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臉這方面，陳汀算是個中翹楚。
柳清奚學了個大概，每次在鏡子前練習時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惡毒反派。
但她依舊相信陳汀。
按照陳汀的計劃，柳清奚一連幾個星期都沒去許昂面前找事。
她一邊將精力投入到自己報名的競賽上，一邊暗戳戳地期待著許昂主動來找她的那一天。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陳汀的計劃還沒完全展開，書裡原本的劇情卻先一步開始。
這日。
柳清奚正在刷物理卷子。
許歲在她身邊坐下，“奚奚，那個杜葵到底在鬧什麼？”
“剛才又在外面找你，不過被我趕走了。”
埋在題海中的柳清奚聞言抬頭。
她蹙眉，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的？
那天她明明已經拒絕了，但杜葵似乎還不死心，這些天一直在纏著她。
仙子說她不懷好意，但又不明說她究竟要幹什麼。
算了，反正她不搭理她就是了。
至於她會不會去和許昂說她的壞話，那也要許昂肯相信她才行。
“隨她去，反正我不見她。”
“嗯。”
許歲點了點頭，然後趴在座子上，盯著她的側臉，眨了眨眼：“奚奚，你最近都沒理我哥。”
“你們吵架了？”
自從上次喬冉的鬧劇之後，柳清奚和許昂竟然一句話都沒再說過。
反常，太反常了。
許歲問道：“你不喜歡我哥了？”
柳清奚輕聲：“沒有，只是... ...”
見她猶豫，許歲抿了抿唇，似是在糾結什麼，但最後還是小聲開口：
“我其實，總感覺最近我哥和言慄走得很近。”
“什麼？”
柳清奚的表情有一瞬茫然。
看到她的面色，許歲忙揮手，解釋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就是看你最近都不怎麼搭理我哥，就是覺得... ...”
許歲面色糾結，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我知道。”
柳清奚笑著點了點頭，許歲是察覺到了她最近對許昂冷淡的態度，在關心她而已。
她讓許歲別瞎操心，然後繼續做題。
只是許歲說的話... ... 許昂和言慄走得很近？
一瞬間，杜葵當時對她說的話再次浮現在眼前。
等等！
那都是杜葵故意的，她要相信仙子！
柳清奚撥出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適。
接下來的幾天，柳清奚依舊遵循陳汀的囑咐，不過她卻悄悄關注了許昂和言慄兩人的互動。
然後她發現，許昂竟然天天找言慄問問題，還以感謝的名義給言慄塞東西。
有時候是糖果，有時候是蛋糕。
反正光她看見的就沒一個重樣的。
她就這個現象詢問過陳汀，但陳汀說那都是小東西，不用放在心上。
可柳清奚卻不這麼認為，雖然是一些小東西，平日裡她和許歲也常常給言慄送，但放在許昂身上卻不正常。
柳清奚開始懷疑起杜葵的話的真實性。
對了，這幾日杜葵也沒再來找過她。
柳清奚正想不透時。
許昂卻真的如陳汀說得那般，主動來找她了。
彼時離晚自習上課還尚有一段時間。
柳清奚因為心裡有事，沒和許歲一起出去吃飯，而是捏著筆正出神的在紙上寫寫畫畫。
一道影子突然落在她眼前。
“柳清奚。”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柳清奚的立馬驚醒。
她仰頭，與正低頭看他的許昂對上視線。
“什... ...麼？”
天！天！天！
許昂真的來找她了啊！
柳清奚的嘴角快要壓不住，她盡力剋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淡淡出聲：“什麼事？”
仙子是真的靈！
“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找你。”說完許昂朝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教室外。
是要和她說悄悄話？
柳清奚看了眼班上稀稀落落的人，心跳得更快了。
冷靜冷靜，要表現得矜持。
“嗯。”
柳清奚狀似冷淡地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在許昂身後。
但又忍不住，在許昂轉身後暗自捏緊了雙拳。
許昂剛才居然朝她笑了！
好想大喊一聲仙子牛逼啊！
一會許昂問起來，她該怎麼回答呢？就說她最近忙學習？許昂會不會更喜歡有上進心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教室。
班上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他倆不會打架吧？”
“不至於，柳清奚的性子你還不知道？”
“可我看剛才柳清奚拳頭都捏緊了。”
“... ...”
教室外，兩人來到了來到了這層樓轉角的一個角落。
許昂停了下來，轉身。
而柳清奚腦子裡全是該如何回覆，下意識往前走，差點撲進許昂懷裡。
好在許昂伸手擋住了她。
“對不起。”
柳清奚尷尬一笑，但又默默撇了一下嘴，按照偶像劇裡的劇情，女主不都是‘不小心’撞到男主的懷裡。
怎麼到她就被擋了。
果然現實和小說是有差距的。
她站定後，抬頭看向許昂，等著他先開口。
許昂似乎有些害羞，抿著唇像是在思索什麼。
柳清奚微微勾唇，氛圍不錯。
要不要她先開個口呢？
“那個。”許昂最終還是先開了口。
柳清奚心頭一緊，被指尖掐著的掌心微疼，但她完全沒感覺。
她期待地等著許昂的話。
“你知道言慄去哪裡了嗎？”
？
？？
像是有盆冷水從頭上澆下，熄滅了柳清奚心裡激動的火苗。
她張嘴：“什麼？”
不是找她的？
許昂手掌相交，面色有些緊張，看著她說道：“你不是和言慄關係不錯麼，她今天放學後......有說去哪裡嗎？”
柳清奚盯著他的臉，沉默了。
她意識到一個事實：許昂喜歡言慄。
肯定是的。
那樣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想要質問，可話到嘴邊又消散。
許昂連她的心思都不知道。
是了，都是她自作多情。
掌心的疼痛終於傳到心臟，柳清奚板著臉，終於領悟到了陳汀教她的冷臉該怎麼表示。
站在面前的許昂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變化，見她沒說話，又問了一句。
“你沒見到嗎？”
心底湧起一股煩躁，柳清奚此時不想理他。
“沒見到。”
她留下這句話，想了想又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就走。
“瞪我幹嘛？”
許昂站在原地，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他看著柳清奚離開的背影，突然領悟道：“該不會是言慄生我的氣了吧，不然柳清奚怎麼發脾氣？”
他抱著‘肯定是這樣’的心思，想追上柳清奚詢問。
但又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快速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而柳清奚煩躁走了幾步，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她回頭，後面的許昂居然不見了。
她氣得跺腳。
眼睛不爭氣地開始變得溼潤。
仙子居然騙她！什麼幫她追人，都是騙人的。
許昂也是騙子，還是傻子，瞎子，她那麼喜歡他都看不出來。
她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哭。
為了不讓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柳清奚專門找了個角落發洩情緒。
她跑去了學校的圖書館，找個了偏僻的樓道，坐在臺階上，抱著腿開始難過。
嗚嗚嗚。
她好慘啊，暗戀失敗也就算了，怎麼還會有仙子騙人啊。
她再也不要理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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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時空。
陳汀放下手中的筆，伸手按向自己突然跳動的右眼皮。
左眼跳財，右眼跳————眼皮痙攣？
他看了眼手裡寫給柳清奚的習題冊，甩了甩頭。
輕輕笑了一聲。
真是被柳清奚傳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