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駿臉上的憤怒不是作假的,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都是在安王妃的監視之下。
“你做別的事情,母妃從來都沒有干涉過你,可是你對一個下賤的妓子上心,這件事我絕不允許!”安王妃堅定的說道。
鍾離駿見安王妃沒有反駁自己的話,可見她果真在派人監視自己,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聽到安王妃說的話難聽,他下意識的反駁道:“母妃,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她和一般的煙花女子並不相同。”
“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能有什麼不同?”安王妃見鍾離駿不知悔改,更是怒不可遏。
“母妃……”
鍾離夜還想解釋什麼,都被安王妃打斷了:“我告訴你,你要是看上哪家大戶小姐了,我馬上就去給你提親,但是,你要是想抬一個青樓女子進府,絕無可能!”
“母妃,可是我心悅她。”鍾離駿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這件事情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可不能讓你像鍾離夜一樣背上那麼個難聽的名聲。”
安王妃說完,又認真的看著鍾離駿,她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鄭重其事的說道:
“駿兒,這個安王府遲早是你的,所以,在這之前,我絕不允許你有任何的汙點。”
鍾離駿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母妃,他急忙道:“母妃,您知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您可千萬不要亂來啊。”
“駿兒,你哪裡比鍾離夜差了,你可別忘了,你也是安王府的嫡子,母妃我也是正兒八經的安王妃,鍾離夜只不過比你早出生了一年而已,你放心,母妃一定會為你奪得世子之位。”安王妃第一次跟鍾離駿說起她的這種心思。
“母妃,如今這樣也很好,我也不需要做安王世子,母妃您也別……”他想說別對鍾離夜下手,他現在是真的不想爭了。
“駿兒,你給我聽好了,這麼多年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可以不去沾染那些事,因為母妃,會送到你面前來的,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接受,還有,我是絕不會允許你把那個妓子弄進府裡的。”
安王妃拂袖離去,留下鍾離駿一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心情低落到極點,他本意不是讓芍藥為妾,不過如今看來,就算為是妾,安王妃也定是不會同意的。
而且到今天他才明白安王妃的想法,他想,他或許明白了,為什麼鍾離夜會對他和母妃那麼冷淡,也許是母妃在背後做了什麼事情。
也許這麼多年,他不過是活在了一種表象裡,是母妃給他製造的一種表象。
從小,母妃就告訴他,鍾離夜如何如何無用,安王又是如何寵鍾離夜,而冷落他,所以他才對鍾離夜有那麼大的意見。
鍾離駿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夜深人靜,那跪得筆直的身影幾乎沒有動搖過……
萬花樓,這天,花媽媽拉長了脖子等著熟悉的人,然而讓他失望了,鍾離駿這天還是沒有來。
“媽媽,別等了。”房間裡傳來女子清麗的聲音。
花媽媽似乎在自言自語:“興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呢?”
“天下男人都一個樣,不過如此!”芍藥嗤笑道……
鍾離夜這邊,夜一和夜三卻手忙腳亂,因為鍾離夜的“牽魂”發作了。
“夜一,你將主子帶到冰棺,我去找秦公子。”夜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以他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到秦府去請秦玉寒了。
秦玉寒沒有絲毫遲疑,抓著幾瓶藥就走。
“哎,你們這麼匆忙是要去哪裡呀,帶上我一起啊。”靈惜妍臉上的疤痕已經淡很多了,一點都不像之前那樣猙獰。
這些全都是她自己調的藥,秦玉寒見她自己能搞定便也不再多言。
“靈姑娘你就好好的在我這裡待著吧,只要你不搗亂就行了,我現在是去救命呀,你別耽擱我的時間了,行不行啊?”秦玉寒很明顯不想她跟著拖後腿。
“哎,你別忘了,我的醫術不比你差,你帶上我也許我能幫上忙呢。”靈惜妍不滿道,這人真是過分,竟然敢光明正大都嫌棄她。
“那……好吧。”秦玉寒只猶豫了一瞬間就答應了,他親眼看到這小妮子為自己臉上的傷配藥,看起來是有兩把刷子,況且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算你識相。”靈惜妍白了秦玉寒一眼。
幾人一路騎馬馳騁,靈惜妍問道:“哎,我說,你們這是忙著去救誰呢,這麼著急?”
“靈姑娘,你別老是哎哎哎的叫我行不行啊?我自己有名字的,我告訴過你很多遍了,我叫秦玉寒。”秦玉寒大聲強調。
“我知道啊。”靈惜妍老實回答,“這不是叫名字顯得我們倆太生疏了麼。”
“我跟你好像也不熟吧。”秦玉寒無語凝噎。
“怎麼會不熟呢?在這山下,除了小樂樂,你就是我最熟悉的一個人了。”靈惜妍立刻反駁。
“兩位祖宗,您們別光顧著吵架了,主子還等著救命呢!”夜三欲哭無淚,這兩人還槓上了。
“原來是救你主子啊?你不早說,再說了我和他吵架歸吵架,這馬一樣在跑路啊。”靈惜妍鄙視了夜三。
這回兩個男人都無語了,不是救鍾離夜,夜三這麼著急幹嘛?他們同時深深的覺得,這靈姑娘莫不是姓錯了,這腦袋怎麼一點都不靈光呢?
“那個煞……不,是安王世子,他怎麼了啊?”靈惜妍好奇的問道,她本來想叫鍾離夜煞神的,不過好在她機靈,改口改得快。
靈惜妍不明白為什麼鍾離夜一見到她就用一副殺人的眼光看著她,明明他對別人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她是想不明白的,因為鍾離夜對跟小狐狸走得近的人都是如此的,比如蕭定邦,只不過礙於他是長輩,所以不能把他怎麼樣。
當幾人到安王府時,夜一已經將鍾離夜移動到密道里的冰棺裡了。
此時他渾身都不能動彈,表情因為痛苦而顯得有些猙獰。
秦玉寒表情凝重的問道:“怎麼回事兒?以前毒發的時候,第一天不是都沒有什麼痛感的嗎?看你的表情卻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