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自你走後,我時常覺得自己錯過了這世上最好的女人。”
“油嘴滑舌,我才不會信你這張嘴。”
“我說的是真的,從前我的確也遊戲人生,可是你走之後,我忽然也覺得自己該乾點正經的。”
“難道我走之後你就沒有交往過其他女人?何簡知,你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
簡知生氣撅了嘴一把抱住了江楠的腰,“我怎麼就不能是那樣的人了。”
二人雖無夫妻之實,可是卻默契地像對生活了多年的夫妻,在山林之中享受著最純粹的時光。
村裡人見登山之後就沒見過他們,大概以為二人都已走了,都說沒福氣請江老師吃頓飯。
最難過江楠不辭而別的人大概是周陽和趙十一。
周陽還想著讓江楠做她孩子的乾媽,儘管她現在都還沒懷孕。
而趙十一在考完不久後收到了江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趙一把禮物給他時,他高興地說不出話來,忙拿了去,發現裡面還有張紙條,是江楠的字跡。
“趙十一,恭喜你成為大學生,這是作為姐姐送給你的賀禮。以後若遇到困難,可去江城江家找一個叫章伯的人,報我的名字,他便會明白。一定好好學習,別忘了當日說過的話。期待有一天你成為自己理想中的樣子。”
趙十一看完紙條,將紙條對摺夾進了自己的日記本中。
自從江楠消失後,一年級的那群孩子們只要一見到趙校長,就問他江老師什麼時候回來?
他無奈的看著這群孩子搖搖頭說不知道。
“她恐怕不會再回來了,這裡,終究不是她能長久待的地方。”
一天下午,何簡知醒來時,看見江楠坐在草地上,前面擺了張椅子,上面放著一沓稿紙。
她正在寫東西。他也不去打擾,靜靜看著,也許在這山裡待的久了,人的心便就靜了。
從前他是沒有耐心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人的,更遑論一看就是一下午。
江楠背對著他,所以並不知道,還以為他一直在熟睡。
她總覺得自己有很多東西想要表達,想要寫出來,可等到動筆了,寫了幾段了,就又覺得自己根本寫不出來什麼好東西。
但也無事,索性就逼著自己去想去動筆。
後來,簡知說他想看看她在寫什麼。江楠不好意思讓他看,他卻叭叭背出來一段,江楠害臊,羞紅了臉,那之後卻也不再避著,寫出來的東西終歸是要給人看的。
無論她寫得如何,簡知只會笑著摸摸她的臉,親親她的眼睛說“寫得好極了。”
再後來,她便坐在床邊一邊寫一邊守著他。
日日如此,頗有股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模樣。
這樣的日子太過安穩悠閒,不知不覺中,兩人在這山間已度過整整一個月。
這天上午,江楠見沒有柴禾燒了,便照常去揀了。
回來時卻發現往常躺在床上的人不在,以為去方便了,等了許久也不見回來,正著急時,看見自己那堆稿紙上寫著他的字。“小楠,來木屋上面200米處。”
江楠心裡想著他快快跑去了,簡知有時候淘氣起來只剩下小孩子脾氣。
臨到時,遠遠地透過一片小竹林,看見他獨自站在溪水邊,看來這腿早已好了。
越過竹林,眼前的場景讓她大吃一驚。
不知什麼時候佈置的,綠油油的草地上用紅色蠟燭和血色玫瑰擺了一個大大的桃心,旁邊灑滿了小小的淺黃色的茉莉花瓣,桃心正中是一塊桃心樣的紅色地毯,而她穿過來的那片竹林裡則掛滿了各色各式的氣球,旁邊淺色的飄帶隨風舞動著。
她驚訝的看著不遠處的簡知。
“小楠,你走到那桃心裡面看看。”
她聞言緩緩走了進去。
“砰……”
她頭頂的天空中一大片白色紅色的桃花瓣下雪一般紛紛揚揚的落下來,落在頭髮上,肩上,手上,周圍香氣瀰漫,草香、水香混合,十分好聞。
何簡知就站在她正前方,穿著一身淺色西裝,笑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從背後拿出一捧鮮花朝她走來。
面前的人手捧著鮮花站在距她一米處,郎朗開口道:“江楠,你願意和何簡知在一起嗎?”
江楠自看到稿紙上那行字開始就蒙了,此時才反應過來,哪怕再三囑咐自己不要再次中了這男人的圈套,可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也許就在這一刻,也許,早就愛上了。
她微微顫著手接過捧花,何簡知一雙挑花眼目光灼灼還在等她的回答。
“我願意。”
說完便一下撲在了他懷中。簡知低頭伸手按住她的腰,在她耳邊淺淺道:“小楠,我愛你。”
她聽聞驚喜的抬起頭,目光中的柔情濃得化不開,簡知看著她的眼睛落下了一個吻。
兩人在竹林外的草地上享受著正式確立關係的甜蜜。
既然他傷全好了,江楠也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簡知,我們回去吧,回楚城。只是你一定得答應我,即便我們在一起了,我也要自己找房子住下。還有,在臨走之前我還想著去看看周陽。”
“也好,山裡住的久了難免倦怠,我在這裡不過一月,卻總覺得外面大約已過了數十年,還有許多事等著我,走吧。東西不必收拾了,會有人來清理。”
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後離開。
臨離別前,二人為彌補簡知受傷期間未能一起遊覽的樂趣,爬上了一個較緩的山崖。
兩人拿了些吃的坐著,看著天上的雲一點一點被風吹散又聚攏,看著飛鳥一群群飛過又盤旋,草葉子在他們身邊搖曳,兩人互相看著對方不說話。
在這廣闊的天地之間,他們似乎回到了亞當和夏娃的時代,彼此相依,互相照顧,身邊再無旁人打擾。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江楠盯著一隻灰白色落單的鴿子淡淡道。
“想不到你和我竟有同樣感慨,只是我還是更信奉人生得意須盡歡。”說著,攬了她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