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孫出世後,宣帝本想取名,但顧存禮表示名字他已經想好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叫顧璟垚。
“璟垚。”宣帝重複了一遍這二字,“嗯,名字不錯,便叫這個吧,可有小名?”
要是小名未取,他還有機會。
但讓他失望了,顧存禮點頭:“小名叫安安,希望他健康平安地長大。”
大名小名都被搶先一步,宣帝有些不高興,但父母給孩子取名天經地義,他不能說什麼,只能點頭稱讚:“嗯,不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是為人父母最希望看到的。”
說完這話,他想到了在關押在天牢中的兒子,喜色淡了些,顧存禮看出來了,將懷裡的孩子放到宣帝懷中,“待安安長大,表字就等父皇您取了。”
懷中柔軟的孫子衝散了宣帝剛湧現的愁緒,伸手點了點安安睡夢中的小臉蛋,笑得和藹:“好,朕回去後一定給安安想個好字。”
林棉生育後氣血不足,安安的洗三宴顧存禮不欲大辦,免得林棉還要見各宗婦費心費神,但也不能不辦,但他只請了定遠侯府和寧國公府的親眷,其他朝臣都未下帖。
寶貝乖孫沒能有一場盛大的洗三宴,宣帝為此對顧存禮頗有微詞,但他出發點是為了太子妃,宣帝不好多說,揚言滿月宴一定要風光大辦。
不消他說,安安的滿月宴顧存禮定是要大辦一場的。
為了小皇孫的滿月宴,整個宮裡的人在他出生後便開始陸陸續續準備,菜品也是換了一道又一道,待幾個主子都滿意後,才正式定了下來。
十一月二十六,安安的滿月了。
闔宮上下天不亮就開始為今天的宴請做準備。
林棉和顧存禮也早早起床收拾打扮好,給安安也穿了身喜氣的紅色小衣服,襯的安安更白淨可人,恨不能咬一口他軟糯的小臉。
最先來的是林宗清與李芙寧。
男子不便進內院,顧存禮便出去陪著岳父大人。
李芙寧帶著邱少蓉和林惟榛來了後院。
“娘,蓉蓉。”安安恰好醒來,林棉正在逗他玩兒,見家人來了,將他從小床上抱起來。
“天哪,安安變化也太大了,真可愛!”邱少蓉驚歎。
洗三宴那日,安安剛出生,臉還有些皺巴巴的,雖然不醜,但確實也不能算好看。
林棉抱著安安嗔她:“我們安安本來就可愛!”
邱少蓉輕輕碰了碰安安的臉:“對對對,安安本就可愛。”
李芙寧伸手抱過安安,笑道:“安安養得真好,又白又嫩,外婆都捨不得放手了。”
林惟榛個子矮,安安被他們抱在懷裡,他根本看不到安安的模樣,急得他不停扯林棉的袖子:“阿姐!我要看安安!我要看小外甥!”
許久不見弟弟,林棉想念得緊,一把將他摟住,狠狠親了下他的臉蛋,“你只看安安,就不想阿姐?”
林惟榛已經七歲了,許久沒與林棉如此親密,他臉有些紅,結巴道:“想…想的。”說完又覺得不夠,他還抱了抱林棉:“榛兒很想阿姐。”
林棉這才滿意,李芙寧見狀,彎腰懷裡接過來,放低了給林惟榛看。
“棉棉。”邱少蓉扯了扯林棉的袖子,將她拉到一邊。
“怎麼了?”
見邱少蓉一副神秘模樣,林棉覺得奇怪。
邱少蓉從袖中拿出一個布袋,遞給林棉:“給安安的滿月禮。”
林棉接過去,開啟來看,裡面是兩個木刻。
她揚眉,將木刻拿出來,一個是嬰孩模樣,另一個是寶寶彌佛的樣子,林棉眼神帶笑,問邱少蓉:“龍大哥刻的?”
沒想到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邱少蓉點頭:“他在外院無法親自送給你,就拜託我拿來,我想著這是給安安的禮物,就沒拒絕。”
兩個木刻都雕得很用心,眉眼都十分生動,還仔細打磨過了,沒有任何木刺,林棉很喜歡,“代我和安安謝謝他。”
邱少蓉點頭,兩人沒再說多說,過去已經翻篇,多說無益。
沒多久,江臨雪和昭陽也來了。
和邱少蓉一樣,江臨雪也對安安喜歡得很,帶了好多小孩子的東西給他。
有她們陪著,林棉在接待其他夫人時也鬆快許多,最主要的是皇后也在,有她坐鎮,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麼,都很規矩,除了賀喜,都沒有多說什麼,也就省了林棉再想如何與他們找話閒談。
滿月宴結束已經很晚,送走了最後的客人,林棉與顧存禮才回到房間。
今日正式出月子,又忙了一天,林棉與顧存禮說了一聲,先去痛快洗了次澡。
她十分慶幸自己是在涼爽的秋天生的孩子,平日裡若是不多動,也出不了什麼汗,每日擦擦身子還算能過得去。
但一個月未洗頭髮,實在是讓她難受得緊,今日她躺在浴桶中,攬月幫她洗頭時,她不由喟嘆:“總算是可以洗頭了,我快憋死了!”
攬月邊給她洗頭邊笑:“也算是讓你熬過來了。”
林棉愛乾淨,以前不說天天洗頭,但最長也是隔日就要洗的。攬月知道她憋得久了,故而給她頭部多按摩了一會兒。
沐浴後林棉覺得渾身都輕快許多,回屋時顧存禮正抱著安安在哄。
林棉本來在擦頭髮,見狀道:“安安醒了?”
剛洗完澡,她只穿了件中衣,帶子鬆垮繫著,因為她偏頭擦發的動作,領口時不時敞開,顧存禮眼神一黯,率先別開眼:“剛醒,應該是餓了。”
林棉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如常地接過孩子,然後解開衣襟給安安餵奶。
這一個月兩人每日都是如此,林棉一開始也是害羞的,但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現在她已經能坦然的在顧存禮面前給孩子餵奶了。
安安是真的餓了,一到林棉懷裡就卯足了勁兒喝奶,抓著林棉不肯放手。
顧存禮便拿起帕子繼續給林棉擦頭髮,分散注意力。
安安喝完奶就睡了,今日還要待客,林棉讓攬月將孩子抱去睡覺,
安安出去後,屋內又只剩下兩人。
林棉昏昏欲睡,任由顧存禮給她擦頭髮,突然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被顧存禮抱住了。
失重感讓林棉清醒過來,心跳也微微加快,她撫了撫心口,“嚇死我了。”
顧存禮抱著她沒動,“頭髮擦好了。”
他嗓音有些啞,林棉以為他是今日累著了,起身想要給他倒杯茶,卻被他緊緊圈著,動彈不得。
她這才覺得不對勁,扭頭一看,顧存禮眼神赤裸裸地盯著她,意味分明,身下反應也讓林棉意識到了他嗓子為何而啞。
“你……”
剛開口一個字,剩下的全便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等林棉再回神時,兩人已經到了床上,衣服也鬆垮得跟沒穿一樣。
顧存禮吻得有些狠,緊緊抱著她,林棉快喘不過氣來,伸手去推:“你好重。”
顧存禮這才微微撐起身子,替她順著額間的髮絲,動作溫柔至極,“桌上的木刻,是龍子傑送的?”
他問得漫不經心,好似隨口一問,林棉卻清醒過來,點頭道:“嗯,蓉蓉拿來的,他是刻給安安的,我就收了。”
林棉觀察著他的神情,顧存禮面色淡淡,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嗯了一聲,沒說其他,而是低頭,一一吻過她的額頭、雙眼、雙頰,最後到唇上。
動情時刻,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林棉摟著他,湊近他耳邊道:“我只喜歡你,從前到以後,只有你。”
顧存禮一頓,而後越發用力,林棉一笑,也緊緊回住他。
她一直想要的,從來只有他。
“棉棉,我愛你。”最後,顧存禮在她耳邊輕輕道。
林棉主動偏頭吻他:“我也是。”
夜還很長,就如他們的人生,漫長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