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星辰之瞳】。
整個宇宙都靜止了，它在空中注視著蘇程風。
“噗通……噗通……”
就在他身體的透明度無限接近百分百時，體內沉寂的【惡魔之心】開始跳動。
天空的眼睛裡彷彿流露出一絲疲倦。
蘇程風忽然打破了禁錮。
腦袋一抬。
“星河？昨晚沒睡好嗎？”
班主任尚語薇站在講臺上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這是開學兩個月以來，慕星河第一次在課堂上睡覺，但在她眼中僅僅只是像蜻蜓點水般趴下又抬了起來。
他沒有回答班主任的話，閉上了雙眼，盡力的讓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慢下來。
全班人用一張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他仰著頭閉著眼睛是在幹嘛。
片刻後，慕星河緩緩睜開眼睛。
“我沒事。”
班主任微微皺眉：
“沒事了就繼續上課吧，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板上。”
握著指示棒的手敲了敲黑板。
可慕星河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課堂上了。
夢境與現實的交替似乎越來越頻繁了。
是在預示著什麼的到來嗎？
每一次交替後，慕星河的力量都會緩緩上升。
下課後，李子柒走到發呆的慕星河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剛剛上課怎麼啦？昨晚沒睡好嗎？”
慕星河回過神來看向她：“應該是吧。”
“那你今晚不早點睡？”
“嗯。”
前面倆人回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向慕星河。
而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他總共又經歷了十二次交替。
境界已經到達旭日八階了。
慕星河已經能完全接受突然交替的身份替換了，隨著和班上人的相處也變得越來越有人味了，最起碼其他同學是這樣認為的。
天啟61年6月6日的高考前夕。
慕星河放下啞鈴，坐到一旁休息。
看著震個不停的手機，他拿起開啟一看。
班群上的祝福語滿天飛。
全都在祝賀誰誰誰考上某某某大學。
尚語薇（班主任）：高考只是你們人生的起跑線，無論成績如何，你們都要記住，你們擁有無限的可能性！加油！［玫瑰］［玫瑰］［玫瑰］
周陵：謝謝老師！［愛心］
楊胥：謝謝老師！［愛心］
……
李子柒：謝謝老師！［愛心］
胡智濤：謝謝老師！［愛心］
慕星河默默關上手機放進口袋裡。
起身準備離開。
忽然，旁邊的角落裡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卻還是被慕星河察覺到了。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後一個黑衣人跟了上來，隨後越來越多黑衣人從周圍的建築裡走出。
慕星河見狀在東區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
“黃文欣？不怕監控？”
為首的黑衣人緩緩把帽子摘了下來。
“這你都知道？”
“監控？我們早就破壞掉了。”
“你可是大祭司口中的災厄之子。”
“所以？”
“神使們都窩起來了。”
“他們不動手，那就讓我來。”
“為什麼告訴我那麼多？”
“因為這次可沒有龍華軍軍長了。”
聽到黃文欣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可你們也沒有天啟啊？”
黃文欣聽聞此話，皺了皺眉：
“什麼意思？”
一柄黑劍出現在慕星河手中，他慢慢扭過頭，氣息也不再隱藏。
旭日八階的氣息籠罩住一眾神明教徒。
隨之而來的還有幾乎凝成實質的戾氣。
僅僅一瞬間，所有氣息都再次被隱藏了起來。
“懂？”
眾人身體微微顫抖，頭上迅速滲出冷汗，他們這裡最高才旭日三階。
黃文欣瞳孔猛縮呼吸急促，胸口的挺拔大幅度的起伏著：
“不……不可能！你才十八歲！怎麼可能！”
“不壓抑自己的感覺真的很舒服，謝謝你們給我這一個瞬間。”
“我似乎從未出手過吧。”
“今天，就讓你們品嚐一下令我懷念的感覺。”
黃文欣這一刻從他身上看見了一個十八歲青少年不該有的沉著冷靜，沒看到一點十八歲的朝氣蓬勃和意氣風發。
那種桀驁的、驕傲的、鋒芒畢露的模樣從他身上看不到一點。
“你真的……一點都不像十八歲的少年。”
站在周邊視野的盲區的慕星河身上散發出黑霧，瞬間將所有神明教徒籠罩。
黑色劍光在黑霧中翩翩起舞，若是有光，那此刻的慕星河宛如舞臺上優雅的舞者，揮動著手中的光描繪出黑色的美麗蝴蝶。
僅僅五秒，所有神明教徒都死光了。
慕星河手中的劍化作霧氣消散於空中。
“我沒有收拾殘局的能力，一步踏空將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抬頭看向天上的皎皎明月。
第二天一大早。
全體高考生都在操場一個班一個班的排列著，而最高的慕星河則站在隊伍的末端，前面剛好站的是周陵。
校長穿著一件印著“高考加油！”的紅色衣服走到演講臺上。
“各位高三學子大家好啊！今天，我們將迎來一場人生大考——高考。 ”
“有人此刻已經回家繼承財產、創業發家了，他們有他們的目標與理想，而站在這裡的各位也有屬於你們跟高考掛鉤的理想。”
“有人說：人們就是一場大雨中的一滴水，生於天降，死於入地。”
“我們一生都像大雨中的雨滴，自生來便不停的奔波，一刻不停，中途可能會有些許清風，但總歸是要落地的。”
“這是必定的，但‘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涼’，我們從天而降，看遍山川萬里，落地而終，滋養萬物，我們可以是觀景人、也能是造景人。”
“當你們迷茫、失落、彷徨的時候看看身邊人，他們也只是雨中點滴，看看他們，看看自己，‘即今江海一歸客，他日雲霄萬里人’。”
“不要輕言放棄，不要輕易頹廢。”
“握緊理想的鋒芒，仗劍走天涯吧！”
“餘燼……會為你搭建平臺。”
“最後祝各位高考生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好！！！”
下方的學生們熱情高漲、鬥志昂揚。
文考武考各一天。
很快，考生們就步入了文化考試中。
一天過去了，傍晚的夕陽映襯著揹著書包離校的學生們，他們的臉上有喜有悲。
每間教室牆上掛著的昏黃的時鐘，不僅是提醒人們把握時間的工具，更是人生階段身份的倒計時。
沒有人永遠十八，也不會有人永遠高三，過去的經歷是曾經，明天的未知是將來，此刻的瞬間才是永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