添麻煩。”白姝婉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那你怎麼就不怕給我添麻煩?我看起來很閒嗎?”万俟竹沐做出了一個很誇張的生氣表情。

“嗯。”白姝婉被逗笑了,認真的點了點頭。“你看起來很閒。”

其實,在她的心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把万俟竹沐當做了朋友。

可能是在他陪她養傷下棋,打發時間的時候。

也可能是在他告訴她即墨與沒事,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了她一顆定心丸的時候。

又或許是在他把一堆的資料推向她,轉天又嫌她看得太慢的時候。

總之,這人很好,很善良,沒有什麼壞心思。

再加上昨晚還一起“大戰”了那群老妖魔,白姝婉就差把他看做閨蜜了。

“求你了。”白姝婉收住笑容,雙手合十。

“為什麼要拜師?這年頭,正常人誰會想這種事,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万俟竹沐也不再打哈哈,一臉正色,繼續說道:“而且拜師這事,在我這可不是說著玩的,既然想拜,總得先聽聽你的理由。”

白姝婉自然也不是拿著拜師當兒戲,實際上,在她昨晚看資料時,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

“看了那些檔案,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我沒能捋順。

比如說即墨與為什麼會在我爺爺去世那天出現,又為什麼要救我,而且,他為什麼一定要保護我?

還有,他對我家的事十分清楚,就連有族譜這種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以及你們這些奇怪的技能又是怎麼回事?

對了,還有,那天打的雷也很奇怪。”

白姝婉頓了頓,咬了咬嘴唇,繼續說:“不過,也還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第一。

那些資料裡,有一份是我自從上了大學以後……不對……是我滿了18歲以後,所出的各種意外。

那些意外,我想,其實不是意外。

而我以為的化險為夷,大概也都是因為背後有了即墨與的緣故。

所以即墨與,應該是從很早開始就一直在了,只不過那時候的我不知道。

第二。

一直有人想要我的命,卻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近來越來越明目張膽。

即墨與就不得不出現在我面前,然後寸步不離的保護我。

如果我沒有自保能力,類似這幾天的事就會一直出現……

我也不能一走了之。

因為我走,只會給即墨與添更多的麻煩,他一定會去找我。

除非,我有能力自保。

万俟,我不想讓即墨與再為我受傷了,感覺自己就像個廢物。

所以,我想變強。

只有我自己變強,才能不再連累即墨與。”

她甚至想了,說不定有一天,自己可以站在即墨與的身前,為他消災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