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的蕭穎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一變,根本掩飾不住,以前府裡的人雖然都是稱呼她為二小姐,但蕭樂不在府上,她也就是英國公府裡唯一的小主子。

但如今蕭樂回來了,她還是正經的嫡女,那些人對她會不會不一樣呢?

她從小到大所享受的一切都跟嫡女的沒什麼出入,在外面和其他貴女在一起,也沒有人把她當庶女來看,甚至有很多人因為英國公府的門第而故意討好接近她。

如今蕭樂一回來,她看見嫡母看蕭樂的眼神,讓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跟蕭樂的不同,也是第一次,她有這麼厭惡自己庶女的身份。

“妾身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個鐲子送給大小姐做個念想吧。”劉氏遞給蕭樂一個精美的手鐲,這鐲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可見劉氏也是用了心的。

蕭穎表面倒是沒有什麼不滿,這樣的東西雖好,可她這麼多年的待遇並不差,倒也不稀罕,只是姨娘將自己最好的一個鐲子拿來送給蕭樂,讓她多少有些不舒服。

蕭樂笑著接下了,同時也暗中觀察著蕭穎的神色,見她似乎沒有什麼不對的樣子,蕭樂心裡在嘀咕,這蕭穎要麼就是一個很會隱藏情緒的高手,要麼就是她被人下咒術這件事情跟她沒有關係。

但是在蕭樂變成狐狸之前最後的記憶就是和這個庶妹蕭穎在一起,那時蕭穎說她肚子不舒服,想要方便一下,後來,她就遇到了一個人,那人渾身似乎都籠罩在黑色的陰影裡,只是她已經記不清那個人長什麼模樣,只記得模糊之間似乎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靴子。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以後我可終於有伴了。”蕭穎笑得像個鄰家小妹,看起來俏皮可愛,若不是有著之前的記憶,蕭樂可能也會對這樣陽光的女孩產生好感,只是如今她已經有了懷疑,便也笑著說好。

“日後你們姐妹定要相互扶持,相親相愛才好。”白雙鳳也欣慰的說道,對蕭穎這個庶女她還是比較滿意的,這麼多年蕭穎對她也沒有什麼不敬重的地方。

“是,母親。”蕭樂和蕭穎同時回答。

劉姨娘來跟蕭樂母女見過禮之後便又以要禮佛為由請辭了,白氏擺手讓她去了,畢竟她禮佛總比爭寵好。

蕭穎則留下來跟蕭樂“培養感情”。

“姐姐,你這回回來就不走了吧?外面那些人真是有眼無珠,姐姐明明這麼好,還說得那麼......”說到這裡蕭穎才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蕭樂聽著這話倒是沒什麼感覺,但白氏臉色驟然就不好了。

蕭穎說這話無疑說到白氏心坎裡了,她這麼聰明伶俐的女兒,竟然被外界那些風言風語說得那麼不堪。

“母親放心,以後我會多帶著姐姐出去走動的,定會讓她們都知道姐姐不是那樣的人。”蕭穎拉著蕭樂的手跟白氏保證道。

“你是個有心的孩子。”白氏心裡不無感激的說道,難得這孩子對蕭樂這麼親切,不枉她白疼她一場。

蕭樂和蕭穎回房後,白氏才到蕭遠山書房裡,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老爺,我們能不能請皇后娘娘找個高人重新給樂兒批個命,我們樂兒也太苦了些。”白氏眼裡蓄滿了淚水。

蕭遠山這輩子最見不得白氏哭,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深情的摟住白氏,安慰道:“夫人不必憂心,此事就放心的交給為夫吧,樂兒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無論如何也會護住她的。”

當年說蕭樂會帶來災難的是國師,國師在百姓們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而且從這些年國師的行事來看,他也的確是為國為民,想要打破國師的批命,大概是很難的,但是他如今再也不會妥協了,因為他不想再一次失去自己和白氏唯一的女兒。

第二天蕭遠山直接進宮了,找皇上商議了許久。

司徒朗對國師的話是深信不疑的,但是蕭樂在莊子上養了那麼多年,不僅沒有帶來什麼災難,反而給自己招來了這麼大的事,也許如今蕭樂自己受過一回難之後命格就變好了呢?

蕭樂是司徒朗的親外甥女,他當然也希望她好,再說皇后也一直掛念著蕭樂,不過具體如何還是得問過國師才清楚。

難就難在他雖然是一國之主,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到國師的,聽說最近國師出現在京城之中,司徒朗立刻叫人去打聽。

......

朝中最近發生了一件事,齊尚書家的愛子失蹤了好幾天了,人急得頭髮都快白了,動用了他的各種勢力依然找不到人,他只得在朝堂上向皇上求助。

若說京中年輕一輩誰最出名,第一屬安王世子,第二就是尚書之子齊相如。

安王世子是個無賴,人人避而遠之,而齊相如則是個惡霸,恃強凌弱,但他有尚書老爹和貴妃姑姑撐腰,除了鍾離夜敢光明正大的打他,其他人就只能對著他表面笑嘻嘻了。

一向剛正不阿的英國公主動提出要幫忙尋找齊尚書家那由於不知道去哪裡頑劣而不知所蹤的兒子,還獲得大臣們的一片讚美之聲。

齊尚書也被英國公的熱情搞得摸不著頭腦,這直腸子不是一直都跟他不太對付嗎?至少沒有到他會主動幫他忙的地步,老狐狸的心一下子警惕起來。

回到府上的齊尚書想到英國公在朝堂上看著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總覺得心裡不安,難道是有什麼事情被發現了嗎?不可能啊,他行事如此的小心。

齊尚書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若是英國公真的發現了什麼,那他就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齊貴妃第二天宣見齊尚書,父女二人屏退左右詳談了一個多時辰,皇上和皇后聽後也只以為二人是因為齊相如的事情著急,便由他們去了。

皇后倒是跟皇上提起了太子的婚事。

“煦兒如今已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我瞧著光祿寺卿家的長女還不錯,不知皇上怎麼看?”皇后想到上次司徒煦提的想要娶親,竟是他家的一個庶女,不管那女子有多麼的好,總之是不可能做太子正妃的。

司徒朗頷首:“聞衝倒是個不錯的人,他的岳家乃秦氏,若是他的嫡女做太子妃也還是可行的,這聞家聽說還挺會教導女兒的,他的兩個女兒在京中都頗有才名啊。”

光祿寺卿聞衝的嫡妻秦氏乃是輔國公秦守信的堂妹,家世雄厚,做太子妃也還是比較合適的。

皇后想到司徒煦跟自己說過的話,便對司徒朗說道:“皇上,煦兒那孩子如今長大了,也有自己的思想了,上回還跟我講想要娶聞家二小姐,這二小姐雖然也美名在外,但是到底是個庶女。”

司徒朗想了想才說道:“煦兒是天旭的太子,將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若真是十分喜愛,等他大婚之後,再將聞二小姐納了也未嘗不可,也許屆時還能傳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話呢。”

“有你這麼編排兒子的嗎?”皇后嗔笑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啊,不要太擔心了。”司徒朗說罷又將皇后摟進了懷裡。

皇后臉頰泛紅,都多大的人了,還總是這麼膩歪,到底拗不過司徒朗,還是順從的依偎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