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芙妘沒想到溫青瑤同她一樣,都是庶出,雖然她有嫡女的名頭,卻流落在外,兩人誰也不比誰幸福多少,都是可憐人。

“大姐姐說這話,是想叫爹爹被人捕風捉影,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嗎?”

這也能扯到一起?溫玉芷氣壞了,忍不住指著她的鼻子說:“犯賤的是你,做人妾室的也是你,你憑什麼……”

“哎喲喂!我說誰呢!在大街上大呼小叫丟人現眼的,原來是未來弟妹,真是不好意思!我來遲了,好熱鬧呀!”

秦舒澤一打岔,溫玉芷只能收斂神色,乖巧地退後半步,小聲嘀咕:“明明是她不要臉面。”

“二哥。”

聶芙妘微微一笑,半點沒有被影響的模樣。

秦舒澤同秦舒鈺對視一眼,交換了資訊,才道:“相請不如偶遇,同我等一道,去遊湖如何?”

“我就不打擾……”

“你就不想聽聽旁人是怎麼議論你家將軍的?”

秦舒澤打斷她的話,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盛情難卻,聶芙妘只好裝作感興趣的樣子,同他們一道。

一路上聽秦舒澤說了不少霍晉的事。

“他叫淮汐你知道吧,命裡缺水,八字太硬,剛過易折你懂吧?你要是五行屬水,那就再好不過了。”

“說起來淮汐有個奶奶,常年吃齋唸佛,為的就是求一個姑娘,替她的乖孫繁衍子嗣,你見過她老人家沒?”

聶芙妘聽了好些將軍的秘聞,心想:他的糗事,是不是已經被秦舒澤傳遍大街小巷了?

“沒見過呢,其實……”她只是一個暖床丫頭,不值得這麼大陣仗的。

“青瑤妹子,你太拘束了,其實你不用害怕……”

“你哥怎麼回事?一直纏著我二妹妹,人家可是有夫之婦,這樣會不會太出格了?”

溫玉芷放慢腳步,故意拔高聲音,打斷了秦舒澤的巴拉巴拉。

“未來弟妹,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說完秦舒澤也不看她,轉頭看向秦舒鈺,“三弟,二哥的心好難受,你要賠!”

秦舒鈺無奈失笑,“賠多少?一千兩夠嗎?”

“什麼?一千兩!”

溫玉芷大叫起來,他怎麼能訛弟弟的錢財呢?

“不太夠,她好凶!”

秦舒澤捂住心口,一副不賠錢不起來的碰瓷模樣。

“兩千兩,再多也沒有了。”

秦舒鈺拿出兩千兩,一臉肉疼的模樣,旁邊的溫玉芷比他還難受,就像割了她肉的模樣。

聶芙妘都快笑出聲了,這兩兄弟,可真是……

雙簧唱的不錯呀!

溫玉芷很慚愧,不敢再和未來大伯鬥嘴,吃癟的模樣,也挺慘的。

“怪不得將軍和你待久了,越來越窮呢。”

聶芙妘小聲說道。

秦舒澤臉色大變,“你你你……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呢!”

聶芙妘挑眉,“親兄弟,明算賬。”

“你……好,我認栽,給你就是。”

秦舒澤把騙來的銀票遞給聶芙妘,惹得溫玉芷直拍手叫好。

聶芙妘大方收下,說:“謝了,有機會請你吃頓好的。”

“別有機會了,就明日吧!”

秦舒澤想了想,又道:“等我問問你家將軍,何時有空,再去蹭飯。”

聶芙妘點頭,那是自然的。

溫玉芷又難受了,明明是舒鈺哥哥的錢,憑什麼他倆吃香的喝辣的,“不帶我們嗎?”

秦舒澤邪魅一笑,“我家淮汐不喜歡外人進將軍府。”

秦舒澤安撫炸毛的溫玉芷,“別理他,喝多了還得我揹他回家。”

溫玉芷這才“哼”了一聲,偏過頭不理他。

聶芙妘想了想,問溫玉芷,“大姐姐想要什麼添妝?”

“你送我?那我要傳家玉,行嗎?”

溫玉芷還真是個不上道的,秦舒澤看不上她。

“這個,得問爹爹,我做不了主。”

聶芙妘沉吟片刻,“傳家玉我只是代為保管,其實應該交給聶家子孫才對,我們終究是女兒身。”

“你知道就好,等大嫂生下嫡子,你必須把傳家玉還回來。”

溫玉芷這才有了幾分好臉色。

聶芙妘原本就是看在溫老太醫的面子上,與她多說幾句,但她說的也不算過分,所以立刻答應下來。

達到目的地,又有幾個青年才俊,官家小姐,多數是未婚男女。

湖波粼粼,岸邊有垂柳,有銀杏,風景尚可,還有零星的野花,生機勃勃。

聶芙妘閉上眼睛,聞著花香,兒時的記憶被調動,想起二哥帶她出遊的日子。

“喂!”溫玉芷惡作劇地推她一把,嚇得秦舒澤一把將她拉回來。

聶芙妘嚇一跳,有點錯愕。

“我就說你對我二妹心懷不軌!”

“我看你分明想推她下水!”

兩人一言不合又吵起來了,秦舒鈺也頗感頭疼。

“我才多大力氣!”

“誰知道你,毒婦!”

“毒舌男!”

“毒婦!”

“你……”溫玉芷氣哭了。

聶芙妘不想幫她說話,她的確沒用多大力氣,但是十分刁蠻。

秦舒澤忘了鬆手,直到霍晉突然出現,才送來溫青瑤。

“你怎麼來了?”

秦舒澤和聶芙妘同時出聲。

溫玉芷又大叫:“變態!男女通吃!”

秦舒澤想撕爛她的嘴!

秦舒鈺也受不了了,她怎麼口不擇言的,那人是她可以編排的嗎?

“我先送你回去。”

溫玉芷不想走,可是秦舒鈺好像生氣了。

霍晉將他的女人攬入懷中,不明白她怎麼那麼喜歡聽秦舒澤這個嘴碎子的話,還是些不入流的冷笑話。

“你今日休沐?”

“來接你,怎麼?捨不得走?”

霍晉看向秦舒澤,後者想大呼冤枉,他沒勾引嫂子!

“還真有點捨不得。”她許久未曾出遊了。

“那就將他帶回將軍府,好好陪你解解悶!”

這話什麼意思?聶芙妘看向霍晉,問他:“帶誰?他?可以呀,我還欠他一頓飯呢。”

秦舒澤也拍手,難得看某人吃癟,爽啊!

“……”

霍晉感覺胸口悶得慌。

“我想再吹會風,這湖水,有幾分家鄉的味道。”

聶芙妘閉上眼睛,盡情感受空氣中的各種氣味,結果混雜了一絲男人的氣息。

秦舒澤發出疑問:“家鄉?”

“嗯,要是有彼岸花,會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