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爸媽,不是出車禍去世的。”
聽到江南琛的話,江南吟渾身都僵住了,好半會兒才緩過來。
“那他們……”
“張居禮讓人給他們的車做了手腳。”江南琛淡淡道,“他們是被張居禮害死的。”
“張伯伯不會的!”江南吟記起印象中那個和藹的人,眼睛紅透,“哥哥,是不是你弄錯了……”
“你知道哥哥丟下你為什麼躲起來嗎?”
他心疼的把她摟進懷裡,“他想要江南集團招牌酒的配方。”
“沒有那個配方,他的長河集團就算是新晉酒業翹楚,也永遠比不上江南。”
“……”江南吟只是淚水流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要承受的事情太多了,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南吟,我們報不了仇。”他低頭把下巴磕在她肩上,湊近她耳邊以極小的聲音道,“讓沈若寒那個瘋狗去。”
他看的出來,沈若寒對妹妹的感情有些奇怪。
只要稍加引導……
江南吟愣愣的看著他,又聽他若無其事道,“你喜歡畫畫,這棟房子裡有畫板。”
“我現在不想……”她推開哥哥,委屈的哭起來。
想到哥哥獨自承受這一切,甚至被張家追堵,又因為自己而被沈若寒抓住,受了這麼多傷害,她心裡就一陣難受。
“那我們等等再畫。”
他被關在這裡一個多月,早已發現了這棟房子的秘密。
這是沈若寒父母的房子,他的媽媽,是個愛穿白裙子的女人,也喜歡畫畫。
……
兩日過後,他們沒等到沈若寒,反倒等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季……季赫言?”江南吟不可思議的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
這棟別墅裡裡外外都有人把守,她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突然見到他也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情。
只覺得氣血翻湧又心中疼痛難忍。
“南吟。”他還向從前那樣,鎮定自若的走上前來,一把將她擁進懷裡。
她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有些忐忑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沈若寒應該不會讓你……”
“你懷孕了。”季赫言低沉著聲音道:“我不想再隱忍佈局。”
“如今也已經找到了你哥哥,我現在就帶你和你哥哥一起離開,你們重新開始生活。”
“你怎麼知道……”
她默然問道。
該怎麼說?是季赫言從一開始就將陸行之安插在沈若寒身邊,陸行之將這些事情還有海城別墅的地點告訴他的?
不過,他跟陸行之做了交易,陸行之幫他找到江南吟和江南琛後,他就得幫陸行之殺掉沈若寒。
他和沈若寒之間,一定會兩敗俱傷。
與其讓江南吟知道後痛苦,倒不如現在就推她離開。
“什麼意思?”
她隱隱聽出來他話中的不對勁,面上擔憂,“你要去哪兒?”
“我讓人送你和你哥哥出國,結束了國內的生意,我就會去找你們。”
為了不引人懷疑,他這趟來海城帶的全都是生人。
讓人將江南吟和江南琛送走後,他孤身一人去了沈若寒家。
沈若寒望著書房門口出現的不速之客,心中突然瞭然。
陸行之背叛他的事,早在海城來人通報江南吟兄妹二人被人救走的時候就知道了。
“幹什麼?”
“想殺我?”
他將腳搭在書桌上,笑看著來人,點燃了一支菸。
時至今日,他早知季赫言這次會捨出性命來收拾他。
“是啊。”
“我要是死了,你以為你能活著從這兒離開嗎?”沈若寒問道。
季赫言自顧在他對面坐下,沉穩笑道:“對付你這種人,我已經不打算按常規的方法了。”
“那就看誰手快了。”
在沈若寒將手裡的煙扔到地上之後,兩人同時將手伸到身後。
一瞬間。
“砰——”的一聲。
整座別墅都炸成了碎片。
不遠處,陸行之望著那片火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父母都被季家所害,又替季赫言在精神病院待了那麼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刻。
而對於沈若寒,他自認為他是在替天行道罷了。
從被安插到沈家,他就開始籌劃這場爆炸。
每次進出沈家,他都會設法在書房藏了爆炸物來。
……
半月後,顧北霄和季赫銘一起為季赫言和一具無名女屍立了碑。
墓園裡,顧北霄泣不成聲。
從接到江南琛的電話說江南吟突然在機場不見了,再到沈家除了沈若寒和季赫言,還打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他就一直惴惴不安。
沒想到,他一直害怕的事,還是成了真。
“節哀啦……”
顧北霄哭的正傷心的時候,王硯舟帶著高宇出現在二人身後。
“她還這麼年輕!”顧北霄撲到墓碑上哭喊道:“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沒讓她離開江城,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凡事要往好處想!”高宇手忙腳亂的勸解道:“生離死別才是最痛苦的。”
“南吟姐和赫言哥到了下面,也還是整整齊齊的一家!”
“多好啊!”
聽罷,一直面色冰冷的季赫銘眉頭突然緊皺起來,王硯舟見狀,忙捂了高宇的嘴:“不會說話就別說!”
“……那個殺人的瘋子怎麼樣了?”季赫銘突然問道。
“被關到精神病院了。”王硯舟唉聲嘆氣的答著,“據說,他的精神病史已經有好幾年了。”
一個正常人代人在精神病院待了那麼多年,怎麼還會正常呢。
幾人談論著,絲毫沒注意到,離他們不遠處,墓園的門口,站著個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
江南琛抱著手裡的菊花,雙拳止不住握緊。
他只恨自己沒能在機場看好妹妹,讓她有了空隙跑到沈家去!更恨自己被沈若寒抓住後貪生怕死,害得他用自己威脅妹妹!
儘管妹妹臨離開前,叫他放下對張家的仇恨,一個人去國外好好生活。
可沒了妹妹,他只能用無盡的恨意轉移掉滿腔的悲楚。
他將菊花放在了腳邊的地下,孤單轉身離去。
“南吟,父母的仇就由我來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