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師兄，咱們西北一隅，陣法師當中天賦最強的是師兄您嗎？”
晁宣聽聞，白了一眼譚小璐說道：“不是我還能是誰？”
“額......”譚小璐試探道：“那個陸臨洲，似乎聽過，陸家好像是最出名的陣法師家族，那他應該陣法天賦不錯吧。”
晁宣皺了皺眉，十分不解的摸著下巴喃喃道：“這小子名氣有這麼大嗎？連你都能聽過。”
“額...”譚小璐訕笑著，“偶然偶然，肯定沒有晁師兄在問仙城的如雷貫耳啊。”
“那當然。”晁宣點點頭，傲然地微抬下巴，斜睨著譚小璐，冷傲道：“那小子可比起我還差得遠呢。”
譚小璐配合的鼓鼓掌，拍馬屁道：“晁師兄真厲害，不愧是問仙書院陣法堂唯一以學員身份擔當陣法老師的人。”
晁宣右手抬起，屈起中指，給了譚小璐一個腦瓜崩，“現在會拍馬屁了，從前在書院，哪一次上下課不嗆我幾句，也就課上態度良好。”
譚小璐有些委屈的一攤手，“明明是師兄先說我的，我只是反擊，而且我不說的話，師兄怕不是要像其他老師一樣，在課上無視我，那我可就沒那麼容易學東西了啊。”
話到嘴邊的晁宣悻悻的收回手。
書院中老師雖不會公然欺負譚小璐，但是聯合起來，無視她，不教導她，還是能做到的。
如果不是初次在陣法堂的那一番對話，或許他也會無視譚小璐，甚至比之學院老師更沉不住氣，課堂上公然嘲諷，將人趕出自己的課堂之類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現在的話......
晁宣看著坐在一旁略顯委屈的譚小璐。
突然覺得，第一次看這丫頭看的順眼了。
或許還有點可愛？
拌嘴的時候也很逗趣。
討好人的樣子，雖然諂媚，但是讓人很享受，不覺噁心，只覺得很真實？很...好看。
尤其是當她揹著手，彎腰靠近你，一臉奸笑，得意洋洋調皮的時候，不覺得討厭，不覺得在勾引，在耍心機，有的只是...害羞。
想退後，又想靠近。
仔細想想，為什麼他會將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告訴譚小璐，明明只是個課前課後從來嘴皮子各種詭辯的小丫頭。
進入問仙書院也是靠不正當手段進來的，指不定怎麼蠱惑年幼的尹星闌師弟，竟然損失了自己的名聲在這麼一個心眼子忒多的奸詐女身上。
但是譚小璐很努力吧，她沒有天賦沒有背景，只是想要獲得更好的起點，只是為了修仙而做了一些抗爭命運之事罷了，就像曾經他逃出晁府一樣。
所以......都是情有可原，並非不可原諒啊，只是世人看不清而已，他們嫉妒譚小璐能有這般的好運，所以才會出言抨擊，侮辱。
這的確很不公平，但是修仙界本就弱肉強食，哪裡來得公平，他也遭受著不公平。
但他和譚小璐都沒有沉溺在不公平中，而是利用著不公平，為自己爭取公平。
說到底，還是那些人沒本事罷了。
譚小璐能得到今天所有的，是應該的！
晁宣就這樣在心裡為譚小璐說著好話，不斷地找補。
忘了曾經自己也是嘲諷譚小璐的那些人中的一員。
只是如今，被事件本人所影響，而心態變了。
“晁師兄！”
譚小璐疑惑的在晁宣面前揮舞著右手喊道。
“啊——”
“你怎麼了啊，晁師兄，突然一動不動，神情呆滯的。”
“咳，沒什麼——”晁宣掩飾性的扭過頭去，“趕緊吃飯吧，晚上好好休息，我們還要趕兩天路呢。”
“昂——”沉重的氣氛似乎消失了，譚小璐重新拿起筷子朝著自己喜歡的菜餚伸去。
晁宣喝著清酒，不著痕跡的將視線落在譚小璐身上，看著她吃飯時眼神露出的滿足，不自覺的嘴角也跟著彎起來。
雖然只學過一段時間的廚修，但是他做的菜還是第一次給除了教導師傅以外的人食用。
就像他小時的事情也只給譚小璐一人說了，其他人知道不過是因為這也不是多隱蔽的事情，稍微打聽一下，也能知道。但是他小時的苦，倒是隻給她說過。
晁宣也想不明白，怎麼就突然說了，或許是有種要回到宋京的不安，也或許是寥寥深夜，寂寥難安，但最重要的原因，或許是他認可了譚小璐，甚至有點......喜歡。
原來是喜歡。
這一點不知會增長還是下降，雖然喜歡，但晁宣還是頭腦清醒地，因為父親的經歷，他是絕對不會嫁給任何女子的，而他要娶的妻或者要締結契約的道侶，必定是要能站在他身邊的，同樣天賦出眾的女子，若為道侶應同樣是單靈根的天才，若為妻子也至少應是個雙靈根有家族的女子。
人不應為愛情衝昏頭腦，更要考慮現實，他的未來是能成為大能的，至少也是個出竅期。四靈根的天賦，能突破築基已經不易。
築基者，短短兩百年的壽命，何必在一起，徒增傷悲。
等容顏老去，風燭殘年，又要多些厭惡，打破曾經的美好，徒留一地難堪。
譚小璐只顧著吃飯，完全不知道對面人都在想些什麼。
晚飯過後，一夜平安，兩人再次出發。
雖然路途勞累，但是跟著晁宣享受了三天的美味大餐，這位主對吃的是真的很講究呢，從食材到器具，樣樣不凡。
再加上路途中，時不時的講一些王都的風貌，這旅途倒也不算難耐，甚至有種郊遊的美妙。
第三日的傍晚，踏著橘紅的夕陽，兩人終於來到了千苑城。
並沒有著急出發，而是在千苑城住了一晚。
難得離開了荒郊野外，進入了個稍顯繁華的城池。
晁宣也懶得再做飯了，帶著譚小璐隨意走進一家客棧。
大概只有回去的路上才能再享受一把晁師兄的廚藝了吧。
譚小璐有些遺憾的在心裡感嘆著。
客棧比較安靜，沒什麼客人，只有三層，大堂裡零散的擺了四五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