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俞老夫人

“大家不必拘禮，本宮見今年府中的荷花盛開得十分怡人，特地舉辦這次賞荷宴，也是為了能和大家一同共賞。”

長公主面帶笑意，緩緩開口。

“多謝長公主殿下。”

一聲齊呼後，席間也就開始恢復熱鬧了。

姜月眠的位置就在長公主下一位，她垂下眼皮，只假裝聽身旁的人講話，目光卻掃向四周，倒是看見了丞相府的人。

方氏等三人顯然也看見了她，但很快就轉移了視線。

“你就是月眠吧。”

忽地，上方傳來聲音。

姜月眠抬眼看去，是長公主。

“上前來，讓本宮瞧瞧。”

她牽過姜月眠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好孩子，在王府裡沒受委屈吧？夜離待你如何？他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姜月眠只覺長公主這番話來得莫名其妙，況且她倆並不熟吧，若說是因為長輩的關係，她倒感覺長公主更像是在問雲夜離的情況，問她只是順帶的。

而且她若是真的關心雲夜離，為何從沒見她去到王府呢？

“謝長公主掛念，王爺他很好，待我也很關心。”

一瞬間，姜月眠心底湧過許多思緒，面上卻低聲回道，微微低下頭，做出一副害羞狀。

長公主看她這樣子，知道不好多問，扯著話題聊別處去了。

……

“祖母，你怎麼了？”

突然一道焦急的女子聲音響起。

眾人望去，卻見是將軍府的小姐叫了起來，她此時正扶著一名老夫人的手臂，滿頭銀髮的老夫人捂著胸口，微張著嘴，不時咳嗽幾聲，臉色青紫，整個人就像條失去水的魚兒，癱軟著身子，靠在將軍府夫人身上。

眾人圍了上去，望見情形又後退一步，小聲嘀咕。

“快去叫大夫，求你們了。”

女子滿面焦急，紅著眼睛看向眾人，手掌不停地在老夫人背後拍著。

長公主急忙命人去請附近最近的大夫，一定要趕快請來。

女子已經哭訴出聲，卻手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遍遍地喊著。

另一旁的夫人也已經紅了眼睛，眼角的淚被她抬手拭去，“大夫怎麼還未到？”

眼看著老夫人呼吸越發困難，身子已經無力地軟了下去，只剩下吐氣的微弱聲息，卻遲遲不見大夫的身影。

“讓開，我來。”

剎那間，一道女子清亮的聲音響起，眾人下意識地讓開，隨之，她的身影出現在老夫人身旁。

“我可以救她。”

她的聲音堅定有力，哭著的兩人一下子止住眼淚。

“咦，這不是……楚王妃嗎？”

“她怎麼會出現，難不成還會救人？”

定眼望見說這話的人竟是楚王妃，人群中開始騷動起來，更多的是懷疑的聲音。

“沒聽過她會這個呀，別是打腫臉充胖子。”

“那可有好戲看了。”

許多幸災樂禍的聲音充斥著園子。

俞非晚視線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子，“你真的能救我祖母？”

“別說廢話，現在只有我能救她。”

姜月眠睨了她一眼，大聲對周圍喝道，“現在，所有人散開。”

“憑什麼？要是我們退開了，你搞鬼怎麼辦？”

“是啊是啊，我們在這看著，萬一有個好歹呢？”

人群中你推我擠的，都不願退後，他們更想看看楚王妃是要怎麼救人。

姜月眠轉身，目光幽幽的望向四周，一陣陣寒意射向眾人，讓人不寒而慄，眾人頓時感覺身處在寒窖，恍然間竟像是看見了曾經的楚王殿下。

“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能擔待得起？”

眾人一陣唏噓，再不敢多言，紛紛退至十步之外。

姜月眠重新蹲下身，見她已經失去意識了，伸手將老夫人的衣領散開，翻成仰臥姿勢，她直起身子跪在地上，十指相扣，掌心翹起，按壓老夫人的胸部進行心肺復甦。

她一邊按壓，一邊檢視老夫人的情況。

俞非晚緊張地和母親靠在一起，眼神不斷顫動著，手指都快要絞成一團。

周圍人被這氣氛感染，也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直到——

“咳咳，”一直毫無動靜的老夫人突然出聲咳嗽。

就像一根繃緊的弦突然被斷開，俞非晚和母親一下子鬆懈在地，捂著臉冷靜下來，趕忙起身去扶老夫人。

周圍譁然，楚王妃竟是真的有本事，人真的醒過來了！

“太好了，”俞非晚抹掉眼淚。

“怎麼還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嘛。”

老夫人反過來安慰道，整個人還有些虛弱。

這時，丫鬟才帶著大夫姍姍到來。

“病人在哪？”

大夫跑得氣喘吁吁，一到地方，趕緊放下藥箱問道。

“不好意思，大夫，已經沒事了，勞煩你白跑這一趟了。”

俞非晚和俞夫人攙扶著老夫人走到大夫面前。

“咦，原來是俞老夫人嗎？”

俞老夫人的丈夫、兒子皆為東晟戰死沙場，一家忠烈，現今只剩下一兒一女，東晟誰人不知，誰人不佩服。

“是我老毛病犯了，不過現在無事了，多虧了……”。

說到這，她還不知道是誰救了她呢，老夫人看向自己的兒媳和孫女。

“母親，多虧了楚王妃，是她出手救了你。”

俞夫人上前道。

“楚王妃？”

俞老夫人訝異的目光投向從她起來後就退至一旁的女子，當時她只以為是哪家的小姐，沒想到這就是楚王妃嗎，是她救了她。

“老身在這謝過楚王妃。”

“老夫人無須客氣，若是俞老爺子和俞將軍在天有靈，也會保佑老夫人的。”

姜月眠微微側身避開，並未受她這一禮，不管是在哪，為國捐軀的軍人都是值得讓人尊敬的，他們的家屬也不應該受到冷待。

“我只是盡我所能，不如，老夫人讓大夫再檢查檢查。”

姜月眠輕聲提議。

“對對對，大夫，你還是為我母親診斷一番。”

“那好吧，請老夫人伸出手來。”

兩人行至桌前坐下，俞老夫人把手擱置桌上。

“嗯，老夫人這是老毛病了，不過現在已經無礙了，沒想到楚王妃還有這等醫術，要是遲了，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大夫摸摸下巴上的鬍子，感慨道。

這話一出，周圍人又是心裡各有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