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江曄聽她這話實在一頭霧水,明白?她也是會明白的人?

不由嘴角一揚。

江澈一點沒察覺到,自顧自說著。

“我的脾氣我知道,結婚不過半年他就冷了我,

我氣不過總是胡鬧,常常弄得家裡雞犬不寧,一尋到江楠訊息就跑去胡鬧她,

如今我才明白,才肯承認一切都是我錯了,哪裡知道冷言竟會為了救我,把冷家那麼大一塊地拱手相讓。”

說完拿了手帕捂了自己眼睛。

江曄看她神情,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流,再怎麼樣,她也該明白些了。

“小澈,如今還不算晚,既然知道了冷言對你如何,還當好好珍惜才是。”

說完兩兄妹又說了些別的。

江曄還惦記著江家的事便也沒有留宿。

江楠住在那間屋子裡也十分清淨,整日裡也只見到謝知秋和花顏而已。

“花顏姑娘,你家小姐呢?怎麼多日不見她來?”

“回江小姐的話,小姐讀書去了,她在江城大學。”

江楠有些驚訝,“她在大學學醫?”

“不清楚。江小姐快把藥喝了,改日等小姐回來了你再問她便是。”

謝知秋推開門進來,“江楠,今日感覺如何?我給你那藥中多加了兩味,看你氣色好多了。”

端著藥碗的江楠將那杯黑乎乎的東西一飲而盡。

謝知秋看著她淡淡一笑,當年她也還是這幅樣子,不肯被人看出半點弱點,經此大病,心氣是一點沒改,可是卻很少笑了。

畢竟是自己舊日好友,落難之際想到自己,他心裡略有些安慰,漂泊數載,人情這東西的力量他太知道。

她欠了自己不知道要拿什麼來還?

花顏拿了碗離開。

謝知秋搬過來一張凳子坐在她身邊。

“如今怎麼不寫東西了?”

江楠聽見這話訕訕道:“不過三分鐘熱度罷了。”

謝知秋搖搖頭,“還是得有些寄託才行,你待在這房子裡已經兩月有餘,難道不覺得煩悶?”

江楠嘴上擠出一絲笑容,

“要不然我拜你為師學學醫術吧?或者讓我在你家當個藥材工人。”

謝知秋嗤笑出聲,“你沒事吧?堂堂……不過若你真心想學醫,倒也不錯,你這病生的十分難受,饒是我自己也沒有百分百把握將你完全治好,若自己調理自己倒算是好事。”

“我如今真真是孤家寡人一個,一切還得仰仗你了,從前我不知道你是謝家少爺,由著你蹭飯,你可不能不管我。”

謝知秋咯咯笑起來,她倒真把自己當自家人了,罷了,左右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

“怎麼還開始威脅我了?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等你能撐住長時間站立了我就教你。”

“不要,我明天就要開始學。”

“真是任性,這樣吧,你先從醫書看起,有不懂的問我,等再過段時間,再跟著我。”

江楠點頭,瘦小的臉龐終於綻放了花朵。

謝知秋走出房間找了溫醫生,不僅江曄囑咐過,何簡知也打來過一次電話,

讓謝知秋一定留下溫醫生,只是現在他已無繼續留著的必要了。

“溫醫生,你也看見了,江楠一天天好起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

溫醫生看著這個年紀輕輕,一身醫術卻十分了得的年輕人笑道:“是啊,我該走了。”再待下去若露了餡,何少一番苦心算是白費。

只是這有錢人的腦子他是真跟不上,既然掛心,怎麼連面也不露?當日那樣重金酬自己前來此處,卻半點沒聽這屋中女人提過他的名字。

二人辭別,江楠只以為那是江曄帶來的醫生,所以還託他給江曄帶了幾句話。

“知秋,你看,這個厚朴和黃連我真是不喜歡。”

“藥材罷了,那還要你喜不喜歡,抓緊幹活,這幾天病人多。”

“哼~我又不是你們家傭人。”

“你是我們家大醫生好了吧。等過幾日我就離開了,這些病人就都得交給你了。”

“離開?你又要走?你就不怕老太太唸叨?”

“唸叨也好不念叨也好,我謝知秋可不會待在這地方太久。”

他可是漂泊慣了的,若不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犯不著待在家裡這些時日。只是對江楠,既是朋友,也是敵人,再這樣歲月靜好的相處下去,他自己恐怕都要不忍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