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很不想回答。
當然是因為程徑恢復了部分記憶，他在記憶裡看到了葉星瑤曾經交代過他的事情。
要他去關注祁子然。
應該是記憶不完整，所以他沒有記起到底是為什麼要關注祁子然。
可這話能告訴葉星瑤嗎？
當然是要告訴她：“宿主系統無法獲知其他人的行動軌跡，更沒有辦法知道他們的想法。”
葉星瑤：……
她現在聽到這個回答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她好奇地問系統：“系統，就你這樣的，能拿到工資嗎？”
“什麼都是一問三不知。不知道，沒許可權，只能接個任務，但凡複雜一點的問題就不清楚。”
“你到底是憑藉什麼保住工作的？你沒有被投訴過嗎？”
“啊對了，你們的投訴方式是什麼？我要投訴。”
系統：“抱歉宿主，你暫時沒有投訴的許可權，這個世界還沒有完全接受你。”
葉星瑤可算知道什麼叫求助無門了。
她唯一可以提供答案的系統一問三不知，那麼就只能去問程徑，可是礙於人設她不能和他說話。
完全就是死路一條。
葉星瑤坐在沙發椅上一個人苦苦思索，冷不丁地聽到關天欠揍的聲音。
“喲，這不是我們班的學霸嘛，怎麼在這端盤子啊？”
葉星瑤循聲望去，就看到關天湊到穿著侍者衣服的程徑身邊晃悠，冷嘲熱諷的。
關天這小子，平時挺正常一人，怎麼對上程徑，就是一副惡霸爪牙的嘴臉。
還是滾回來打遊戲順眼。
葉星瑤揚起聲叫關天：“關天，我哥說你打遊戲太爛了，要給你指導一下。”
正在翹腿捧著關天遊戲機的葉星珩愣了一下，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可是對上妹妹的視線，葉星珩立馬道：“啊對對對，你小子打得太爛了，過來我教教你。”
關天在遊戲上除了裴弋無敵手。
聽到這話當然不認，“星珩哥，你可別說大話，我敢賭你絕對贏不了我。”
葉星珩：“賭啊，你要是贏了我，我葉星珩的葉字上下倒過來寫。”
關天被激起了勝負心，投入到遊戲作戰裡去，完全忘了程徑這回事。
程徑深深看了眼葉星瑤，他知道她在特意幫他解圍。
可是為什麼要和他保持一副冷淡的樣子呢？
葉星瑤儘量忽視程徑的目光，假裝在看別處。
等到程徑離開，葉星瑤不由得打量起程徑的背影。
她之前還沒注意過，今天明顯地感覺到了。
程徑已經發現她不一樣了。
在這個小說世界裡，似乎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和之前的葉星瑤沒什麼區別。
明明有些時候她的反應不會是葉星瑤會做出的，可是他們也就在當下驚訝了一瞬，過了之後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他們對於她，總有著小說中惡毒女配的濾鏡。
可是程徑，他是什麼時候注意到她的不同的？
他是什麼時候總是在觀察她的？
葉星瑤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思緒慢慢變得遲鈍下來。
這時旁邊的關天突然激動地爆出一聲，“贏了！”
葉星珩隨手把遊戲機丟給宋照陽，“昂，你贏了。”
臉上完全沒有輸了遊戲的難堪與失落。
關天嘿嘿一笑，“星珩哥，你可是說了，輸了的話……”
葉星珩：“對，輸了的話，我葉星珩的葉字上下倒過來寫。”
關天：“那你什麼時候兌現……”
“可是‘葉’上下倒過來寫還是‘葉’字啊。”葉星珩無所謂地聳聳肩。
關天：“……”
一旁的宋照陽哈哈大笑，“星珩哥，薑還是老的辣啊。”
葉星珩一把拍過他的腦袋，“說誰老呢。”
關天那點勝利的喜悅頓時萎靡下來，鄙夷地看著葉星珩，“星珩哥，你怎麼還耍賴啊？”
葉星珩兩手一攤，“沒耍賴啊，我哪句話騙人了？”
關天：“……”
鬥不過技高一籌的葉星珩，關天一直為此鬱悶許久。
直到快離開晚宴時，關天忽然間像是找到了什麼新樂趣似的到處跟人打賭。
“星珩哥，我再跟你賭一次，要是我輸了，我關天的‘關’字左右倒過來寫！”
葉星珩呲著大白牙告訴他：“不賭。”
關天：“為什麼不賭？”
葉星珩：“不賭就是不賭啊。”
葉星瑤對於他們的吵鬧顯得有些無動於衷，只是垂著眼睛乖乖坐著。
系統看著安靜的葉星瑤，無聲嘆氣。
葉星瑤的意識遊絲已經脆弱到這個地步了，僅僅是讓她忘掉程徑之前對她說的話，就已經使得她的記憶磁場混亂到無法令她正常思考了。
系統試著呼喊葉星瑤：“宿主？”
“宿主？”
“宿主？？”
完蛋！
葉星瑤失控了！
系統現在萬分後悔，早知道就不用意識控制了，編點話先穩住她也好啊！
可惜沒有後悔藥。
系統現在完全無法與葉星瑤聯絡，只能看著她像個人偶一樣地坐在那裡。
晚宴結束時，葉星珩帶著妹妹離場。
看著葉星瑤臉上掛著優雅的笑容，葉星珩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系統仔細盯著葉星瑤的一言一行，可以確定，葉星瑤的自我意識可能正在沉睡。
葉星瑤是用自己意識的力量去對抗意識控制，所以她的意識才會沉睡。
而現在的葉星瑤，沒有思考能力，僅僅只是一團行走的血肉。
按理說這樣的狀態系統最滿意的狀態，不會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會想要改變劇情。
可是……
系統看了眼葉星瑤的記憶磁場，她的磁場非常混亂，並沒有被同化。
這也就意味著葉星瑤隨時有醒來的可能。
……
週一的早晨，葉星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開啟之前走得匆忙時程徑幫她收拾好的課本。
“葉星瑤？”
葉星瑤的手一頓，慢慢抬頭去看叫她的人，歪頭問他：“有事？”
程徑見她有反應，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祁子然的事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注意他？”
葉星瑤不能理解他的話，“你說什麼？”
程徑正想再重複一遍時忽然頓住，葉星瑤這個狀態怎麼跟之前有些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