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作揖謝過姑娘!”

小夥計嘿嘿一笑,拱手作揖。

靜潼御劍離開,應該是去龍泉古寺收拾行李了。解決了鎮裡的事,桑語和歲桉也該繼續朝廣東行進。

他們回客棧稍作休整,便要起步離開。

離開時,客棧被鎮民圍得水洩不通。

“兩位這就要走了嗎?怎麼不多在客棧歇歇腳,我們也好拿出地主之誼招待二位!”

“就是就是,我們還沒好好報答二位呢!”

桑語擺手微笑:“不了大家,我和歲桉今天就要走了。我們還得去廣東呢!”

鎮民們還想挽留,歲桉便已經化作應龍載著桑語飛走了。

望著桑語和歲桉在天空中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鎮民們不禁感慨:“這姑娘怕是天上的神仙,專門來搭救我們的嘞!”

歲桉飛了一天,日薄西山,他也緩緩落下,停在了山林裡。

“飛不動了,今晚就在這歇腳吧!”

歲桉飛的有點累,話裡還夾著喘息。

“好!”桑語在歲桉背上坐了一天,一直沒怎麼動彈。此刻的她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活蹦亂跳的樣子活像只野兔。

“歲桉你累了吧?我看你都出汗了,我給你擦擦。”

桑語從袖裡掏出白手絹,踮起腳尖,輕輕拭去歲桉額頭細密的汗珠。

歲桉看著認真為自己擦汗的小姑娘,心臟猛烈跳動,雙頰也變得滾燙。

“歲桉,你的臉怎麼變得這麼燙,是不是生病了?”桑語疑惑地歪著頭問。

歲桉心裡一驚,抓住桑語擦汗的手腕。桑語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看著歲桉呆愣地問:“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有些熱,想去洗把冷水臉。”

歲桉說完快速從桑語身旁離開,生怕被桑語看出什麼。

他走了一小段路,突然發覺什麼似的,又原路折返:“這深山老林的你一個人待著不安全,還不快些跟上來。”

“哦,好!”

桑語屁顛屁顛地跟上歲桉,二人向林子深處走去,不久後,前面出現了一條小溪。

歲桉捧起一捧水,沒有洗臉,而是先喝了下去。

喝完水後,歲桉說:“這正好有水,我們就在這把這隻土螻宰了吧。”

“那我現在去找些乾柴回來!”

桑語一溜煙跑了,歲桉連忙起身趕上她。他明明都跟這丫頭說了,這深山老林的危險的很,她還要一個人亂跑!

歲桉追上桑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來個腦瓜崩。

桑語吃痛,捂住自己被歲桉敲過的腦殼,茫然地看著歲桉:“歲桉你幹什麼?”

“跟你說了這裡危險,你還要一個人亂跑,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歲桉無奈地看著桑語,這丫頭什麼時候能長點心?

找好柴火後二人回到小溪邊,桑語負責生火,歲桉則將土螻從缽盂裡放出來,開刀剝皮,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

清理好土螻後,歲桉從撿來的柴火堆裡找出一根較長的木棍,用穿過土螻的身體,將土螻架在火堆上炙烤。

土螻身上不斷烤出油來,油滴在焦炭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好香啊歲桉!”

桑語聞著肉香,嚥下一口唾沫。歲桉見副她那饞樣,不由分說,從土螻身上扯下一隻腿來遞給桑語。

桑語接過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嘴裡嚼著肉,她含糊不清地說:“歲桉你手藝真好!”

聽到桑語的誇讚,歲桉面上裝作毫不在意,心裡卻得意得緊:“如果不是怕你吃壞肚子,我就直接生啃土螻了。”

桑語胃口小,才啃完一隻腿就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歲桉除了留下來備著第二天早上吃的肉沒吃外,餘下的都通通被他吃光。

夜幕降臨,桑語也有些困了,她挨著火堆,頭倚在歲桉肩上睡著了。

翌日清晨,桑語是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醒來的,腰間的繩索將她牢牢捆在樹幹上。這是獵戶們在樹上休憩防止自己掉下去時常有的操作,被四處漂泊的桑語和歲桉給學來了。

桑語四處張望尋找歲桉的身影,樹下飄來一陣肉香,桑語猜歲桉應該在下面烤肉呢,透過枝葉的縫隙果然瞧見歲桉勤勤懇懇烤肉的身影。

桑語解開腰間的繩索,從枝杈上一躍而下:“歲桉!”

“你醒啦?正好,這肉也烤好了,快吃吧。”

桑語接過歲桉遞來的肉,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一覺醒來就能吃到已經被歲桉烤熟的肉,真好!

吃飽喝足,二人又繼續向東行進。他們穿過叢林,走過河灘,繞過村莊,最終到了一個叫三水鎮的地方。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桑語和歲桉只得側身從其中穿過。

不遠處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桑語知道那定是有人在唱戲,她立刻眨吧著兩隻大眼睛看著歲桉。

“怎麼了?”歲桉被桑語看的有些發慌。

“歲桉,我好想去聽戲啊。”

桑語的聲音甜膩膩的,兩隻扯住歲桉的衣袖輕輕搖晃,全然一副撒嬌模樣。

耐不住桑語撒嬌,歲桉帶著她走進戲院,在後排無人的空位上坐下。

戲子的面部抹得黢黑,身穿黑袍,全然一副包公模樣,站在戲臺中央唱著狸貓換太子。

桑語坐在後排一邊聽戲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小二送來的茶點,歲桉聽不懂那人咿咿呀呀唱的什麼,不由皺緊眉頭。

大家正聽得起勁,戲院外忽然起了風雨。電閃雷鳴間,桑語好似見到一個滿身傷痕的人跪在戲臺中間,不斷朝演包公的戲子磕頭。

臺下觀眾一片譁然,臺上扮演包公的戲子也嚇得大驚失色。

一時間,所有觀眾都冒雨跑出戲院,那戲子也尖叫著跑向後臺。

這人死後渾身傷痕,遲遲不去往黃泉,還專門向扮演包公的戲子磕頭,想來定是受了什麼冤屈,怨氣太重,留在陽間遲遲不肯走。

桑語看出其中端倪,跳上戲臺,問:“別磕頭了,你再怎麼磕也沒用的。這是戲子假扮的包公,不能為你申冤。”

桑語話音落下,那鬼便嗚嗚哭了起來,臉上劃過兩行血淚。

“你有什麼冤屈,你可以同我說,或許我能替你解決呢?”

那鬼聽到桑語的聲音也不說話,只是停止了哭泣,獨自朝戲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