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慕星河把操場上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那種霸道無比的力量令人垂涎。
唐明旭走到傷痕累累的老師校長面前。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他看了看周圍地上的屍體。
校長孫啟明的臉上滿是失落和悲痛。
看到地上那些老師們的屍體,他眼眶通紅,淚水一直在裡面打轉。
“罷了,你們能現在趕到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學校與外界失聯龍警局不應該第一時間察覺嗎?”
孫啟明搖了搖頭:“學校有他們的內應,把電閘和警報儀都關了。”
聽見這話的唐明旭沉默了。
片刻過後。
“這兩天停掉吧,我向上面彙報。”
“也只能先這樣了。”
“總電閘跟警報儀分別在學校的什麼地方?”
“都在行政樓的負一層。”
“讓學生回去吧,其他人留下。”
說完,唐明旭忽然想起領域內的一個人。
“慕星河也留下吧,我先去行政樓。”
聽到慕星河的名字,孫啟明怔了一下。
慕星河是誰?
站在孫啟明身後的尚語薇開口了:
“方便問一下,您找星河有什麼事嗎?”
唐明旭看向聲音的出處。
是一個臉色蒼白頭髮有些凌亂的女老師。
“您是?”
“我是星河的班主任。”
尚語薇張開乾燥的嘴唇嚴肅的說道。
“別擔心,我認識他。”
“……那好吧。”
半小時後,整座學校的電力供應以及安全警報儀被重新開啟了。
唐明旭從負一樓回到一樓大廳。
此時的大廳裡有一個學生和三十二個老師。
他看著眾人平靜的開口道:
“這次的事件我們會調查清楚的,而各位都是有經歷的人了,好好關注一下學生們的情緒心態。”
“這次事件在其他地區從來沒發生過,這裡是第一次,我們爭取讓它成為最後一次。”
“上頭會分配新的老師過來的,同時也會調一些部隊駐紮學校內部的。”
“所以各位不必過度擔心,國慶期間全國學校都會建立起校內治安軍的。”
“其他老師可以自行離開了,慕星河跟我過來一下。”
站在隊尾的慕星河皺了皺眉。
“麻煩給他讓一條路,謝謝。”
唐明旭指著隊尾的位置。
眾教師朝後方看去,然後往兩邊緩緩移動,給他讓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出來。
感受著周圍人的目光,他有些無奈的走上前。
“變化不小啊。”
“呵,怎麼是你?”
“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這起事件……你認為我真正該感謝的是你嗎?”
“呵,跟我來吧。”
眾人看著兩人邊說邊走,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但幾乎沒怎麼聽懂他們聊的東西。
尚語薇眯著眼睛看著二人離去。
在唐明旭的帶路下,慕星河來到了三樓。
一出電梯,一股燒焦味混雜著血腥味進入兩人的鼻腔裡。
走到教務處。
地上一灘灰燼,辦公椅上一具屍體。
“發現了什麼?”
面對唐明旭的提問,他朝楚清雋的屍體看去,雖然臉上的驚恐很真實,但瞳孔的平淡無法遮掩:
“是【萬我】。”
“沒錯。”
隨後唐明旭又把他帶到了教學樓⑦的四樓尚語薇所在的辦公室裡。
坐在角落的顧飛已經沒有氣息了。
“心臟被一擊刺穿,連一點反抗都沒有,被高階偷襲了。”
看著趴在桌子上背後流著血的顧飛,唐明旭的臉上明顯有些不悅。
“所以……為什麼讓我看?”
“因為你的天賦出眾,上面想讓你提前進入【影子】。”
“不必了。”
“待遇很高的。”
即使是這樣,慕星河也只是搖了搖頭:
“我是個未知數,給不了任何人任何保證、承諾,更不會為了某件事、某個人去拼命。”
“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是個權衡利弊的人、是個可以為了自己殺死好人的人。”
“我並不符合【餘燼】的要求,不用試圖改變我,沒用的。”
他認真嚴肅的看著唐明旭。
這是他離開迷霧之地第一次連續說那麼多話。
唐明旭聞言沉默了,他冷冷的看著慕星河:
“別忘了龍華律法。”
“我儘量。”
“我不希望你死在我手上。”
“呵,借你吉言。”
數分鐘後。
“行了,走吧,回去享受你的假期。”
慕星河沒任何遲疑,扭頭就走。
待他走後,唐明旭從褲袋裡拿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聽到了嗎?”
……
離開時,慕星河在校道上看著滿地坑坑窪窪的操場。
如果自己能擁有那種力量,是不是結局就會改變了?
【如果!如果我也能有那種力量!又怎麼會守不住心愛的人!她是我生命最後的一道光啊!你又怎能明白!】
【我是不祥之人,所到之處霍亂四起!你知道嗎!】
【弱小的人……連自己都要被拯救!我恨啊!恨自己沒能力拯救自己……】
【……】
慕星河的耳邊忽然響起了自己悲痛欲絕的嘶吼聲。
“噗通……噗通……”
心跳莫名加快。
意識到不對勁的他,猛的朝家裡狂奔。
可剛到校門口就倒下了。
是回到現實?還是……進入夢境?
這是慕星河失去意識前最後的心聲。
……
不知睡了多久,他睜開了眼睛。
發現自己被綁在冰冷的金屬手術檯上。
忽然,大量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中。
一瞬間頭痛欲裂。
“呃啊……”
他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湧入腦海中的記憶悄悄的成為了他的主記憶,一切過往都開始逐漸沉寂下去。
我叫蘇程風,是荒秦國人。
父母雙亡皆是普通人。
就在半小時前,荒秦國的武晴市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而六歲坐在孤兒院看著圖畫的蘇乘風跟其他孤兒都被帶走了。
他此刻正渾身赤裸的被固定在手術檯上。
被固定住的他只能看著眼前一個穿著綠色手術衣和帽子戴著口罩的人推著放有各種金屬工具的小推車走來。
從身材的起伏不難看出是個女人。
一個叫黃蓮花的女人。
她有些震驚看著蘇程風。
隨後回頭說道:
“主任,他醒了。”
緊接著她身後走來數人。
一箇中年男子看著他皺了皺眉:
“這可是注射了一天的量,即使是覺境也要昏迷半天。”
“這個人還沒覺醒……有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