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瘋了。”
芙姝開始質疑自己的精神狀態。
“對啊對啊。”
那聲音倒是答的輕快。
“無論是那個夢……”
“是的呢，醒醒，少女。”
“還是我現在聽到的這個聲音……”
“好聽吧？”
“難聽，你閉麥。”
“你真可愛。”
……他剛才是在罵我了吧，對吧。
實在有些匪夷所思。無論是對於長期以來接受的唯物主義教育，還是自身的心理防線，衝擊都有些過於大了。
芙姝開始懷疑是自己幻想的可能性。
“啊對對對。”彷彿知道她現在所想。“你捶一下胸口。”
“哦。”芙姝邦地給了自己一下。
“啊——！！！”
嘶……伸手碰了碰右胸口的位置——那裡之前被怪物洞穿。
在她剛才那一下下去之後，殘存的痛感想再忽略也難。
不是夢。
“對哦對哦，只有蠢貨才會因為超出自身認知便否認掉自己的親身經歷呢。”
這聲音真是又吵又欠。
怒氣值上來了，芙姝學著那人的語調反擊：“對哦對哦，只有蠢貨才會只有聲音沒有實體呢～”
開玩笑，陰陽怪氣誰不會啊。
“對哦對哦，只有蠢貨才會有實體卻沒有腦子呢~”
壞了，陰陽不過他。面上不顯，芙姝開始暗自思索如何才能扳回一城。
如果忽略掉內容和語氣。事實上，那聲音有著十分優越的音色。
“可以停止你那愚蠢的設想了。你生存與否都不會影響到我。所以讓你那愚笨的腦袋瓜歇一會兒吧，同歸於盡的威脅是不存在的。”
“切……”回過神，芙姝回想起方才的兇險才後知後覺地感到慶幸。“賭對了。”
“還好剛才沒有你在我耳邊叨叨，不然我怕是一開始就分心死掉了吧。”她翻了個白眼。
退一步越想越氣，不嘴回去真的會憋死。
“不好意思哦，雖然我很遺憾剛才沒能陪著你。但是不用擔心哦，以後我都會陪著你的。”
末了，又補上了一句。
“還有，雖然剛才我不能與你聯絡，但是看到了全程哦。”
話裡一連串的哦讓人聽得心煩，芙姝卻立刻抓住了話裡的重點。
以後？
“這種事情，以後還會有很多嗎？！”
“經常玩遊戲的你應該熟悉這種模式吧，剛才的算是新手關，之後才是主線任務啊~”
那聲音說得輕鬆，芙姝卻聽得差點難繃。
新手關？差點就讓你丟掉性命的新手關？
她問號都快扣爛了。
誰家的新手關是鬼門關？保護機制在哪裡？
“確實是新手關啊，一開始出口不就在你的面前？”看著芙姝欲言又止，他繼續說了下去。“所以說啊，有趣的地方就在這裡。”
“你以為的怪物，就真的是怪物嗎？”
“那就是出口呀，一開始就放在了正常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只是人在恐懼環境下會喪失一部分判斷力和觀察力，並且會自己加上一些定性條件。
芙姝無法反駁他話裡的內容，雖然聽著苛刻，卻是事實。
只是那所謂的完美通關方式有幾人能做到。
“總有人能做到。”那聲音莫名涼了些。“不要因為你自己做不到，就認為做不到的人不存在。比你冷靜睿智的人多的是。”
“雖然普通人很多，但這個世界也從來沒有缺過天才。永遠有天賦異稟的人在熠熠生輝。”
這些都是事實，但明知道有些差距是天生的，可要說不挫敗卻是假的。
“雖然不是最優解，但在恐懼時沒有停止思考，而是選擇及時觀察環境瞭解情況。”說到一半卻忍不住嘲笑一聲。
“雖然觀察的不是很徹底就是了。”
“產生了懦弱的想法，卻會很快進行自我調控，而不是放任自己沉浸在情緒中停滯不前。也算不錯了。”
“哪怕先天條件並不優越，可這不代表你後天就註定不如人。”
彷彿剛才語氣中的冷硬不存在。幽谷裡寒泉流過碎石，所謂聲如碎玉，不過如是。
“最後的直覺也很準呢。祝福命運的寵眷永遠予你。”
恭喜你成功透過了試煉【驚】，我的小姐。
“你的名字？”“…芙姝。”
是她的錯覺嗎，感覺那聲音突然默了片刻。
“那麼姝姝，初次相逢，我名叫逢川。”
“你好？”突然這樣正式的開始自我介紹，讓芙姝感覺有些彆扭。“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多提醒我……”
“哎嘿。不麻煩不麻煩，因為以後你也得一個人去想辦法嘿嘿。”
？那我要你這個系統有何用。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你的系統。”
聽逢川聲音，明顯是樂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以為自己是瑪麗蘇文裡的女主還有系統吧？”
他像是認真思考了一番，又語氣一轉。
“不過你要真這麼想也可以，有我這樣好聽的陪聊系統，好像也不錯？”
呵呵一笑，芙姝：“TD”
（退訂。）
“不逗你了。”逢川的聲音又突然正經起來。
“一想到以後可以陪在你身邊，便突然安心了許多。”
“……你正常點，我害怕。”
這又是在犯什麼病呢。
“一想到以後也可以看到我們家姝姝這種‘路過出口而不入’的智熄操作就興奮呢，呵呵呵呵。”
果然，逢川的發揮沒有讓她失望。
“瞧瞧那傢伙為了活命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樣子真是可愛呢嘿嘿。”
拒絕煽情。
“一想到以後可以在第一時間吐槽，不用擔心被人搶先。哇，這該死的安全感……”
拒絕感動。
“……”好煩，這種感覺。
他是狗嗎。
是的吧是的吧。
右胸的位置又開始隱隱泛疼。
“嘶…”
“逢川，我明明成功逃脫，被怪物洞穿的位置也沒有留下傷口。那說明兩個空間中發生的事情應該不會有聯絡，怎麼還會有痛感殘留？”
“這個你不用擔心，畢竟是新手關。而且你不是還得到了那個嘛……”
什麼叫畢竟還是新手關？那個又是哪個？
她平日最討厭的就是謎語人。
“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啊啊，你好吵，休息一下吧。”
在逢川說完的瞬間，芙姝便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方才分明不存在的睏意。
可惡啊不是說不是系統嗎你現在倒是給我解釋一下啊。
姝姝疑惑，姝姝躺倒。
逢川的聲音在一片輕淺的呼吸聲中聽不出喜悲。
“這次居然和最初的名字一樣……”
“啊啊，一直這樣重複太久，連撒謊都快變成本能了。”
自嘲一聲，逢川的聲音平淡得近乎冷漠，絲毫不見方才誇張的語氣和語調。
唯獨那句姝兒帶著一絲絕望的懇求。
“姝兒，相同的機率太小了……所以這一次，拜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