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草山土匪

牛家，周毅和牛振西已經無休止地連戰一炷香的時間！

二人一路從府外打到府內，牛府的前院被他們打的一片狼藉。

此刻他們都極為疲憊，尤其是周毅，他現在握刀的手都在顫抖，但依舊在撐著，努力調息。

他看著對面雖然氣喘如牛，但依舊昂然而立的高大老人，整個人都麻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老頭明明這麼大年紀了，按理說氣血下降的極為厲害，就算當年很強大，現在實力應該也是十不存一，怎麼能和他戰鬥這麼久？！

他幾次想要動用爆炎符，但都被忍住了！

那是他保命的東西，必須保證一擊致命，一旦沒有成功，那麼危險的就是他了！

對面，牛振西的目光宛如野狼一般盯著周毅，身上的袍子已經被刀芒劃破，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

其人冷哼一聲，也不怕羞，直接一把扯開破爛的衣服，赤裸著上身面對周毅。

他的身上遍佈傷痕，宛如一條條猙獰的蜈蚣。

“小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這般強大的實力，能和老夫戰鬥這麼久！

我很好奇，是誰教導的你？難不成是縣城裡的大家族？他們不滿我統治黃溪鎮太久，所以讓你來對付我嗎？！”

牛振西沙啞的聲音響起，周毅微微一愣，沒想到這老頭不僅身體強壯，腦洞也不小。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山野村民，對付你純粹是因為被你逼的無路可走了！”

牛振西聞言大笑：“哈哈哈，你有這般實力，怎麼會無路可走？！”

周毅嘆息：“你不懂，你們這些統治階層對下面人的壓迫實在太重了，就算我離開了黃溪鎮，沒了牛家，也會有李家、宋家，他們照樣會逼得我拔刀出手！”

牛振西嗤笑一聲：“統治階層？有趣的稱呼，聽你這意思，是準備將所有像我這樣的‘統治階層’都給殺了？！”

周毅搖頭輕笑：“怎麼可能，我沒有那樣的實力，也沒有那樣的志向，我的想法很簡單，好好活著，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一把身邊的人！”

牛振西眯起眼睛，目光中帶著些許緬懷道：“我當年也是這麼想的，但我後來發現，想在這個世上活著，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你知道是哪兩條路嗎？”

周毅努力運轉功法，補充之前戰鬥損失的真氣。

面對牛振西這樣的高手，他不敢使用靈藥，擔心自己一個不留意，就讓對方給斬首了。

他現在需要時間恢復，很樂意聽牛振西說下去，因此面對對方的提問，他點頭道：“洗耳恭聽。”

牛振西吐出一口氣，悠悠道：“跪在下面或者站在上面！我不想跪著，因此我選擇和那些站著的人合作，幫他們做一點小事，換取站著的權利。”

周毅嗤笑：“那你覺得你現在是跪著還是站著？”

牛振西毫不猶豫地回答：“跪著！但只用跪一部分人，當然也有很多人跪我，這讓我的心裡好受了許多。”

周毅冷笑：“我不喜歡跪任何人，也不想要任何人跪我，這種情況怎麼辦？”

牛振西搖頭，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小子，我奉勸你放棄這個想法，因為根本沒有這條路。”

周毅大笑：“這世上本來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我手中有刀，難道還不能給自己開闢一條新路嗎？！”

牛振西眯起眼睛，聲音冰冷道：“那你手中的刀足夠鋒利嗎？！”

周毅挑眉一笑：“你可以來試試！”

“好，今日就讓我試一試你的刀是否鋒利，能不能開闢新路！如果連我也無法斬斷，那麼聽我一句勸，死路也許更適合你！”

牛振西大吼一聲，身體直接拔地而起，身體迸發金色光芒，宛如一道長虹般衝向周毅！

周毅同樣大吼一聲，施展出風雷斬，刀芒裹挾紫色雷電，以開天闢地之勢斬向牛振西！

鐺！！！

下一刻，牛振西的拳頭與賁雷刀撞在一起，二者激烈碰撞，爆發耀眼流光，將整個牛府映照的宛如白晝一般！

“小子，你的刀不夠鋒利啊！”

金光包裹中，牛振西對著周毅輕蔑一笑。

其人的周身的金芒直接將周毅刀刃上爆發的紫芒給壓制住了，逼的周毅連連後退！

面對牛振西的挑釁，周毅默不作言，雙手握刀，拼命抵抗著對方的壓力！

“哼，狂妄自大的小子，妄圖走出一條新路，今日我便了解了你這份念想！”

牛振西冷笑，周身的金芒更加旺盛，妄圖將周毅徹底壓垮！

周毅嘴角溢位鮮血，雙手和雙腿都在顫抖，但是雙眼卻越來越亮！

他等的機會，到了！

他突然轉為單手持刀，一手向前丟出。

牛振西見狀一驚，還以為周毅有什麼暗器，不過當他見到周毅手中空無一物時，其人直接冷笑出聲：“想玩這種小伎倆？找死！”

轟！！！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火紅色流光突然從周毅的手中噴出，宛如火龍怒吼，直衝滿臉茫然的牛振西。

“什麼鬼？！”

牛振西大叫一聲，趕忙調轉力量準備防禦，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周毅剛才那一刀消耗掉了，此刻根本擋不住火紅流光的侵襲。

“小賊，你耍詐！”

眼看著火紅流光洞穿自己的真氣防禦，牛振西怒目看向周毅，發出絕望怒吼。

但怒吼根本救不了他，火紅流光撞在他的身上，瞬間便爆炸開來，將他炸的四分五裂！

周毅站在遠處，看著‘漫天飛舞’的牛振西，咧嘴一笑：“忘了告訴你，就算我的刀不夠鋒利，也有其他東西可用！”

剛才他釋放出的正是三階靈器——爆炎符！

直接被他從系統空間調出來，甩在牛振西身上，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

此時四周牛府之外的街道上，已經圍了不少人。

他們不明白為何牛府突然爆發戰鬥，甚至有人猜測是不是牛家作惡太多，縣太爺派人來收拾牛家了。

對此，有懂行的人直接反駁道：“你見過有人用手打自己的臉嗎？縣太爺和牛家可是穿一條褲子，怎麼可能對牛家出手！

我覺得應該是有大俠路見不平一聲吼，看不慣牛家的作為，這才出手對付牛家，就是不知道里面戰況如何？

有沒有武者老哥進去看一眼情況，我願意出五兩……不，十兩銀子作為報酬！”

“……”

沒有聽到外面的討論，此時周毅正在對付另一個他認為該殺的人。

劉能！

周毅找到他的時候，這傢伙正在收拾金銀細軟，顯然是聽到了牛振西的怒吼，意識到對方可能出事了，打算趁早跑路，可惜還沒來得及跑，便被周毅堵住了。

面對周毅，他苦苦哀求，表示一切事情都是牛家逼他做的，跟他毫無關係。

對此，周毅採取了不聽、不看、不信的原則，一刀將其解決後，隨手將對方收拾的金銀細軟帶上，麻溜地離開了牛府。

出門後，看見街道上的眾人，他直接高聲呼喊了一句：“牛振西已死，殺人者，周毅！”

言罷，其人一溜煙離開了事發地。

而等候了這麼久的黃溪鎮民眾，在聽到這句話後，也徹底瘋狂起來，歡呼雀躍著奔走相告！

另一邊，離開了黃溪鎮的周毅並沒有回小望村。

他知道這次惹的事太大了，不能有絲毫牽扯到小望村，不然小望村極有可能不保！

他向著望山而去，打算在那裡度過一段時間，等到這次事件的餘波過去了，他徹底消化掉獲得的聲望值後再出山！

……

次日清晨，從縣城裡快馬加鞭趕來的牛振東，見到了自家二哥那破碎的屍體。

其人崩潰怒吼，一把抓住一個牛家下人，責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那下人戰戰兢兢地將昨晚發生的事告知了對方，其人更加崩潰。

他跪倒在牛振西的棺材前，萬般懊悔道：“二哥啊二哥，三弟我有罪啊，我昨晚就不該貪杯，不然當晚就趕來了，你我兄弟聯手，又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哭完之後，他又仰天怒吼：“周毅小兒，你敢殺我二哥，我勢必要將你大卸八塊，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牛振東乃是長豐縣四位捕頭之一，本身又是凝元境的武者，其人發起怒來，整個靈堂的人都嚇的戰戰兢兢，不敢上前一步。

發洩完情緒之後，牛振東果斷起身向外走去。

半日之後，長豐縣衙釋出通緝令，凡是提供周毅線索者，賞白銀一千兩！

此事一出，整個長豐縣都震動了！

長豐縣已經多少年沒有發過這樣的通緝令，一日之間，周毅的大名傳遍整個長豐縣。

他的聲望值宛如不要命一般瘋漲，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被人打劫了！

……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之前殺牛瑪的山神廟前，周毅滿臉無奈地看著眼前幾個攔路打劫的山匪，不知作何處理。

之所以猶豫，不是他心善，而是這幾個山匪的年齡實在太小，最大的不過十一二歲，甚至有的和苗大樹一般年紀！

“不是兄弟，咱說話要講證據啊，你說這望山的樹都是你栽的，有什麼證據嗎？”

面對幾個小傢伙，心理年紀已經過二十歲的周毅並不想直接使用武力，而是打算用‘道理’將幾個傢伙趕跑。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幾個小傢伙竟然有騷操作！

領頭的大孩子聽他這麼說，一臉得意地點頭道：“當然有，這些樹都有靈性，我叫他們一聲，他們會答應。”

周毅臉一黑，他雖然不提倡對孩子使用暴力，但要是這幾個孩子把他當傻子哄，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冷笑道：“既如此，那你喊一個給我聽聽？”

“咳咳，那你可聽好了，阿大！”

領頭孩子清了清喉嚨，竟然真的高聲呼喊了一句。

“欸！”

片刻後，一個響亮的回應在林中響起，接著便有密集的腳步聲朝這邊趕來。

周毅一愣，然後搖頭苦笑，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讓幾個小屁孩給耍了，也算是長了個心眼。

果然沒多大一會兒，便有一夥拿著木棒的人趕了過來，將周毅團團包圍。

他們每個人都穿著破舊的農家衣服，面黃肌瘦，雙目直勾勾盯著周毅。

周毅單手握住刀柄，目光平靜地掃視眾人，最終定格在一個像是領頭人的傢伙身上。

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灰布衣衫，剛一來便湊到領頭孩子身旁，仔細觀察周毅。

他見周毅氣宇軒昂，即使面對這麼多人也沒有絲毫畏懼，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

他對著身旁那領頭孩子道：“狗子，這傢伙你們從哪引來的？看起來不一般啊，可別是個硬茬。”

聞言，名叫狗子的領頭孩子解釋道：“阿大，這傢伙不是我們引來的，是他自己來的，我們看他揹著個包裹，猜測裡面可能有錢，這才把你們叫來。”

“靠，你們光看他揹著個包裹，沒看他還拿把刀嗎？這種人一看就是走江湖的硬茬，今天可能麻煩了！”

阿大臉色難看道。

狗子皺眉道：“不能吧，這傢伙年紀看著也不大啊，能是個走江湖的？”

聽他這麼說，阿大的臉色更難看，忍不住責怪道：“你這傢伙，鄭老大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現在怎麼全忘了！

出門在外，老人和孩子是千萬不能惹，一是他們本來就沒錢，咱們是土匪不錯，但也是個有道義的土匪，只搶有錢人，不搶窮人。

二是他們既然能獨自在外闖蕩，多半是本領過人，搶他們容易出事，今天這傢伙看著就不一般，咱們可能要攤上大麻煩了！”

被教訓了一番，狗子才意識到自己今天辦錯事了，無比慌張道：“那現在怎麼辦啊？要不我跪下給他磕兩個，讓他原諒咱們？”

阿大一愣，思慮片刻後點頭道：“可以一試，但先等我試探一下他的底細，萬一是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咱們死也不能跪！”

言罷，其人上前一步，對著周毅抱拳道：“在下乃是落草山三當家，阿大，敢問兄弟如何稱呼？”

“小望村，周毅！”

對於二人剛才的對話內容，周毅並不知情，此刻他正警惕地盯著阿大，擔心這小子在憋什麼壞。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當阿大聽到他的名字後，直接驚撥出聲：“你就是周毅？那個殺了黑虎幫三當家的傢伙？！”

周毅被他弄的一愣，皺眉反問道：“正是在下，不知有何貴幹？”

說話間，他的手指摩擦刀柄，時刻準備拔刀！

然而阿大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其人直接轉頭對著狗子道：“狗子，下跪磕頭！”

聞言，上一秒還一臉得意的狗子，下一秒直截了當地跪在周毅面前，咚咚咚的給周毅磕了三個響頭！

周毅：“……”

這又是什麼新套路？！

“嘿嘿，周大俠莫怒，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本是長豐縣的農民，被官府和惡霸逼的實在沒活路了，這才上山做匪，早就聽說周大俠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然是……”

阿大說到一半，突然卡詞了。

地上的狗子趕忙提醒：“神仙一般的人物，鄭老大說過好幾次了，阿大你這記性還不如我呢！”

被一個孩子訓斥，阿大卻毫不在意，只是對著周毅一個勁地笑道：“對對對，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知周大俠因為何事來望山啊？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面對對方突如其來的熱情，周毅有些不適應，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事，就是宰了牛振西。擔心對方的家人報復，來這裡躲一躲，你們不用管我，該幹啥幹啥去。”

“什麼？周大俠宰了黃溪鎮的霸主牛振西！”

“恩人吶，我就是黃溪鎮的人，被牛家逼的實在沒活路了，這才跑到落草山，如今牛惡霸終於死了！”

“蒼天有眼啊！”

“什麼蒼天有眼，這明明是周大俠的功勞，咱們給周大俠磕一個！”

眾人激烈討論著，然後紛紛下跪給周毅磕頭。

周毅：“……”

他呆呆地站在眾人中間，完全不明白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