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鄰班的女同學（2）

開學初的輕鬆日子就讓人很快樂。

林雪在走廊上踏著輕快的步韻走下樓梯。陽光在她背後灑下，讓她的黑髮呈現出其隱含的漂亮棕色。那雙擁有與頭髮相同顏色的眼睛，跟胸前的徽章一同閃耀光輝。

儘管是輕鬆，身邊同學口中的頹廢開學生活就與林雪無緣。一來，她也不會容許自己虛度光陰。二來，她在學校裡要負責的事情就相當多。

放學後，林雪出席風紀的週年大會，及後還要幫班導做一些瑣碎的事情，以在此刻離校的時候，校舍已經幾無人影，所經之處均沒有人的足跡。

直到……一些對話在校舍後的巷子傳來。

從聲音聽來，應該有幾個男學生。

林雪不是聽得很清楚之前的對話，於是稍微靠近圍欄。她想探頭看過究竟，但是這側的牆壁剛好阻隔她的視線。

“喂……借我一根。”

“你自己沒買嗎?”

“嘿嘿………忘了帶。這樣說來，也可以借火機一用嗎?”

“你這個……”接下來，林雪聽到幾句髒話，直使她深鎖眉頭。

“龍哥啊!這次就當我欠你的。以後還想請你多多關照。”

林雪聽到這名字，心情馬上變得十分差，難道聲音就如此熟悉……一定是他沒錯。

在鳳梨中學裡，只要聽到趙龍的名字就代表不會有好事發生。

一字之隔，足以是英傑與無賴的分別。

這不代表林雪的個人意見(或偏見)，學校裡的人都抱持相同的看法。

如無意外，這次會是……

心中有個譜兒的林雪加快腳步來到後巷，果然，她看見趙龍及他的同夥，一共三個人聚集在那裡抽菸。

這時，他們發現朝自己接近的林雪。

“怎麼跑來這裡啊?正直又盡忠職守的風紀。”領頭的趙龍劈頭就說。

“我想你們很清楚在學校是不可以抽菸的。而且你們還未成年，這些香菸從哪裡拿回來的?”林雪馬上表達來意，但仍然跟對方保持距離。

“幹你啥事?我勸你不要再多管閒事，否則有你受的。”

“你在威脅我?不過沒辦法，我就只好把這件事如實報告訓導老師。”林雪臉色不改，立場比剛才更加強硬。

“你敢?知道我是誰嗎?”

“我有什麼不敢?況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記你名，我負上這個身分，維持學校秩序是我的責任。”林雪叉著腰說。

“哼哼……好大的膽子，在這所學校裡就沒人奈我何。我就看你能嘴硬到何時。”趙龍一夥人開始逼近林雪。林雪自覺要找老師，可是才走了兩步，進來的路已經被封死，她眼前只有那些人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想怎麼樣?”林雪鎮定地問，可是內心已經稍微動搖。

”有眼不識泰山，得讓你稍微領教。”趙龍的同夥剛好抽了口煙，就直接朝著林雪那裡噴。即使林雪已經立刻閉氣，還是嗆得她半死。

咳咳……很討厭的氣味。她如此想，奮力要逃離現場，可是就一下撞在趙龍的身上。

“怎麼就走了?剛才不是很神氣的嗎?”

“你們再亂來，我就要大叫了！”林雪此時使用作為女性專用的招式。

“你儘管叫吧!反正那麼晚，也不會有人聽到。”

“啊!”

林雪感受到強烈的危機感，顧不得對方的威脅而尖叫。高頻率的聲音使耳膜嗚嗚鳴動。

“王八蛋!”趙龍怒罵一句，他的同夥就抓住林雪，快手奪去她的揹包。

“快還給我。”林雪氣得直蹬腿，他們拿著揹包在面前晃了晃就一下子拋給後面的趙龍。他接過揹包，把裡面的東西一下就全部倒在地上，還在上面踩了幾腳。

“快住手!”林雪想要上前奪回揹包，卻被趙龍的手下壓制。

“煩死了。”此時，趙龍拋下揹包，在林雪的胸前推了一掌。她往後一翻，屁股朝上跌在乾溝渠上。裙襬順著大腿往自己滑下，一陣涼風就吹過腿間。

“啊哈哈哈哈……!”那些人就瘋狂地大笑。

林雪很快作出反應，按著隨身體活動而拂動的裙。

還是………給看見了嗎?

她痛恨地咬著下唇，那裡頓時失去血色。然而，她的臉就紅得要緊。

“請你們尊重我，也請尊重自己。”林雪生氣地說。

“尊重?你憑什麼?”趙龍用他那乾燥、骯髒而且沾滿焦油的手拍打林雪的臉，同夥又一擁而上，扯弄她的頭髮。

“啊!”

她痛得迸出淚，那些手在身體不同地方胡亂觸控。她拼命反抗，可是自己的力量根本抵不過他們。

“要來嘗一口嗎?你會徹底愛上的。”

一直在旁觀望的趙龍此時加入，鼻孔撥出一團迷霧，然後把它轉到林雪的方向。

“不要!”林雪看到這情景，瞪大雙眼喊道。

趙龍就以看見林雪此模樣為樂。

“都這個年代了，你就不要再裝清純了。”

“不要!”

我不要這樣!只要吸下去就回不了頭，以後也做不了個潔淨的人。

“有誰可以救我?”林雪別過臉，盡力守衛那一道防線。

趙龍強把林雪的臉扳過來，兩然四目相投，煙霧在彼此之間築起，她的意識因為那些窒息感而越來越模糊。

這時，堅定的意志給她突如其來的力量。林雪一甩頭，撞走趙龍的手。他手中的香菸直接落在萬劫不復的深淵裡。

“臭婆娘!”趙龍給林雪送上一巴掌。他們的調戲遂變本加厲。

“不要啊!”林雪捲縮身體。

“不要?我叫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又如何?”趙龍已經處於失控的狀態。此刻，他的腦海裡只想恣意羞辱林雪。

“快給我停手!”

一把男聲從某處響起，把林雪從讓人昏厥的崩潰邊緣拉回來。

趙龍他們停下手，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你這雜碎一般的傢伙是什麼來頭?”

林雪看不見他人影，只能以趙龍的描述想像，但是，這學校沒人比他更好武力，貿然挑戰徒是送死。

林雪很感謝有人幫助自己，但是她不希望有人為了自己陷入紛爭，甚至是受皮肉之苦。何況這是她自己的事，與那個人無關。

“敢來找茬，你也是不想活了，就讓我成全你。”趙龍一個箭步追上去。

“我幫你。”他的同夥齊聲說。

“像這些雜碎我一人處理就好。你們看好那個婆娘。”

“龍哥，她要逃了。”

林雪趁此混亂，顧不得地上的揹包，先到教員室找老師。

“哼哼，想也別想。”

道路一側陷入戰火，一側又受阻，她的計劃又失敗了。

趙龍繼續追擊這個不速之客。眼見對方來勢洶洶，男生就有點怯意。

“你怕啊?如此沒膽量還敢挑戰我?”趙龍察覺到男生的表情變化，挑釁地說。

這句話讓男生的戰意變得堅定.…..…

同時，兩人的距離拉近得只剩幾步。

很快......

男生勉強避過一擊，拳頭在面前揮過，一陣拳風隨即而至。

他一蹬腿，來到趙龍背後，可是對方迅雷不及掩耳的轉身，基本上不用任何調整就可以作出揮拳。男生意識到的時候，那攻擊已經是不可閃避。

他把雙手交叉，架在面前防禦。

碰啪!

對方的右拳先擊散他架設好的防禦陣勢。趙龍隨後朝毫無防備的臉頰送上一記左勾拳。

雷擊一般的麻痺與痛楚來得如此急速，男生捂臉倒在地上的時候，趙龍在他身上送上幾腳。

男生想站起，趙龍施以更重的拳擊，在地上滾了幾個圈才停下。

“同學你不夠他們打的。不要理我，先走吧!”他在半昏迷的狀態下，對身邊事物的感覺都很混亂。然而，林雪的聲音卻多麼明瞭。

“連自己都自身難保，還去顧別人?”趙龍同夥對林雪輕蔑地說。

怎可以拋下你不管?

既然是面對的是惡勢力，就要對抗到底，男生喘著氣，臉上的痛楚就稍微消退。他半蹲半站支撐著身體。

他的目光盯著捲縮一角的林雪。

“想救她，先要問過我。想跑，我也不會攔你。”

“切。”男生咬牙切齒地說。

“去死吧!”趙龍重啟攻勢，對準那男生出拳。

男生自知無力抵抗，但只要還有一絲力量，他就要為正確的一邊站場。他閉上眼，全神貫注在這次防守，彷彿只要過了這一關，就有勝利的可能。

壓迫感逐漸逼近，過程像親歷星體相撞一樣漫長且震撼內心。

氣體出現受到外力擠壓的扭動，此時身邊的空氣流動在根本上改變了。

衝擊來到全身，手臂更是首當其衝，接下來，男生聽見類近玻璃碎裂的聲音，以及趙龍的慘叫。

“我的手……”他張開眼時，看見趙龍的手在流血。

“你這是……”趙龍在狠狠地盯著自己，聲音沙啞異常。他當然很怨恨，可是沒有要復仇的想法。

比起怒火，趙龍的感受似乎更多偏在恐懼。

反過來這邊，男生同樣當場楞著，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身邊滿是玻璃的碎塊，但是內部卻帶一些混沌。

他似乎意識到一些事，瞬間給抽走靈魂似的。腳下的碎片化成白色的輕煙，從地下昇華之後湮滅。

男生的身邊有一刻就給鬼火一般的煙包圍：“你是超能力者。”趙龍淌著血，臉部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

“快跑!這個人是超能力者!”他朝身後一說，一夥人像潮水一樣退去。

後巷回覆平靜，山邊偶爾響起鳥啼。

男生心有餘悸，良久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往林雪這邊緩慢走去。林雪坐在地上，雙手在整理給扯亂的頭髮，通紅的眼睛殘留著淚珠。

她還沒處理散在地上的物品，而且，一同帶著餘波未了的心情。

彼此的腦袋都浮現很多的想法，也是一時之間難以瞭解和接受。

直到兩人走在一起，當前的事才稍微蓋過思緒。

周邊氣氛已經平靜下來，男生與林雪一同收拾殘局。

“我來幫你吧。”男生俯下，主要執拾書本之類的大件物品。

“謝謝你。”林雪感激地說，聲線仍然十分小。

“你有受傷嗎？”男生把書塞進去揹包，同時問道。

“沒有………我先要問你啊!你的臉腫了一大塊，手腳都擦傷了。”林雪指著男生的臉。

“如此說………很痛!”他輕撫臉頰，可是立刻縮手。

“真是的……我帶你到醫療室吧。”林雪已經收拾完成，手挽著揹包。

“那個，你校服背後髒了。”男生說。

林雪往後看，發覺髒掉的地方在屁股附近。

“是嗎?這我自己可以處理。”她雙頰一紅，那紅暈在標緻的面孔上更添一些美貌。

結果，在醫療室出來已經是日落的時候。

林雪此時就把男生帶到走廊的盡頭。她特意跑到別的樓層，確保不會有人經過。

她下定決心要知道某些事情。礙於剛才的形勢，她一直把疑問藏在心裡，這裡只有我們，這是一個適當的時機。

“趙龍說的話是真的嗎?”

男生不答，林雪就想到某件事，連忙澄清立場:“請放心，我會為你守秘密。”

“我與任何組織無關，立場也不傾向任何一方。”她補充說。

自從超能力出現後，社會就分為一般人與超能力者的陣營。及後超能力流入犯罪組織，兩個陣營矛盾日增。雙方各有激進者冒起，組織武裝力量攻擊對方。

對超能力組織(ASC:Anti-superpower Corp)就是活躍於各國的組織之一。另一方面，超能力者組成復仇者部隊。

在此劍拔弩張的大環境下，政府卻採取軟弱的立場。

政府採取鴕鳥政策，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立場往任何一邊傾側，勢必帶來比現在更動盪的社會。

“呼籲雙方保持克制”大概是爭取沉默的大多數支援的最佳策略。

鬥爭已經持續數年，雙方沒有任何能壓倒對方的條件。主要的原因還是不可以進行大規模的武裝攻擊。

所以即使社會不如半世紀前安穩，日常的運作依然尚算順利。

但是，個人的安全還是可能在零星的事件裡受到威脅，他在意的大概是這點吧。

“你也看見了。沒錯，我就是。”男生就放下心，同時也像向現實投降。

他無法說服自己一切仍然如初那般

“啊!”儘管是預料的答案，林雪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就是一個意外，我沒想到會發動超能力……那個到底是什麼怪物啊?”男生的樣子看起來相當苦惱。

“你不需要覺得苦惱。雖然我知道很難，但是你沒必要就此就標籤自己。”林雪嘗試安撫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