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真的死了?你聽誰說的?”坐在屋裡的霍有雪看著前來稟報的手下,有些不太相信。

“是陳丁巨。”這人是霍有雪的親信,在霍家,跟在霍有雪身邊也有些年頭了。聽到她說陳丁巨,確實讓她對外面那場葬禮的疑慮打消了一些。“你先下去吧。”霍有雪吩咐道。

她想了想,看向坐在對面的齊案眉和李取鬧。“你們怎麼看?”

齊案眉先說道:“雙成也跟我說,解雨臣是真的死了。”

李取鬧也跟著附和。“我家的人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可看今天這架勢,好像沒人相信啊,這就奇怪了啊。”

“如果他真的死了,這就是我們分他生意的最佳時機。吳邪敢壞古潼京的規矩,就是因為背後有寶勝撐腰,搞垮解雨臣,我看他還怎麼折騰!”霍有雪看向外面,坎肩的哭喊聲還時不時的傳來。

“霍老闆說的對,這下,吳邪的命根子也被我們掐斷了。”齊案眉已經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了。

“可解雨臣的生意機密都在他的私人隨身碟裡,現在隨身碟也不知下落。他這生意恐怕不是說分就能分的……”

“怎麼不能分?”霍有雪接話道。“穹棋公司已經很久不過問九門協會的事了,二爺家也就剩下一個天天唱戲的糟老頭子,吳山居已經是眾矢之的。剩下有點本事的,也就陳金水了。只要等下你們聽我的,那他陳金水也只能分到四分之一而且會是最差的生意。”

不一會兒,葬禮儀式正式開始,所有人都到了前廳集合,啟寒依舊坐在那兒跟何老下著棋,張日山帶著阿淆站在了最前面。

解家的管家拱拱手,向所有人說道:“雲蒙低沉,草木含悲,解宅垂淚,九門慟扉!九門協會的各位,弔唁儀式現在開始。”說完,轉身看向啟寒和何老這邊。何老在現在的九門協會中輩分最高,管家擺了個“請”的手勢,道:“何老,您先請。”

何老跟啟寒相視一眼,放下棋子,起身走到香案前,取了三根香在蠟燭上點燃。對著解雨臣的排位鞠了三躬。啟寒看著何老努力裝出悲傷的樣子只覺得好笑,抿了抿嘴把笑意壓了下去。

等何老把香插好之後,管家又請啟寒上前來。啟寒深吸一口氣,把臉上的表情壓下去。外人看來,沒有什麼傷心,只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到啟寒這種表情,阿淆皺了皺眉,輕輕扯了扯張日山的衣角。張日山輕聲問道:“怎麼了?”

阿淆貼著張日山耳朵輕聲說:“我怎麼覺得阿姐快笑出來了。”

張日山輕輕點頭。“看破不說破。”

啟寒上好香後,身後的李取鬧突然開口:“姑奶奶,您留步。”

啟寒轉過身看了看他。“什麼事?”

“這解老闆已經不在了,那他的生意怎麼辦啊?您作為九門協會的前輩,今天不給主持一下?”

“主持?你想讓我主持什麼?”

李取鬧看了看身邊的齊案眉,示意讓她來接著說。齊案眉陪著笑了笑。“這解老闆走了,寶勝現在沒有主事人,這業務也沒人管……”齊案眉不再說話,看著啟寒的表情,看她作何反應。

啟寒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當然知道他們這些人打的什麼主意,只是明面上還是得裝一下。她低頭故作沉思了一會兒,皺起眉問齊案眉道:“你既然挑起這話了,那你就說說,應該怎麼辦呢?”

齊案眉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繼而笑著說道:“這……要我說啊,我們幾家可以幫忙代管。最好呢,能者多勞,像錦上珠就可以……”

“等等!”

齊案眉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金水打斷。他走到齊案眉身邊看著她道:“我們幾家?哪幾家啊?就你們?配嗎?”

霍有雪見陳金水藉此插話,冷冷的說道:“陳金水,你別上來就出口不遜,現如今九門協會就剩下我們幾家公司了,而且,我們現在是三對一,你的勝算也不大。”

啟寒就站在他們面前看著這幾個人來回來去的爭執,始終論不出個高低。她往後退了一步,遞了個眼神給跪在靈前的坎肩。收到指示,坎肩站起身來走到幾人面前。

“花兒爺生死未卜,你們就想來分他的生意!”

陳金水白了坎肩一眼。“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回去!”

“你!”坎肩真的很想衝上去打他一拳。啟寒伸手攔了下來。“坎肩,聽他們把話說完。不然小花兒怎麼能安心走呢?”坎肩退下之後,啟寒伸手示意他們繼續說。

霍有雪站出來說:“姑奶奶,九門協會現在正常運作的公司無非就是我們錦上珠,利財,八面亨通,還有陳家。我的意思呢,反正小花兒現在已經不在了,不如就由我們幾家把他的生意分了,總比荒廢的好。況且……”霍有雪頓了頓,看向站在一旁的吳二白。“吳邪私自擅闖古潼京,再這麼放任他胡亂搞下去,動搖九門其他幾家的根基可就不好了。”

啟寒笑著垂眸搖了搖頭,再抬眼時就聽到張日山說道:“二白啊,他們竟真的以為你侄兒去的地方有寶貝呢。”

吳二白無奈地聳了一下肩。“日山叔叔,你上前邊來說兩句吧。”

張日山拍了拍阿淆的背,讓她在原地等著就好。“唉,我又不是沒說過,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古潼京裡邊啊,沒有寶貝。我這嘴皮子都快說破了,只是沒人信我啊。”他搖著頭走到靈前給小花兒上了柱香。

“老東西,我們說正經事呢,你別插嘴。”霍有雪沒好氣地說道。

張日山不理會她,繼續自己手上的事情。霍有雪見他不再說話,揚起聲音向所有人宣佈道:“今天我們先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明天就出發去古潼京把吳邪給抓回來。”

聽到這話,吳二白不樂意了。“抓回來?你是想殺了他吧。”

霍有雪知道吳二白的手段,當然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什麼馬腳。“吳二爺,您多心了,吳邪好歹也是我們九門協會下屬公司的人,只要到時他肯痛改前非,我敢保證,他以往做的事情我們一概既往不咎。”

吳二白看了看這些人的嘴臉,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見他們把心裡的心思都倒了出來,啟寒悠悠開口道:“你們的意思,只要分了小花兒的生意,就願意放吳邪一馬。”

“沒問題,只不過,這要看生意怎麼分。”

啟寒點點頭,走到了尹南風面前。“南風啊,新月飯店一直跟寶勝生意來往密切,這個決定,你同意嗎?”

“姑奶奶,您是知道我的。我是個純粹的生意人,只要貨好,價格不變,我新月飯店跟誰做生意都是一樣的。”

“既然大家都這麼想,那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了。何老,您看呢?”何老在九門中威望很高,又是紅家的前輩。小花兒既然是紅二爺的徒弟,那這拍板的活自然是要何老來做。

何老清了清嗓子,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既然寶勝,沒有了管事的,大家所提的要求也不算過分,那就暫時由錦上珠和陳老闆共同掌管……”

“誰說寶勝沒有管事的!”清亮的女聲將霍陳兩位當家的心裡的小算盤完全打亂,一襲紅衣,長相靈秀。見她向這邊走來,啟寒心下這才鬆了一口氣。“秀秀這丫頭,總算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