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湘和荷月迅速對了一個眼神,知道二少夫人是鐵了心要離開。

兩個人齊聲說:“二少夫人在哪裡,奴婢就在哪裡。”

秦蘭卿點頭,讓荷月去給二嬸母送東西。齊二夫人拿到了禮單,很是滿意。

雖然儀姐兒分到的廚房油水多,笙姐兒分到的針線房能打探訊息,但她的女兒給奴僕發月俸,可以樹立威信,稍微漏一點財,就能讓大家感恩戴德。

毓姐兒都沒忘記分她一個果園管事。

她這幾日的新鮮果子,都是毓姐兒讓人送來的。

現在還把禮單給珠姐兒,實在是對她這太好了。

齊二夫人賞了荷月碎銀子,好是誇了二侄媳婦幾句。

荷月回來就和二少夫人說了,秦蘭卿讓她留著。

“既然是賞給你的,留著就是。”

“這次入宮的名額不多,估計最後還是二夫人帶著您和娘子們去。”

秦蘭卿覺得未必。

婆母雖然不太管外頭的事情,一直沉浸在失去大兒子的悲傷裡,但好歹她女兒也大了。

難免會是婆母出面,給儀姐兒相看。

如秦蘭卿所想,齊老夫人的確想讓老大媳婦去,但齊大夫人還是沒出來。

這次入宮就給了五個名額,齊二夫人想著孩子們要表現,就沒跟著去。

“二侄媳婦最是個穩重的,還有儀姐兒看著弟弟妹妹,我再是放心不過。”

她這樣說,最後就定了秦蘭卿帶齊妝儀、齊妝珠、齊詢、齊諫入宮。

三房九娘子齊妝澄年紀還小,以後還有機會。

宮宴擺在蘭園,帝后都會出席。

洛言諫因為跟著大皇兄辦成了齊州的事情,得了一個戶部的差事。

雖然只有七品,大小是個官。

大皇子今日也來了。

他辦成這件事,不用再禁足。

秦蘭卿一看,便知道齊妝儀很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倒是齊妝珠,還是平常的樣子。

男女不同席,齊妝珠和弟弟齊詢囑咐了幾句,讓他看好齊諫。

三房這個堂弟,慣會玩鬧。

兩邊分著往各自的座位去。

秦蘭卿看九皇子坐在最尾端,神色如常,其餘幾位皇子說著話。

好像沒人在意他。

誰能想到,最後登基的會是他啊。

等帝后至,大家行禮拜見,皇帝說過話,歌舞上場,各自吃喝起來。

齊妝儀略喝了幾口茶,和二嫂嫂低聲說:“我去如廁,一會兒回來。”

秦蘭卿點頭。

齊妝儀悄然離座,秦蘭卿看著四皇子沒一會兒也離開了。

四皇子收到了九皇弟的密報,全是大皇兄耽於享樂,根本沒做正事。

他之前已經告過大皇兄一次,不能故技重施。

而且弟告兄,說出去也不好聽。

他原以為這次能拿到手齊州的差事,沒想到落在了大皇兄身上。

多虧九皇子也跟著去了。

齊州百姓明面上是感謝大皇兄,實際上,他聽那邊的棋子說:

“九皇子不辭辛苦,發糧熬藥,最後全把功勞給了大皇子。”

最後百姓記住的,其實是九皇弟。

這沒什麼。

九皇弟只想做個閒散王爺。

即便是得到了一些百姓的喜歡,又有什麼用。

他母家沒什麼助力。

四皇子也該選妻了。

他早就和齊國公府的三娘子齊妝儀有過交集。

從她這裡也得到了些藥材,以他的名義送到了齊州。

父皇連著他也誇讚一番。

這回再看到齊妝儀,想著不如就娶了她。

他不缺喜歡自己的人。

但如齊妝儀這樣的,可沒有幾個。

模樣好看,也有心機。

四皇子趁著宮宴,和齊妝儀私下見面。

齊妝儀有些嬌羞的看著四皇子。

她也知道不能私相授受,只是在這裡見面,也沒有傳遞什麼東西,倒是無妨的。

齊妝儀:“四皇子,齊州的事情,我沒能幫上你的忙。”

四皇子溫柔的看著她。

“無妨的,這事最後落在大皇兄身上,你不是還給了我一些藥材,父皇也誇讚了我。”

他已經有得力的舅家,反而是齊妝儀這樣的,好拿捏一些。

“今日我就會請父皇賜婚,你且安生等著,快些回去吧。”

兩個人在這邊說話,另一邊秦蘭卿和洛言諫的眼神又對上了。

但她現在是已經出嫁的婦人,一言一行,更是要小心。

不能像齊妝儀那樣,私下見面。

至少在宮裡不行。

秦蘭卿琢磨著,一會兒該以什麼理由,讓齊妝儀她們先回去。

不如就說去濟時堂看看?

秦蘭卿正想著,齊妝儀就回來了。

秦蘭卿沒有多問,但齊妝儀的神色,明顯比剛才要開心。

她又往皇子那邊去看。

果然,四皇子回去了。

酒過三巡,四皇子起身,“父皇,兒臣心儀齊國公府三娘子已久,希望請父皇賜婚。”

皇帝還以為他又要告老大。

好在只是求個賜婚。

“齊三娘子在何處?”

皇帝這話一問,齊妝儀站了起來。

“瞧著是個好的,朕準了。”

既然給老四賜婚,剩下幾個成年的,也不能落下。

皇帝分別賜婚,就剩了洛言諫。

洛言諫一點不著急,

倒是父皇選的人,都很巧妙。

三皇兄生母並不太顯赫,雖然不得寵,但也沒人敢欺負。

他也不爭搶什麼,父皇給他挑了一個文官家的娘子,也是個知書達禮的。

五皇兄性子軟和,挑了一個武將家的。

八皇兄那邊,也是個侯爵府上的娘子。

以前都是四皇兄和八皇兄爭。

導致其餘兩個皇兄有心想娶,也不能搶在前頭。

好在他們都是同年生,也不差幾個月。

賜婚的事情定下來,最忙碌的是禮部。

洛言諫在戶部,也沒他什麼事情。

四皇兄的婚事,定在了明年一月,總要等三皇兄娶了,他才能娶。

宴散後,洛言諫看也沒人理他,就出宮了。

秦蘭卿想著賜婚的事,還是要回去告訴一聲,便只能先回去。

她現在還是齊國公府的二少夫人,出去還是要小心謹慎。

齊老夫人知道婚事成了,很高興。

就齊國公府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要投靠一位皇子的。

到底是她的親孫女,總不好去給大皇子做妾。

而且,她並不看好大皇子。

哪怕他是嫡出。

“儀姐兒好生在家中待嫁。”

齊老夫人囑咐。

齊二夫人覺得這是個機會。

“恭喜三侄女,你若是廚房那邊有忙不過來的,只管和珠姐兒說。”

秦蘭卿不說話。

齊老夫人讓人去告訴大兒媳婦和大孫媳婦一聲,這兩個人真是深居簡出。

崔釵聽完,只說了一聲恭喜,就沒別的了。

齊大夫人也沒有出來。

只說她會給儀姐兒再添一些嫁妝,笙姐兒的親事還要老夫人費心。

秦蘭卿覺得婆母似乎太淡然了些。

大郎君的死,真能給她那麼大的打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