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所以你跳過……樓?!?!”
曉月震驚的看著我
我從過去的記憶中脫離,回到了現在
“是”
我回答
“你家裡為什麼那麼對你啊……為什麼什麼都不問…………”
曉月眼睛紅紅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
我擺擺手,對於已經過去的事情不再追究
“蠢死了”
陳宴唸叨著
“啊?”
我被她簡單的三個字捉摸不透頭腦
“哎呦,那時候就是覺得天氣很好然後就……哎呀……”
我傻笑著撓了撓頭看著陳宴翻來覆去的白眼
“我說你在寢室當老好人,然後讓人害的跟狗似的,蠢死了!”
陳宴敲了敲桌子
“啊……這個啊……哈哈哈……”
我笑嘻嘻的敷衍過去
對於那個寢室,對於那些人
即使我在病房裡呆了一個月,休學了一年,每天坐在窗戶面前翻來覆去的想著,我也釋懷不了
“所以呢?後來你去找工作了嗎?”
曉月問我,她對我在家裡,父親不理解我的事情格外氣憤
“去了,我找了一份補課老師的工作”
我拿出手機,給她們看那時候上課的黑板
“那你父親這回沒什麼好說的了吧,補課老師哎!很厲害的”
曉月彷彿出了一口氣,叉著腰誇讚著我
“你這樣的能給人當老師?你別把別人家孩子帶壞了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我模仿著父親的語氣,說出當時父親指導我找了一份老師的兼職工作對我說的話
“真無語……”
陳宴好像快聽不下去了
“沒辦法,他就是那樣的人,我也妥協了”
我倒是滿不在意的說著
“那你……走到12樓後……又……”
曉月顯然對我跳下去的事情驚訝又擔心
“我回家了”
我直言不諱
“那就好,那你家裡知道嗎”
曉月頓時感到輕鬆了起來,彷彿在為我劫後餘生感到開心
“知道”
我回答
“那他們是不是嚇壞了,不會再那樣說話了吧”
曉月開始收拾碗筷
“沒有,他們讓我自己去處理傷口,不要惡.心到別人……”
我用著輕鬆的語氣說道
“……………….…………”
曉月的沉默
“………………………………”
陳宴的無語
“………………傻.*………………”
陳宴最後忍無可忍的罵了一句
“哈哈…………這也沒辦法不是……”
我向一個正在講故事的人,彷彿剛剛的事情說的都不是我自己,沒有一點難受的表情
說實話,自從這件事情之後,我便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我不記得我當時的心情
又或許,當時的我平淡的情緒並沒有一絲波瀾
我只記得,最後的最後,我獨自一人泡在浴缸裡,花灑從頭上灑下水來
我將整個人埋沒在浴缸
在水中,我睜開了眼睛,看著不是清澈透明而是些許褐色泛紅的血水
我就這樣,任由著水泡在我擦傷的傷口處呆了很久很久
當我從浴缸中站起的時候,我又看見了它
小怪物吭吭
這一次他身上的形狀不像往常一樣細長
而是大腿和小臂的部分多出了一絲肌肉
上邊的血管流動著跳起了舞,彷彿都要爆出來
“你回來了……真好…………”
我看著它,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你回來陪我了……真好………真好…………”
吭吭踩著我灑落在地板的水,朝我走了過來
“一直陪著我好嗎”
我抬頭看著它
它卻又慢慢後退,重新回到了浴室的角落,就像我第一次看到它時一樣,離我遠遠的,雙眼裡卻只有我
“也是……這樣就夠了…………”
我裹上浴巾,衝著吭吭嘀咕著
吭吭不會說話,不會表達,我知道的
吭吭會一直陪著我,我知道的
自那以後,我保持著在外面兼職的工作,吭吭總是一聲不吭的,跟在我身後不遠處慢慢的走著
偶爾,我找不到它的時候會慌張,會不知所措
可是每次過馬路,它總是逆反著人群,朝著我伸出手從我走過來
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半年左右
補習班被教育局的人抓到,停止了營業
我自然就失去了這份兼職
還記得父親說
“肯定是你被辭退了,不用找藉口”
隨後問著我這半年掙了多少錢
我沒有告訴他一個準確的數字,而是將辛苦半年賺來的錢全部收進口袋,任憑父親一遍又一遍的說
“你要錢有什麼用?我們又不是不給你錢花!你的錢就應該用來補貼家用!”
我也沒交出一分一毫
我拿著我的薪水給媽媽買了一件,她喜歡了很久的毛衣
媽媽笑了,笑得很開心
沒了工作,我一下子變得無所事事,一但在我有空閒的時間休息,我的大腦就會瘋狂的運轉,無數的情緒湧上心頭
我知道我不能這樣
我選擇了最差的一種方式,用酒精來麻痺自己
我每天去著我們市裡數一數二的酒館,每次都是喝到深夜才回家,到頭就睡
也許這樣也挺好,讓我沒有那麼多煩心的莫名的情緒
媽媽大概是知道我的狀態,想給我自己一點發洩情緒的方式,所以一直攔著父親不要管我的事情,她自己會有分寸的
就這樣我保持著每天醉醺醺的狀態下,過了一兩個月
我認識了蘇琪
那時的她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扇封閉密室裡的窗戶
她加了我的微.信,看除了我每天無所事事的不開心
“我會一直聽你講你想說的話”
蘇琪與我相識的第二天,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而我傻乎乎的信了
我以為她的“一直”,就是“永遠”
第五天,蘇琪跟我表白了
我們在一起了
那時的我完全沉浸在可以脫離自己黑暗的世界的喜悅中
完全忽略了蘇琪在一些事情上的偽裝和欺騙
就這樣又過了三個月
我休學時期結束,來到了現在的625寢室
而蘇琪也懶得在偽裝,漏出了本來的面目
她所謂的會一直聽我想說的話,變成了
“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說這些幹什麼?”
我不知道,我跟蘇琪,還能有多久了
我的情緒本就不穩定,在她無窮無盡的擊打下,終會有一天,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