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澤低聲提醒霍晉:“節制,節制懂嗎?”

“管好你自己!”霍晉咬牙切齒。

聶芙妘假裝沒聽見。

突然想吃糖,卻找不到那個裝糖果的小荷包。

霍晉問她找什麼,聶芙妘回:“二哥送的糖果。”

霍晉從袖中摸出一袋糖果,“你娘給你的。”

“哦。”聶芙妘接過,有些事不能逃避,她問:“二哥在糖果上動了手腳對麼?”

雖是問句,她已經有幾分把握。

霍晉替她開啟袋子,取出一粒糖。

聶芙妘吃下去,甜甜的,酸酸的,“你也嚐嚐。”

秦舒澤提著一條肥碩的草魚朝兩人走來,“淮汐你看,我投的魚苗,已經長成大肥魚了,今晚試試本公子的手藝如何?”

不等兩人回答,他已經興沖沖地跑向廚房,活脫脫一個長不大的搗蛋鬼。

“他每日都活得這般自在?”

聶芙妘有點羨慕。

“那倒不是,自從瘸了腿,像換了個人。”

霍晉不喜歡她注視別人,哪怕她沒有那個意思。

“該不會是遇上什麼髒東西了吧?”

“什麼?”

“沒……”提起這個,聶芙妘一直有個疑問:“將軍可曾救過狐狸、蛇這類的野物?”

“不曾,倒是殺過不少,怎麼?你擔心有妖物要報復本將軍?”

霍晉笑了,眼裡帶著幾分興味。

“就不能是報恩?算了,問也是白問,幾百年前的事,問了你也不記得。”

她一直懷疑係統是來報恩的妖怪,但是零零發不承認。

系統,零零發,到現在她也沒懂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阿瑤是來報恩的嗎?”但凡有外人在,霍晉都會叫她阿瑤。

“我要是妖怪,還不一口吞了你,至於這麼……”她摸了摸鼓起的肚子,撇過臉不看他。

“辛苦你了。”霍晉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阿瑤是狐狸精?”

“我是人,會哭,會痛,會生老病死。”

“不許胡說。”

霍晉捏捏她的小臉,“以後不讓你痛,不讓你哭。”

“那不生孩子了?”聶芙妘揶揄地看著他,霍晉果然無言以對。

“哎喲,青天白日的,你倆注意影響。”

秦舒澤讓廚娘殺了魚,指點一二就跑了,由奢入儉難,他已經不想幹生火煮飯這種粗活了。

“不是說你親自下廚嗎?本將軍要吃酸菜魚。”

霍晉不耐煩地趕他,秦舒澤求救地看向溫青瑤,怎知她也說自己要吃酸菜魚。

秦舒澤無奈地嘀咕:“你吃過麼?算了算了,本公子就好人做到底。”

他又去廚房了,聶芙妘站起來,打算去花園散散步。

霍晉牽著她,“見過你大姐了?”

“將軍還真不知道遮掩,就不怕我生氣嗎?”

天天派人跟著她,坐牢一樣,太慘了!

“我不在家,只能讓他們守著你,護著你。”

霍晉停下腳步,摘一朵小花,插在她的髮鬢上。

“哎喲,我又不是小姑娘,可不想招蜂引蝶的。”

聶芙妘不樂意,但也沒有伸手去扯掉小花花。

“好看,本將軍喜歡。”

“將軍可不喜歡,你就喜歡我這肚子。”

聶芙妘摸了摸自己的嘴,越來越口無遮攔了。

“整個人都喜歡。”

霍晉低頭,定定地看著她。

“你擋著我的道了。”聶芙妘繞過他,繼續往前走,臉上染了紅霞。

霍晉眸色沉了沉,暗自嘆一口氣,慢慢來,會讓她心動的。

“將軍活了二十幾年,未曾遇見心動的女子?”

聶芙妘打破沉默,偏頭看了看陰沉著臉的某人,有點怕怕。

“就一個。”

“誰?”

“近在眼前。”

哎喲,聶芙妘笑了,膽又肥了,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霍晉扶著她,怕她不穩。

“聽說男人總是忘不了讓他成為男人的女人。”

霍晉眼睛瞪大了一瞬,低頭吻上她飽滿的耳垂,“那女人呢?”

“不知道。”聶芙妘躲不開,笑著推他。

“當心些。”

霍晉將她打橫抱起來,嚇得聶芙妘直嚷嚷放下她。

“別亂想,要吃飯了。”

男人倒打一耙,聶芙妘無言以對。

人家說酸兒辣女,可聶芙妘酸的辣的都喜歡,所以這道微辣的酸菜魚,她吃得很香。

“是不是很開胃,很上頭?”

秦舒澤見她滿意,趕緊來邀功。

聶芙妘點頭,“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手藝。”

“魚頭吃嗎?”往日都是他和霍晉搶著吃的,今日得讓一讓。

聶芙妘搖頭,“不吃。”

於是兩人開始搶魚頭,惹得聶芙妘直髮笑。

最後還是霍晉勝了,秦舒澤沒搶到不說,還撒了湯汁到白袍上,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欺負一個殘疾人,你好意思嗎?”

沒想到他絲毫不介意自揭傷疤,聶芙妘對他又高看一眼。

“我以前只能坐在輪椅上。”

秦舒澤說的其實是“前世”的他,如今只是有點瘸,已經是老天開眼了。

“輪椅是什麼?”

聶芙妘沒見過。

“就是帶輪的椅子,可以推出去,如果技術好的話,還能自己推自己出去晃悠。”

說起來他剛還讓霍晉給他張羅過,但是後來他能走動了,就閒置了。

“喔!”聶芙妘感慨錦國的強盛,不免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受,這個故事還是零零發講給她解悶的,不過聶芙妘還是更喜歡聽孫悟空七十二變。

會變身的猴子,多有趣呀!

她以後也要講給自己的寶貝聽。

“你可見過靈山的猴子?”

秦舒澤突然提起這個,聶芙妘來了興致。

“等你生下孩子,帶著他一塊去看猴子。”

“你聽說過齊天大聖嗎?石猴。”

“你竟然看過西遊記?老鄉?”

秦舒澤激動得酒都撒了。

“沒,就聽過一小段。”

聶芙妘後悔了,秦舒澤一直追問她哪裡聽說的,弄得她心慌意亂,不知道怎麼圓回去。

霍晉一把揪住秦舒澤,“廢話真多!”

秦舒澤只好脖子收回來,不再追問,但他心裡隱隱有點激動,這種老鄉見老鄉的感覺,霍晉是不會明白的。

“我吃好了,先去歇著了。”聶芙妘跑了,霍晉還是審問秦舒澤。

秦舒澤仰天長嘯,完了完了,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