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匆匆從洞穴中爬出,見裡頭的酒味燻得顧凌晨小臉通紅,她伸出手來十分憐惜地摸了摸那小臉蛋:“暈不暈?”

顧凌晨很是懂事,笑著撫上她的手,輕聲安慰:“三姐,晨兒不暈,只是酒氣熏人,晨兒不敢呼吸,這才紅了臉。”

“好孩子!”顧清離將三箱珠寶扛上馬匹,一隻手拉著馬車,一隻手攜著顧凌晨嫩白的小手。

二人走出林中,她心中十分欣慰,這還是頭一次不犯路痴,看來她潛能無限啊!

殊不知回到府中,等待她的便是長兄鋪天蓋地的怒斥。

見二人落魄而歸,顧清離一瘸一拐,顧凌晨嫩白的小臉滿是通紅,顧凌風拍案而起,驚得在旁喝茶的顧屹川一愣。

“顧清離,我讓你教弟弟溫書識字,你怎麼教到外頭去了,還搞成這副鬼樣子?!”

顧清離見這勢頭不對,況且是她有錯在先,便乖巧伶俐地拉著顧凌晨跪在地上,二人皆低著頭。

看著二人乖巧,顧屹川心下不忍,放下茶杯看向怒氣衝衝那人:“離兒最近甚是懂事乖巧,姐弟二人這好不容易破冰,便一同冬遊罷,怎值得凌兒如此怒氣?”

顧凌風扭頭怒視著顧屹川,寬大的袖口將茶杯撇落在地:“父親,你就驕縱了她去,若不是你與母親往日驕縱,何苦讓我年紀輕輕就被她惹得幾縷銀絲!”

顧凌晨小小的手扭緊了衣角,小聲嘀咕:“三姐倒是教晨兒溫書識字,可溫書無味,晨兒在府中早已呆膩,早就想到外頭走走了…”

語落,一個茶杯伴著風就朝著顧凌晨摔來,他指著小兒咬牙切齒:“顧凌晨,你自小就養在祖母身側,我對你不曾管教,沒想到你竟也如此頑劣不堪!”

顧凌晨被突如其來的茶盞嚇了一跳,他哪被這般對待過?嗖地一下就躲進了顧清離的懷中,小小的臉蛋十分委屈,淚水如脫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地往下直掉。

看得在上的顧屹川坐立難安,腿上似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這可是他的么兒呀,老來得子,這府中的人何曾讓他受過這般委屈?

他氣得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顧凌風:“我早年間就不該將你送往林家書塾!看他林家教出什麼樣的孩子,一整個自詡清高,目中無人!”

“我不讓你娶那宮家嫡長女,你就跟我翻臉,不惜鬧到聖上那去,偏要娶那叛女,如今如願了吧?我們顧家世代忠將都被你一己私慾玩沒了!”

“他日那宮家女上門,我便關緊大門,堵住狗洞,我看她一襲紅衣,上哪嫁去!”

“父親,外祖父德高望重,舅舅更是視我為己出,多年來親自教我騎馬射劍,你何苦詆譭了林家!”

“念鈺世代忠骨,又豈是叛女?父親若不讓她進門,那兒子只能分府立家!”

看著斥責二人的場面劍走偏鋒,顧清風攜著顧夫人悄悄上前將二人扶了下去。

看著她銀白色的錦服之下染紅了幾抹殷紅,十分醒目,顧夫人心中好一陣疼痛,可眼下最主要的還是退出廳中。

可幾人的算盤打錯了,後方傳來兩道怒吼的聲音。

“站住!”二人異口同聲。

幾人鬼鬼祟祟的腳步一頓,最小的顧凌晨被嚇得畏畏縮縮地鑽進顧清離的懷中,小手扯緊了她的衣角。

“母親與二弟這是要攜兩個孽障去往何處?”

“夫人風兒,你們便大大方方地走罷,不用管這孽子!想來少年將軍何等威風,官威都耍到家中來了!”

在得到顧屹川的一聲令下之後,幾人互相攙扶著就往外跑去。

....

牆角中一抹身影面色暗沉,她死死地盯著逃竄那四人,她的弟弟年幼便被送去習武,與她不甚親近,看著眼前如此溫馨,她的心中一陣痛楚。

顧凌若自幼便有習武的天賦,本拜得武林高手嶽平之的門下,卻半道被大夫人的長兄林翞截胡,這些年來除了書信來往,姐弟二人已是數載未見。

她站在牆角悲愴地憶起過往,直到一陣寒風襲來,她捂緊皮裘打了一個寒嗦,這才匆匆離去。

“離兒可疼?”

顧清離笑著搖了搖頭,瞧著眼前與她八分相似的少年,此時正一臉認真地給她上藥,心中一股暖意。

原著中顧清離與顧清姝本姐妹情深,直到發現顧清風是被好妹妹間接害死的,這才開始對顧清姝心生芥蒂。

便將顧清姝打了個半死,這才導致與隔壁院生了疏,此後二人開始針鋒相對,最後被害慘死在郊外。

想到她的到來逆轉了少年的結局,她心下一陣開心,又見湯圓跳上她的榻中,她笑著開口:“二哥哥,等你與沈姐姐有了結果,我便送一隻湯圓的幼崽予你們,願你們幸福美滿,如何?”

抹藥的少年手一頓,紅著臉將頭埋得低低的,急匆匆地打斷了她:“離兒胡說什麼?我與阿念清清白白,你怎張口就來,毀人身譽?”

“二哥,這兒左右就我們二人,難不成你連我的丫頭都防不成?”顧清離笑著指向清竹等人。

那幾人聞言連忙往後一退,不敢再發出聲響,生怕驚擾主子。

顧清風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見幾人畏畏縮縮,搖著頭笑得溫潤:“你何必嚇她們,兄長自是最相信離兒,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視離兒如猛虎,你在兄長的心中仍是那隻桀驁不馴的小貓。”

顧清風溫柔的聲音酥酥的,嵌入她的心中,她笑著縮了縮脖子:“離兒心目中最好的兄長便是二哥哥!”

聞言顧清風扔下藥瓶朝她嗔怪:“離兒莫要胡說了,傳到你長兄的耳中,又非要罰我倆跪上兩日不可!”

聽著那討人厭的長兄,顧清離蹦著下床就將顧清風推至門外:“好了好了,你去看看晨兒吧!”

顧清風心下無奈,本想跟她多說兩句,但還是應下她要求,溫柔地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