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齊心轉乾坤

阿由調查民生事情，順藤摸瓜發現了所謂的“鬧鬼事件”的源頭——是一群曾遭受到陳何忌剝削的人們。

這些心靈上滿目瘡痍的人聲稱，有個黑衣人過來說，可以讓他們向陳何忌復仇。

沒人敢應。

可有個血性的老漢江立，就是幾天前半路襲擊馬車上的林萱的人，他是這群人其中之一，只有他一個人敢於去這趟執行任務。

黑衣人給江立服用了某種藥物，讓江立前去把唾液噴到陳何忌的臉上。

黑衣人描述道，這種藥透過唾液混合之後接觸到面板，會讓面板逐漸潰爛，毒性再蔓延至大腦，此人就會死去。

江立得知這藥如此兇猛，便馬上同意了這次任務。

然而，顯然這藥並不是這種功效，阿由根據言棫的描述，猜測它更像是拉回了陶板的靈魂。

阿由前去監獄裡詢問了江立，江立起初不願說真話，阿由用“朝廷已打算捕獲陳何忌”忽悠他，他才承認。阿由因此確認了此事的真實性。

幾天後，言棫和北緞、漳嵐回到郅城，正好碰上阿由還在忙手忙腳地調查，四人一碰面，就感覺有說不完的話。經過斟酌，言棫讓漳嵐自行去找言丹秫，讓北緞去給狄角傳達訊息。

漳嵐無語。

“找回了漳大師，還有很多事沒完。”言棫說，“我打算去陳地探索一番。但我總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帶上那個陶板，現況永不會有進展。”

“我有一個逾越法令的想法。”阿由悄悄地說，“我去綁架陶板。”

“完全同意，但他的保鏢太多，不好抓。”言棫說，“我還想到一個人，裡泥！這人竟然沒有被處死，如今反而派上用處。裡泥和陶板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有他在，說不定誘導陶板自投羅網。”

阿由沉思了一會，隨後，他眼神堅定，掏出了象徵自己身份的玉佩，說道：“我將把它還給司寇，辭去職位，這樣一來，我的行為不會牽連到司寇。”

“可、可是，你拼搏了多少年才拿到這塊玉佩的啊！”言棫驚訝地說，她沒想到阿由會有這樣的決心。

阿由深呼吸一口，沉重地說：“君子才能成就大義，我深知我始終是個小人物，我若不能完成我的小義，實在太可悲。我與……你說的林萱相處過，他是個很不錯的人，想到他被陶板此等貨色取而代之，我作為知情者，怎可忍受呢？見義不為，無勇也。”

言棫明白了阿由的赤誠之心，便選擇支援他的想法，而不是勸說。

阿由趁言丹秫不在辦公室，把玉佩放回了言丹秫的櫃子裡，並且直接去找羊舌固，讓對方通知同事把自己的名字劃掉。羊舌固不認識阿由，認為他只是個辭職的小官，沒有拒絕阿由。

言棫本以為還要遊說言丹秫，單是想象一下就頭痛，但現實裡阿由居然選擇了走捷徑，果然阿由對言丹秫的性格也有合適的認知。

言丹秫那邊，宣王珀與他熱烈歡迎了漳嵐的迴歸。

燃眉之急，宣王珀和言丹秫都懶得去客套，速速下令幾位僕從帶上禮物，讓漳嵐同他們快馬加鞭前往撒蛇氏。

按照林萱留下的信件裡的描寫，要想瓦解撒蛇氏和武琛國、羌陽國的聯盟，只能依靠強調利害關係，以及誇大沒有發生的噩耗。

陳何忌覺得，撒蛇氏與宣國並不接壤，中間有沙鈴國等其他小國阻隔。或許小國會畏懼撒蛇氏的淫威，路過其土地不需要借道，但屆時琛陽蛇三國共同入侵，想必還是前兩者獲利多。

單一小國戰力確不如撒蛇氏，但它們若是聯合起來，肯定還得以與武琛國撞個魚死網破。近年來，小國更親近宣國，如果宣國被逼上絕路，割地聯合小國，小國封死了撒蛇氏退兵之路，這反而成了甕中捉鱉。

若撒蛇氏被削弱了，琛陽兩國的目標恐怕就不是宣國了。

就算三國真的勝利，撒蛇氏徒增一塊民俗、文字、語言不同的飛地，治理起來極其困難。這塊土地遲早成為與宣人文化相通的琛陽兩國的土地，這難道就不可能是琛陽兩國的陰謀？

更何況，宣國還有一個同盟國，梟行國。

如果宣國被瓜分，這對梟行國影響非常之大，有眼睛的人不會同意這樣的事發生。之前，梟琛血戰，兩敗俱傷，損失慘重，天下人都以為梟行國被打到國力空虛了，常說哀兵必勝，梟行國作為衛國方，是正義的，他們人民的仇恨只會集中在敵人身上。加上梟行王勵精圖治，低調行事，軍力比去年還要更強大了一些。

綜上所述，如果宣國大難關頭，梟行國不可能不出兵。而沙鈴國那些小國們害怕大國強大導致而自己滅亡，也會加入宣國陣營。到時候，琛陽必然不願迎戰梟軍，讓小國們封鎖退路，逼迫撒蛇氏的軍力面對梟軍，勇士們白流鮮血，這是很可悲的。

等漳嵐來到了撒蛇氏，他感覺從小到大學習多年的撒蛇語就是為了這一刻。漳嵐遣詞造句比陳何忌更勝一籌，妙語連珠。

漳嵐還喜歡道德綁架，他說，琛陽兩國是兩個沒有德行的國家，它們日夜以戰養戰，不讓百姓接受教育，用小恩小利誘惑貪婪無知的人為其流血。它們還排斥外來者，表面上拉攏撒蛇氏，實際上認為撒蛇氏是一群野人。

宣國則恰恰相反，曾經宣武王佔領野地，沒有屠殺當地的百姓，也沒有滅口赤狄貴族，反而大大鼓勵文化融合。野地人在宣國擁有和宣人一樣的身份，所以曾經赤狄部落的人民願意追隨宣廷，一同對抗外敵。

經過三天的喋喋不休，漳嵐終於讓撒蛇氏背叛了琛陽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