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選擇一個賓館住下,城鎮的賓館環境不是太好,湊合一下吧,就像短暫的人生一樣。
前臺看了一眼予歡的身份證,問我一句:“本地人?”
予歡嗯了一聲,可能前臺人員也很疑惑,本地人怎麼還來住賓館。
她又看了一眼吳桐,繼續說:“開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予歡看了看吳桐,吳桐說:“開一間。”
前臺那種眼神,予歡看得真真的,有不解,有諷刺,還有嗤之以鼻。
罷了,本就是自己的生活,和別人有什麼關係,流言蜚語壓垮的都是心虛之人,她和吳桐清清白白。
予歡洗了一個熱水澡,坐在窗戶前看冷清的街道。
現在剛10點鐘,街上就沒有人了,大家都有家回。
有家回,有人愛,有事做,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吳桐洗完澡坐下陪她聊天:“你生病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家裡人?”
予歡苦笑了一下:“他們這輩子本就很辛苦了,最後還要看人臉色行事,不要再讓他們難過了。”
“這對他們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
“公平?本就是不公平的世界,命運待誰都不薄,還是得感激。”
“予歡,你有什麼遺憾嗎?”吳桐看著疲憊不堪的予歡問。
予歡沉默了好一會,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此時的天空很暗沉,明天好像有雨。
“遺憾不是人生常事嗎,”這一刻,她很想沈硯書,非常想,她多麼希望陪她聊天的是沈硯書。
“我和沈硯書交往了6年,他從來不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他不碰我,是因為我在內心排斥那種親熱。12歲那年,我被表哥猥褻,從那時起,想起那種事情我就會噁心。吳桐,你說,沈硯書他會恨我?”
吳桐看著眼前這個瘦弱,嬌小的姑娘,他不知道她從小都經歷了什麼,他只知道知道她每走一步都那麼艱難。
《殺死一隻知更鳥》中有這樣一段話:“你永遠不可能真正的瞭解一個人,除非你穿上她的鞋子走來走去,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可當你走過她的路時,你連路過都覺得難過。”
“不會的,予歡。”語言在傷疤面前太蒼白無力。
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敢說出那段心酸,難以啟齒的過往。
傷疤結了痂,表面上看著無傷大雅,但那種疼痛卻始終留在了心底,碰不得,更不敢見光。
“吳桐,你說沈硯書會一直記得我嗎,記得我們那短暫而又漫長的6年?”予歡累了,她趴在窗戶上睡著了。
“會的,予歡。”他把予歡抱回床上,坐在那裡抽菸。
曾經他放棄了最愛自己的人,致使他們陰陽兩隔。
現在予歡放棄了她最愛的人,也要天人永別。
老天爺對痴情的人一點也不仁慈,它看著那些飽受愛情傷痛的人,卻無動於衷。
天上如果真的有神明,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痛苦。
神明應該拯救受苦受難的世人,而不是任由苦難折磨他們。
曾經我們都不信命,甚至想篡改自己的命運,最後卻發現,我們被束縛住了手腳,連呼吸都很困難。
予歡睡的很沉,夜也沉了,吳桐在想,他已經留下了無法彌補的遺憾,他不想讓予歡再經歷一次。
他必須得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