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其中一個高畫質攝像機就擺在房間門口。

所以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周詩沫手機裡跳出來的資訊。

——「啊啊啊啊啊怎麼又是這個時候關直播!能不能24小時連續播!」

——「哥們兒淡定,我已經被這個綜藝折磨的兩天沒睡好覺了。」

——「導演你牛啤,你晚上上廁所小心點,小心我從你家馬桶裡鑽出來暗殺你!」

——「秦至昀給我衝!追到周詩沫的話,程老師就是我的了!」

——「秦老師,你可太不懂事了。(笑哭)」

——「導演!把機器給我開啟!我要看修羅場!」

……

然而和網友們同樣無語的,還有呆坐在櫃子上的周詩沫。

因為剛剛掃了一眼她手機的程之晟,此刻正換了副面孔看她。

剛才絲絲點點的溫柔蕩然無存,現在又是這張淡漠疏離的死人臉。

她明明剛哄好,現在都白費了。

女孩望著程之晟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眯了眯眼。

她輕輕張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睛飄向別處,正好看見定時關閉了的攝像機。

女孩垂眸。其實秦至昀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就是剛才在樓梯上崴腳的一幕被他看見了,關心一下她的腳而已。

而且程之晟又不喜歡她,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都要被他管著。

想到這裡,周詩沫有些憤憤,雪腮微微鼓起,兩隻閃爍的瞳孔對上程之晟蕭瑟的眼睛:

“程老師,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女孩這一句雖然說得輕聲溫柔,但傳入程之晟的耳朵裡就像帶著尖銳的刺,直逼他那顆外表堅硬無比,實則柔軟脆弱的心臟。

男人半眯著雙眼,深邃冷凜的瞳孔一眼看不見底。

忽而他唇角上揚,低沉哼笑了一聲。

原來對她來講,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掠奪。

程之晟輕嘆了口氣,雙手掐住周詩沫的腰間,把她從櫃子上抱下來。

之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向浴室裡走。

隨即,程之晟的袖口被女孩一把拉住:

“程老師,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程之晟的心臟又被這句話刀了一次。

他冷漠地側過身子,剛想說點什麼,卻被女孩接下來的一句打斷:

“但我是你的妻子。”

“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妻子,也請你在不開心的時候告訴我。不要讓我想關心你的時候卻不知如何安慰你。”

女孩眼裡噙著滴滴點點的晶瑩,語氣裡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嗚咽。

這一次,她實在看不得程之晟那般委屈的樣子,竟不知不覺的越界了。

程之晟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柔軟的手碰觸,讓他不自覺地想靠近,想緊緊抓住。

他甚至在領證的時候都沒有問過她的意見,在發生關係的時候也沒問過她願不願意。

他就那樣掠奪的,強硬的,甚至帶著點威脅利誘的把她拴在了自己身邊。

不是他不想問,是他不敢問。

他怕被拒絕,怕他心底一直守護著的那點溫存瞬間消失不見。

程之晟轉過頭,眼睛對上週詩沫那雙晶瑩澄澈的小鹿眸。

他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真摯的一顆心,兩步跨到了女孩身邊。

只一瞬間,他俯下身,將女孩深深吻住。

—————

清晨。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過來,照在女孩嬌柔慵懶的小臉上。

她想再睡一會,結果又被攝像頭裡導演的一聲吼嚇了個激靈:

“周老師!我們攝像機已經開了,你再不起來小心被網友們說耍大牌。”

周詩沫噌地坐起,蓬鬆的頭髮配上惺忪的睡眼也難掩美人模子。

導演在後臺咧著嘴笑了下。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已經捉摸透周詩沫了。

這個藝人最怕的就是別人說她耍大牌,沒作品。反正只要她不起床,拿這個嚇唬她準行。

女孩坐起的瞬間,直播也同時開啟。

觀眾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昨晚這個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做了嗎?做了吧!我磕的cp是不是現場do了!」

——「周詩沫在床上,但你知道,程老師絕對不可能睡地上的。(你懂的)」

——「導演!有沒有昨天晚上的畫面趕緊給我放出來!別逼我跪下求你!」

——「啊啊啊啊啊!我們程老師不再清白了嗎?」

——「秦至昀再次哭暈在廁所。」

——「秦至昀:勿Q,emo中。」

導演當然也很好奇,他也想把直播24小時開著,還不讓嘉賓知道的那種。

但要是畫面真的全屏都是馬賽克,他這節目還做不做了。

不過,正好趁著程之晟早上去運動不在房間,他要逮住機會好好套路一下週詩沫。

此時的周詩沫已經換好衣服在洗手間刷牙,身後的攝像頭再次傳來導演的聲音:

“周老師,今天早上的任務是,要真誠的回答一個問題,不能說謊。”

導演彎著眼睛笑了笑,覺得自己為周詩沫量身定做的這個問題簡直天衣無縫。

女孩含著口中的牙膏,模模糊糊地哼了一句:“好。”

導演見他現編的任務已經引得周詩沫上鉤,於是他問出了一個大家都好奇的問題:

“請問周老師,昨晚你和程老師發生什麼了?要真誠回答哦,說謊的話明年你的咖位就糊成渣渣。”

女孩白了相機一眼。

我去,還真惡毒!

周詩沫淡定的刷牙,泡沫堵了滿口撐起她軟糯的小臉:

“沒有啊,啥也沒發生。”

但是導演不死心,滿腹狐疑地又問了一句:

“那你睡在床上,難不成程老師睡在另一個房間的狗窩?”

周詩沫眉眼微皺,歪著腦袋瓜仔細回想:“什麼狗窩?”

正當此時,程之晟一身健身服推開了門,手裡依然拖著兩隻巨大的啞鈴。

導演見程之晟回來,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程老師,小臥室裡的那張床還舒服嗎?”

程之晟看了一眼正在刷牙的周詩沫。她眼裡盡是焦急,看樣子她並不想讓大家知道昨晚他們在一張床上睡的。

男人俯身放下啞鈴,順手推開浴室的門:

“挺舒服的。”

彈幕上:

——「啊啊啊啊啊!程老師肯定也沒進去過小臥室!他不知道那間臥室的床其實是個40cm寬的小狗窩!」

——「他們是不是攝像頭一關就乾柴烈火上了!根本沒顧得上去看別的房間!」

——「我就說肯定做了吧!絕對do 了!」

——「我去,我一直以為程老師不喜歡女人的。(傻眼)」

——「哎?程老師脖子怎麼紅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