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跟她一道的大宮女被嚇到了,焦急的大喊,隨後趕忙追了上去。

“張浩,派兩個人在後面將二公主安全護送到皇宮。”鍾離夜徹底的冷了臉。

“小東西,你傷哪裡了?”司徒月一走,鍾離夜就問道。

蕭樂心裡一暖,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她伸出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鍾離夜一看,果然,上面都能隱約看到一抹紅痕了。

他那完美的臉迅速陰沉得可怕,彷彿隨時都會降臨一場暴風雨。

“夜一,把最好的金瘡藥拿過來!”鍾離夜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心裡莫名升起了一種恐懼,怕小狐狸就這樣沒了。

“你是傻的嗎?別人都要你命了,你不會還手嗎?”鍾離夜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

蕭樂斜了他一眼,大哥,我要是抓了她,她可就是一具屍體了,那可是公主啊!

張明和張浩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世子該不會是魔怔了吧,竟然這樣對小狐狸說話,再說了,小狐狸這麼小,怎麼還手啊。

鍾離夜見蕭樂故意把爪子亮出來,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神色複雜,想不到這小東西如此善良,除了他有生命危險那一次,她從不主動傷人,哪怕別人已經傷害了她……

“主子,藥。”夜一一如他去時那般迅速,把金瘡藥拿了過來。

“小東西,疼不疼?我給你上點藥,這樣好得快。”鍾離夜溫柔的說道。

蕭樂搖搖頭,本來是很疼的,不過見鍾離夜一副心疼的表情,她不忍心讓他難過,所以果斷搖頭。

她就是這樣,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就想對別人好十分,又怎麼忍心讓他難過?

小狐狸的懂事讓鍾離夜更心疼了,給她抹藥的動作越發輕柔起來。

“世子,王爺請你過去。”這時夜三來報。

“父王找我做什麼?”鍾離夜問道,他對安王還是很敬重的,雖然他陪伴他的時間不多,但他是一名很合格的父親,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鍾離駿。

“小東西,你等我一會兒……不,我帶你一起走。”

鍾離夜本想讓蕭樂一個人待著,但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他還是一直把小東西帶著吧,免得什麼時候它又受傷了。

安王的書房內,鍾離夜抱著蕭樂,很隨意的站在一邊,問道:“父王,聽說您找我?”

“嗯,公主今天來府裡的事,我都知道了。”安王跟鍾離夜說話一點架子都沒有。

“為父想問問你,你對二公主是個什麼意思,若是沒那方面的想法,便早些了斷吧,堂堂一國公主到別人家後院管束後院的女人,傳出去也不好聽。”安王說道。

“父王,我對二公主真的沒有任何想法,我也跟皇上講明瞭這件事情,可是……”鍾離夜沒有說完,人家是公主,他總不能將公主拒之門外吧。

“既然如此,我到宮裡走一趟吧。”安王意味深長的說道。

“孩兒多謝父王。”鍾離夜這下可是高興了,只要父王和他都堅決不同意,那麼皇上也不可能把二公主強行嫁給他。

“你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安王傷感的問道。

“上個月才發作了一次。”鍾離夜無所謂的說道,說不痛是假的,但他真的已經習慣了。

“父王,我這毒是誰下的?”鍾離夜第一次問安王這個問題,他雖然查到了許多,但也只查到,當年母妃和父王進了宮,從皇宮裡出來之後,母妃應該就中毒了。

其他的,他再也查不到,很明顯,有很多東西被人抹去了,而能抹去讓他都查不到的東西,整個天旭無非就是那麼幾個人,還都是他信任的人。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安王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但隨即他又想通了,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他很清楚。

“你啊,什麼事情都想要自己去弄清楚,跟你母妃當年一個樣。”安王無奈的說道,他臉上滿是懷念的表情。

鍾離夜沒有接話,對於母妃,他從來都只在畫裡見到過。

濃濃的哀傷從這對父子身上散發出來,蕭樂在鍾離夜的懷裡使勁拱了拱,終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低下頭,捏了捏蕭樂的兩隻耳朵,心情終於好了些。

“我只想知道真相,是不是皇上……”鍾離夜終於將自己憋了很久的話問了出來。

“夜兒!”安王嚴肅的打斷了鍾離夜的話。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罷了,也是為父不對,該早些告訴你的。”安王說完陷入了回憶。

“當年,我與你母親進宮,正遇上當時的三皇子逼宮,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早就失傳了的牽魂。

三皇子挾持了當時還是二皇子妃的皇后,想逼皇上就範,且不說個人感情,三皇子心狠手辣,若是把天旭交到他手裡,定要生靈塗炭。

當年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伉儷情深,怎麼忍心看她受傷,而牽魂只有一杯,我當時就想,如果一定要死一個人,那牽魂就由我來喝。

可是你母妃多瞭解我啊,她早就看出了我的意圖,搶先一步把牽魂喝了下去,也是這個空檔,給我們創造了條件,一舉殲滅了三皇子一黨。”

安王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蕭樂和鍾離夜都聽出了其中的無限驚險,那是無數條人命的消逝,是天旭改朝換代的換血日。

安王神色越發痛苦,他繼續說道:“誰知你母妃中毒後才查出她已經懷有身孕。”鍾離夜聽到這裡身體繃得僵直。

“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卻成了你母妃的催命符,我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沒辦法為你母妃解毒,因為當年研究出牽魂的那位鬼才,他還沒有來得及研究出解藥就已經去世了,所以牽魂無解。”

說到這裡時,安王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竟是淚流滿面。

“本來有位御醫提出一種可能,他有幾分把握將毒引一部分到胎兒身上,這樣的話還能為你母妃爭取幾年的時間,但她聽說毒有辦法轉移一部分後……”

安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蕭樂溼了眼眶,難怪他白天會用那樣的態度對待如今的安王妃,原來他心裡對鍾離夜母妃的感情那麼深,此時的安王沒有了平日位高權重的威風,他只是一個痛失妻子的傷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