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甦醒

水……

不，這不是水，這是，海？

林言睜開眼，他很確定，這是夢。

“好久不見，林言。”一道虛無的聲音傳來，聽不出悲喜，聽不出音色。

林言一言不發，左手則是悄悄按上了劍柄。

“別這麼緊張，還是說……”那聲音突然變得柔和而熟悉，“我以這副樣子出現的話會讓你放鬆一些呢？”

林言心頭一緊，不安地回頭。

映入眼中的，是一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少女。然而，穿的卻不是那件熟悉的黑藍灰三色小禮服，而是一身如同神官一般純白的制服。

如果是其他時候，斯卡蒂穿著這麼一身類似的衣服，林言應該會很高興吧。但此時，看著這樣的“她”，林言只感覺一陣心悸。

“你反應很大呢，是因為什麼呢？”“她”顯得很感興趣，“這是你的夢，我這副樣子不應該是你想看到的嗎？”

“我想看到的是她。”林言甚至不想多做解釋。但他沒有選擇動手，這裡雖然是自己的夢境，但誰知道伊莎瑪拉有沒有後手呢？

“我沒有惡意。”

“你們對深海獵人都沒有惡意，你們只是想解救自己的同伴。”林言略帶諷刺的一笑。其他海嗣也許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但伊莎瑪拉一定能懂。

她沒有生氣，反而神秘地笑笑：“但，你跟他們不一樣，不是嗎？”

“你沒必要跟我在這裡繞圈子。”林言一副平靜的樣子，但心中早已波瀾起伏，深海獵人與源石本應毫無瓜葛，但自己擁有源石技藝是確定的事實，這就讓林言不得不去思考，自己到底算不算深海獵人，如果不算的話，自己又算什麼呢？純種人類？純種人類會擁有源石技藝嗎？

“那我就直說了。你應該察覺到自己的不同了，不如，加入我們，怎麼樣？反正這是早晚的事。”伊莎瑪拉麵帶笑意地向林言發出邀請。

“不可能。”

“你跟他們不是同類，他們不會認可你的——”不等伊莎瑪拉話說話，林言已經提劍砍了上來：“你這挑撥離間的技術太差了，誰教你的？”

“鐺”地一聲脆響，是劍鞘與權杖碰撞的聲音。

“你居然沒拔劍？”

“沒有拔劍的必要，這裡又殺不掉你。”林言冷哼一聲，把劍收了回去。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麼不待見我，那我就先走了。不過呢，我這邊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哦，如果哪天獵人們不要你了討厭你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哦~”伊莎瑪拉看來很快適應了女性化的身份，雖然用蒂蒂的臉說這話真的很色氣……

“媽的，卡門，給我等著。我不打你，我打小審判官。”林言心中狠狠給卡門記了一筆，自己最近接觸的東西，除了剛剛從菲亞梅塔手中拿到的審判官的手炮，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雖然這不是卡門故意的，但林言還是單純地想給他記一筆。

不過呢，說實話，林言對於伊莎瑪拉的話也是有所感觸的，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深海獵人們在意識到自己與他們不同後，到底會有怎樣的舉動，誰也不知道。

“算了，不想那些了，先想辦法醒過來吧。”林言閉上眼，開始試圖從夢中醒來。

與此同時，外界。

“他怎麼樣了？”送走雪怪們的煌走了回來，一臉擔心地看向斯卡蒂。

“沒事，但沒醒。”言簡意賅向來是斯卡蒂的作風，只有在林言面前時，她才會偶爾表現出少女的一面。

“唉，到底怎麼回事……算了，先把林言弄到飛機上，我們準備去龍門了。”煌捂著腦袋，一副開擺的樣子，“不過啊，阿米婭，你真打算去幫那個姓陳的啊？她可是把你們丟在這裡了啊。”

“陳警官應該有自己的理由。而且，與我們合作的是龍門，並非近衛局。”阿米婭雖然年紀小，但看事情還是很全面的。

“行吧，聽你的。誒，斯卡蒂，需要幫忙不？”煌表示CPU燒了，拒絕思考。

“不需要，我自己就可以。”說著，斯卡蒂已經把林言攙扶了起來，一步一步跨上飛機。

飛機起飛了。

阿米婭看著一直守在林言身旁的斯卡蒂，有些擔心地開口：“那個，斯卡蒂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感知一下林言先生的情緒嗎？也許可以幫到一點。”

“嗯。”

得到許可後，阿米婭小心翼翼地摸到林言旁邊，將手放在他的額頭。

“林言先生的情緒……驚訝，擔心，恐懼……但好在逐漸趨於平靜，應該是沒有危險的。”過了一會兒，阿米婭把手拿了下來。

“恐懼……嗎？”斯卡蒂緊緊握著林言的手，嘴角勾起一絲勉強的笑意，“你也會有害怕的東西啊……”

“斯卡蒂小姐，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大合適，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給我們說一些關於林言先生的事情嗎？”阿米婭仔細斟酌著語言。

一旁的煌跟博士等人也將目光投了過來，目前，除了煌從凱爾希那裡聽到過一點關於林言的事情外，其他人包括阿米婭對林言都一無所知。而煌從凱爾希那兒知道的也只有“林言實力很強，並且你可以完全信任他，就像信任我那樣”。

“你們想的話……當然可以，反正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斯卡蒂架不住眾人好奇的眼神，選擇了妥協，“林言哥哥他……不是，你們別這麼看著我啊……真的沒什麼，至少現在沒有……”

聲音越來越低，煌不由得笑道：“我們也沒說有什麼啊。”

“煌別說話，讓斯卡蒂繼續講。”博士久違地開口，擱著面罩都能感受到那熾熱的目光。

“他很強的，而且一向很自信，至少就我們相處的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見他有過恐懼這種情緒，每次出任務他也總會一馬當先。並且他也懂很多東西，我大部分關於地面上的事情都是他教給我的……”

斯卡蒂一邊講，一邊用指肚輕撫林言的臉。也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在講這些是有多麼的投入，聲音多麼的輕柔。也許對她來說，這不止是講給羅德島的夥伴們聽，同樣也是講給自己聽，講給那個迷茫的自己。

真的還要這樣下去嗎？最後就像勞倫緹娜說的那樣，抱憾終生？或許之前的她還會有所疑慮，但在講述這些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的時候，斯卡蒂才終於清晰地意識到，對方與自己的感情早已表露清晰，只是雙方都未曾注意到而已。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看來我偷聽到的東西是真的啊……”煌輕聲自語道，她本來以為那是同伴間的玩笑話來著……

“大概就這麼多吧，至少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你們當作是航程之中的小故事就可以了。”斯卡蒂說完，輕笑著看向林言，他一定會醒的，自己一直都是最信任他的。

此時的林言，也終於在調整好心態後猛然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便是斯卡蒂那精緻的臉龐以及閃亮的紅眸，還有那一抹輕柔的笑意。

“臥槽，不會還沒醒吧……”林言心中嘀咕，隨後四處張望，在看到煌，阿米婭等人都在後，這才鬆了口氣，同時慶幸自己沒有喊出來。

“額，大家都在啊……哈哈，其實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突然暈了呢……”林言拙劣地試圖敷衍過去。

“太敷衍了吧……”煌都看不下去了。

“算了，林言先生能醒過來就好。”阿米婭悄悄拉了拉其餘幾人的衣襬，示意他們將空間留給這兩位。

不過機艙內部就那麼大，再躲能躲哪裡去？

林言看著斯卡蒂，再次說出了那句已經重複好多遍的話：“回去之後我跟你慢慢講吧……”

“不行！”出人意料的，斯卡蒂這次直接拒絕了他，“至少跟我透露一些東西，關於……你所害怕的東西。”

林言將幽怨的目光投向阿米婭，好你個小兔子，我把你當女兒，你對我用情緒感知是吧。

思慮片刻後，林言還是決定說出來，畢竟這件事早晚會有個結果，早點面對也好，省的以後難以脫身……

“斯卡蒂，你說，假如我跟你們其實不一樣，你還會相信我嗎？”

“你是指什麼？”

"深海獵人不應該與源石有瓜葛，但無可辯駁的一點是，我擁有源石技藝……”

“這有什麼關係嗎？”斯卡蒂笑了，她沒想到困擾她心中那個無所不能的林言的，居然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他……真的很在乎自己的看法呢。

想到這，斯卡蒂覺得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直接撲上去抱住了林言，在他耳邊輕聲道：“深海獵人只是一個職業，不管我們種族是否相同，但我們都是深海獵人，深海獵人，血脈相連。不管你是什麼種族，阿戈爾，烏薩斯還是別的什麼，我們的關係不會變，我們的感情不會變，不是嗎？”

林言被斯卡蒂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她的話語的確撫慰了他內心的不安。溫香軟玉在懷，林言不由得伸出手回應少女的擁抱，小虎鯨一顫，但隨後平靜下來，心安理得地享受這片刻。

“好了，先暫時就這樣吧，等回去了，我會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真的？”

“真的。”

在跟小虎鯨拉鉤後，林言將目光投向吃瓜看戲的幾人：“看夠了沒？”

“沒……啊不……我的意思是，正好，我們到龍門了。”煌先是搖搖頭，隨後開始敷衍地解釋。

“……接下來的行動是什麼？”雖然林言已經知道了，但還是要走一下流程。

煌簡單地跟林言說明了一下情況，隨後還是有些不高興：“真是的，她把阿米婭等人扔在廢城，怎麼現在還要我們來救她啊。”

“龍門對於陳sir，就像是羅德島對於你們一樣，這裡是她的家，她這樣子情有可原，”林言開口為陳sir解釋，隨後加了一句，“但這種行為還是不對的，這樣吧，打完後我幫你們把她拐到羅德島上怎麼樣？”

“她會來嗎？”阿米婭不確信地問道。

“會的，因為她會無處可去的……”林言的心情一下子就不是很好了，但沒辦法，陳sir成為感染者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阿米婭沒有說話，但她已經意識到林言的話外音了。

正想問些什麼，林言卻搶先開口了：“到近衛局了，我跟斯卡蒂一起下去，煌，你等到那邊那個隱身的弩手現身後，直接跳過去制住他。”

吩咐完後，甚至都不等回應，林言直接拉著斯卡蒂跳了下去。

“誒！你還跳上癮了？”阿米婭想拉住他卻沒有成功，無奈吐槽道。

“放心吧阿米婭，等會我帶你跳一次，你也會喜歡上的。”煌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切，心裡特別高興，終於有人意識到跳飛機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了。

正下方，龍門近衛局屋頂。

陳sir手握僅僅出鞘半寸的赤霄，略顯艱難地與梅菲斯特和他的牧群對弈，而浮士德不講武德的冷箭更是讓陳sir雪上加霜。

一發冷箭毫無預兆地射向正在奮戰的陳暉潔，但她察覺時已經太晚了。

“鐺”地一聲，預想的痛感沒有出現，因為一個身影替她擋下了那支箭。

“好久不見，陳sir。我說過了，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就是你欠我一條命的時候。”

PS：鴿子回來嘍！這章稍微短一些，但至少感情線有所發展了！以後會盡可能多的寫跟蒂蒂的感情線的，請各位不要急躁。我會努力更新的！想看蒂蒂甜文的，我給你們推薦一本明日方舟之斯卡蒂，目前最精緻的蒂蒂文了吧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