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唯不忘相思

這並不奇怪，哪怕是在醫術發達的現代，老年痴呆也不是那麼容易治好的，更多的是靠藥物治療，以及親人的陪伴呵護，關心患者、尊重患者。

姜月眠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把之前的想法問了出來：“祝大爺，你可有到醫館當大夫的想法？”

祝恒生一愣，有些沮喪道：“實不相瞞，我的確有這個想法，只可惜……那樣我就沒有空閒時間來照顧玉英了。”一來一回的，把玉英一個人丟在家裡太長時間，他實在放心不下。

提到苗玉英的名字，姜月眠只感覺祝大爺眼中像是多了一樣東西，整個人變得溫柔起來，如果她能清楚地認出，就會明白，那是歷經歲月後沉澱下來的愛意。只可惜，當時的姜月眠並不理解。

“那祝大爺不如考慮來我這。”

“你？”

祝恒生像是沒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識重複了一句。

“我就跟你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我的醫館現在正缺一名坐診大夫，所以我希望祝大爺能夠到我的醫館來。”

“這還是算了吧……”

他尾音未落，只聽姜月眠繼續道：“你先別急著拒絕，我知道大爺你心繫大娘。我那醫館還有空房間，你和大娘完全可以搬進去，減少路上浪費的時間，你也可以一直陪在大娘身邊。”

“我想大娘長期生活在這個地方，對她身體健康也會造成極大影響。”

的確，姜月眠說的都是實話，這個屋子又有些潮溼，又沒有點人氣，離街道還遠，對玉英的身體來說實在是負擔。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問題，也考慮過搬家的事，只是錢都已經花費在了買藥上，其他方面屬實是已經捉襟見肘了。

“大爺，你可以仔細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我是真心想要邀請你來醫館的。”

祝恒生猶豫了，他可以無所謂，但是玉英不可以。

他遲疑問道：“公子就如此相信我的醫術嗎，在我看來，公子的醫術已經是遠超常人了，當日使得那一手針灸之術，正所謂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我能看得出公子的造詣頗高，還需要我嗎？。”

“既然祝大爺都能看得出來，那不也足以證明你的實力嗎？”

姜月眠卻是直接反問，把祝恒生倒是問懵了一瞬。

他笑起來：“沒想到公子還是如此有趣之人，對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公子貴姓。”

“免貴姓姜。”

最後，姜月眠離開時，只聽到祝恒生的一句：“我會好好考慮姜公子的建議的，”就沒有其他話了。

她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能不能說服祝大爺。

回去的路上，天空逐漸下起了小雨，雨絲綿綿，又帶著幾分淒涼。

在街道的陰暗處，乞丐、窮人混雜在一起，他們面容憔悴、衣衫襤褸，身上沾滿了泥土和塵埃，偶然瞧見有人走過，伸出顫抖的手，乞求著路人的施捨，更多的是躲在簷下避雨，秋風蕭瑟，他們瑟瑟發抖，只能裹緊身上本就單薄的布料。

姜月眠有些不忍的別開眼，只能匆匆走過。

——

“唉。”

“王妃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唉聲嘆氣的？”

“屬下不知，從前兩日開始王妃就時不時的坐在石凳上仰天長嘆。”

玄夏望著眼前王妃的身影，頭也不回的回道。

過會兒，直到身後一直沒聲音，她才反應過來，剛剛好像是……

她“嘭”的一聲轉身跪下：“屬下該死，竟沒發現是王爺到來，還請王爺恕罪。”

雲夜離定定地凝視她一會，玄夏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要浸出汗時，才聽到王爺讓起來的聲音。

她知道，她剛剛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如果是有外人入侵，那她剛剛的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王爺，你怎麼來了？”

姜月眠轉過身，驚訝地發現，原來不知何時雲夜離已經走到她身後，悄無聲息。

雲夜離自顧自的坐在她身邊，慢悠悠地給自己斟茶。

“有什麼事嗎？”能勞煩堂堂王爺親自到她院裡走一趟。

“怎麼，無事便不能過來？”

看到站立的赤影和玄夏，忽然覺得有些礙眼，擺擺手示意兩人退下。

赤影很快就下去了，玄夏卻是看了王妃，等待她的命令。

姜月眠看了看有些臉黑的雲夜離，只覺得有些好笑，她向玄夏說道：“你也先下去吧。”

等到只剩兩人，雲夜離才冷哼一聲：“看樣子她是完全聽王妃的話來做事了，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

“王爺說什麼呢，玄夏不正是聽你的話，才來我身邊伺候的嗎？”

姜月眠打哈哈笑道，又回答他上一個問題：“王爺當然能來，想去哪去哪，別說我這院子了，就是整座王府你都隨便可以去，這是你的府邸嘛。”

雲夜離：“……”

“貧嘴。”

姜月眠一窘，王爺，你這寵溺的語氣是怎麼一回事？

對上雲夜離的眼眸，她有些不適的偏偏頭，“所以王爺你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總不能真的是隨便散步，散到這來了吧。

雲夜離勻稱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本王或許會離開一段時間。”

“啊？哦。”

幹嘛跟她說這個？姜月眠努力忽視心底剛閃過一瞬的不自在。

“皇上派本王外出，到時候你自己在京城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而且我身邊還有玄夏呢。”

雲夜離看著她無所謂的樣子，心裡卻是堵得很，明明知道她有很多自保的手段，可就是放心不下。

“那你……什麼時候動身？”

眼見氣氛逐漸安靜下來，再看雲夜離就賴在這不走，姜月眠被這氛圍搞得亂七八糟的，也沒心情再唉聲嘆氣下去，她出聲詢問。

“五天後。”

“這麼快？”

姜月眠有些詫異，事情如此緊急嗎？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好歹雲夜離也幫過自己多次，況且，不管怎麼說，她還頂著楚王妃這個名頭，理應問問。

雲夜離輕輕頷首，在姜月眠不解的眼神下，“本王還未嘗過王妃的手藝，不如王妃只為本王做一頓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