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安又驚又喜,乖乖巧巧的站在陸淮漓的床邊等著她。

她朝著大夫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上點藥就成。”

大夫震驚的看著陸淮漓,然後慢慢離開,他離開後就立刻找到了韓軍,道:“韓老爺,那位姑娘已經醒了,她讓去出來,自己正在處理傷口。”

韓軍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震驚道:“你說什麼?她自己在處理傷口?”

大夫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回應:“是,是的,本來好是我在上藥,後來以為小公子說另一位公子好像命不久矣,所以她……”

其他的話,韓軍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他錯愕的站在原地,腦海中只回響著幾個字:“不行了,他不行了。”就連那名大夫是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老爺,老爺?”韓軍身邊的小廝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才將他拉回來。

回過神之後,韓軍立刻跑向顧子衍的房間。

這邊,陸淮漓讓大夫離開之後,從實驗室內拿出了今天自己剛做好的藥,那藥的主要療效就是能夠幫助外傷快速治癒,從而減少發炎的機率。

她將藥一口喝完,然後掀起身上的被子,穿上衣服就跟著顧靖安來到了顧子衍的房門口。

只見他的房門口圍滿了人,其中一人身穿華服,焦急的朝著房間裡面四處觀望,好似十分在乎裡面的人。

顧靖安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立刻解釋道:“那個人就是今天救我們的人,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陸淮漓輕輕點頭,但是還是對他的來歷比較懷疑,沒有一個人會在自己得不到利益的時候幫助你,除非他另有所圖。

見她一直沒有動,顧靖安焦急的拉了拉她的衣袖,“你現在不過去嗎?”

“去去去。”陸淮漓連忙道,現在顧子衍的身體不能拖,要是在拖下去,他必死無疑。

陸淮漓忍著身上的痛意,來到顧子衍的房門前,她剛準備抬腳走進去,就被韓軍攔住,他皺著眉,語氣不善:“你想幹什麼?現在你不能進去!”

陸淮漓看著韓軍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是不進去,你今天就等著給他收屍吧!還有,我懂醫術。”

韓軍依舊攔著門口,倔強道:“剛剛那位大夫說了,不可以讓任何人進去,你執意要進那就不要怪我韓某不客氣。”

她再次解釋,可韓軍依舊不讓,就在門口當門神,還抽出佩劍攔著那裡,試圖將所有闖入者殺掉。

看見他如此固執,顧靖安擋在陸淮漓的面前,朝著韓軍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我是他的兒子,而且剛剛那大夫已經說了,我爹快不行了,所以我才將我娘請來,還有這是我的家事,還請這位老爺不要插手。”

小小的人兒,大大的氣勢,看的韓軍也是一愣,他從未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小孩子還能有這麼大的氣勢。

可他依舊搖頭。這件事事關他的性命,他絕對不可以鬆懈。

見他如此油鹽不進,陸淮漓臉色一沉,朝著顧靖安道:“你退到我身後來,既然軟的不行,那我們就來硬的。”

說著,直接衝向房間內。

韓軍由於她的身份,也不敢出手,她進一步,他退一步,很快,陸淮漓找準時機,一腳踹在門上,瞬間屋內的情況就出現在在眾人的眼前。

一個頭發花白,身穿藏青色的老者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手中還端著一個茶杯,再轉眼看去,顧子衍的床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他身上破碎的衣物都沒有人處理。

陡然的動靜將老者嚇了一跳,手一鬆,手中茶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茶水瞬間散開。

陸淮漓看見裡面的情況,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他快沒有氣息了!”

她不管身上的痛意,徑直奔向床邊,手搭在顧子衍的手腕上,仔細的檢視他的脈搏。

就在此刻,那名大夫道:“我已經給他餵過藥了,而且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就不用你在操心了。”

陸淮漓嗤笑一聲:“這就是你治療的結果?你難道沒有看見他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有管過,等著他自生自滅?”

大夫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怒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在說什麼鬼話,我沒有本事治他,那不成你還能將這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不成。就你這樣的女人,怕不是連子都不認識,更何況醫書,我告訴你,整個唐縣只要我說沒救那就是沒救,別被在這裡裝模作樣,丟人!”

大夫還在那裡絮絮叨叨,陸淮漓本就煩躁的心情現在更加煩躁。

她冰冷的眼神看了大夫一眼,厲聲道:“閉嘴,現在就滾出去!”

那名大夫瞬間閉嘴,但還是不服氣的瞪著她。

屋外的韓軍也看盡了裡面的場景,也知道他的人沒有辦法,只能靠陸淮漓。

陸淮漓注意到韓軍的眼神,朝他道:“韓老爺,讓他滾!”

這次韓軍並沒有說些什麼,他一揮手,身後就有人上來拖著那名大夫離開,“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的話就是對的,他就是沒有救,那個女人就是在騙你們。”

見自己耳邊的聲音消失,她感覺整個世界都清淨了,她朝著身邊的顧靖安道:“靖安,你現在將門關上,你就在門邊守著,不許讓任何一個人進來,否則你爹他……”

顧靖安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孃親放心,我一定能夠完成任務,你就放心好了。”然後倒騰著自己的小短腿,快速走到門邊,將門‘嘭’的一聲關起來。

韓軍:“……”

他剛才還想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但是卻被無情的關在了門外。

周圍一片寂靜,彷彿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陸淮漓快速將顧子衍身上破損的衣服清理乾淨,此刻他身上的傷痕全部展現在她的眼前。

一道傷口貫穿了胸口,離心臟的位置差一點點,而背後則是一道從肩胛骨到腹部的傷口,更別提身上那些大大小小不致命的傷口,整個身體看上去無比破碎。

而且他的身上還有著一些陳年舊傷,傷口處的疤痕已經很淺了,但是還能看出他當時的傷勢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