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歡走後,沈硯書一個人生活,他和沈家斷絕了關係,現在成了一無所有的孤家寡人。
對於予歡的離開,他沒有大喜大悲,痛哭流涕,他表現的很平靜,好像只是一個陌生人和他擦肩而過,內心沒有一點波瀾。
有些人的離開並不是一場暴雨,更像綿綿不斷的細雨。
暴雨不會淋溼衣服,因為人們知道躲閃;但是細雨不同,人們覺得細雨無傷大雅,不必太在意,反而被淋溼了身,傷了心。
猝不及防的離開帶來的疼痛,會使人身心麻木,但它帶來的影響卻遠非如此。
沈硯書在吃飯的時候會一個人發呆,晚飯會一個人看電影,散步,這些都是他和予歡一起做的事情。
深入骨髓的記憶改變不了,入了心的人也很難忘記。
沈硯書要工作,他要養活自己,沒有家人的幫助他也要好好生活。
他是一個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更是予歡喜歡的男人,他不能給予歡丟臉。
他從小衣食無憂,沒有吃過苦,受到的艱辛可想而知。
不能放棄,憑什麼要放棄。
予歡去了大理,那是她和沈硯書約定的地方。她沒有錢,沈硯書沒有時間,所以一直沒有去。
現在她一個人來了,來赴兩個人的約定。
這段時間,爸爸給她打來電話,說弟弟結婚了,那個女孩子不太好相處,你媽和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話說錯得罪她。
予歡特別心疼爸爸,也責怪自己的無能,她沒有本事,不能給爸爸好的生活,現在她還欠著沈硯書的錢。
沒有沈硯書在身邊,她變得不好好吃飯,湊合著,胃腸病時不時的犯。
也不知道沈硯書和那個女人結婚沒有,過得怎麼樣,還會記得她嗎?
她不知道的是,沈硯書為了她放棄了一切,兩個相愛的人因為愛分隔兩地。
愛情這個東西,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相遇的時間不對不行,相遇的人不對不行,家世不對不行。
愛不是兩個人的事,它牽一髮而動全身,圓滿固然是好的,遺憾也是人生常態。
沈硯書回老家找過予歡,只是遠遠的望著,沒有去打擾,他確認的予歡不在家。
他也知道予歡在故意躲著他,予歡換了聯絡方式,他沒換,他知道予歡一定會回來的。
予歡在一個民宿當前臺,工作不累,她偶爾發呆。
民宿裡還有三個夥伴,一個女孩,兩個男孩。
女孩叫趙萌萌,一個單純可愛的大理女孩,這個民宿是她叔叔開的,她只是在這裡暫時居住。
那兩個男孩一個叫吳桐,來自青島,予歡不知道他為什麼來這裡。
一個叫錢亮,說是喜歡這裡舒適的環境,想體驗一下生活,他家裡有錢,也慣著他。
他們四個分工明確,各有任務,萌萌和錢亮屬於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經常打作一團。
她和吳桐看著他們打打鬧鬧,一直笑,這兩個冤家,說不定還能結成好的姻緣。
吳桐說,他的名字來自南宋周紫芝的《鷓鴣天.一點殘紅欲盡時》裡的一句古詩:“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
可能是爸爸思念著某個人,或是他有說不出的遺憾,所以才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予歡問他為什麼來這裡,他總是笑而不答。
予歡知道他也有心事,每個人的青春裡都有一段疼痛,不想提及,每提一次,就揭一次傷疤。
他問予歡為什麼來這裡,予歡把她和沈硯書的故事講給他聽。
聽完之後,他沉默了好久,說:“予歡,好好珍惜眼前人,弄丟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予歡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話裡有故事,或者就是他的故事。
吳桐問予歡,“你後悔離開嗎?”
予歡說:“我也不知道。可能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