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韻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多,她停好車,正要往門口走去,列舒朗不知從哪冒出來,攔住她的去路。

“有事嗎?”

郝韻挑眉看向他,神情冷淡。

列舒朗雙手插兜,歪嘴一笑,“你每天都玩到這麼晚,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陰翳,但很快消失不見,臉上依舊是一片溫柔。

“沒有,謝謝!”

郝韻說完便越過他,朝屋內走去,她今天受了點驚嚇,沒有心思和列舒朗糾纏。

列舒朗跟在她身後,語氣輕緩:“我就是問問,你別誤會,你還是新婚,總是出去玩到這麼晚,會影響夫妻感情吧?”

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話語,郝韻只覺得可笑,她轉身,裝出一副急切的樣子,“那我該怎麼辦呢?”

列舒朗油膩一笑,張口還是那股爹味,“我這也是為你好,與其這麼虛度光陰,不如找點事情做,我的部門現在招人,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郝韻心中厭惡極了,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她微微一笑,聲音軟軟的:“謝謝,我回去和列忍商量一下。”

聽到列忍兩個字,列舒朗皺了皺眉,“你也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什麼都聽別人的,其實讓你去公司工作也是奶奶的意思,她說家裡不能養閒人……”

“誰是閒人!”

列忍嚴厲的聲音打斷二人的談話,列舒朗見到列忍走過來,瞬間歇菜,低眉順眼地喊了聲:“爸!”

“舒朗,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列忍沉著臉,平靜的語調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列舒朗垂著腦袋,“這是奶奶的意思,我只是負責轉達。”

列忍輕笑一聲,拍了拍列舒朗的肩膀,“舒朗啊,你今年25歲了吧?”

列舒朗抬起頭,眼中充滿疑惑,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

列忍突然臉色一變,搭在列舒朗肩膀上的手逐漸收緊,“既然已經25歲了,就不要用5歲時的智商來糊弄我!”

列舒朗瞪著眼睛,一聲不吭地盯著列忍。

列忍看著他近乎挑釁的眼神,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列舒朗吃痛地皺著眉,臉憋得通紅。

郝韻今天已經見識過列忍的實力,再這麼下去,列舒朗今晚就得進急診。

才嫁進來沒多久,如果因為自己讓他們父子鬧矛盾,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利。

她走上前,扯了扯列忍的袖子,柔聲說道:“老公,我累了,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列忍鬆開了手,轉身看向郝韻,眼眸溫柔似水:“好,聽你的。”

二人轉身離去,列舒朗站在原地,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才鬆了口氣。

剛進房間,列忍就迫不及待地把郝韻推到鏡子前面,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翡翠項鍊戴在郝韻脖子上。

雖然他的動作很輕,表情也很溫柔,可是冰冷的項鍊接觸到面板的那一刻,郝韻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想起今天那個不一樣的列忍,她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似乎下一秒他就會用這條項鍊勒緊自己的脖子。

“喜歡嗎?”

列忍的視線從她的臉龐移至胸前。

郝韻點了點頭,“喜歡。”

她伸出手指輕撫脖子上的項鍊,這串翡翠項鍊晶瑩剔透,顏色濃郁,看上去價值不菲。

列忍滿意地勾唇一笑,拉起郝韻的手,又給她套上一個翡翠手鐲。

這種品質的翡翠手鐲,郝韻曾經在拍賣會見過,差不多得一個小目標,她驚訝地脫口而出:“這也太珍貴了吧!”

列忍將她摟在懷裡,貼在耳邊低聲喃語:“你才是最珍貴的。”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郝韻的脖頸處,癢癢的,她不安地扭捏著,“我、我先去洗個澡。”

她想推開列忍,卻突然被他打橫抱起,她嚇了一跳,急忙摟緊列忍的脖子,“你、你要幹嘛?”

列忍親了親她的臉頰,一臉的壞笑,“我想和你一起洗!”

說完,他抱著她徑直衝向浴室。

溫熱的水流翻滾著漣漪,激盪出朵朵浪花。

還是那雙明亮的雙眸,還是那般溫柔的男人,隔著這氤氳的水汽,他英俊的輪廓卻越來越模糊。

朦朧中,只有粗重而又急促的呼吸聲縈繞在耳畔。

她伸出手去觸控列忍的臉頰,滾燙而又潮溼,和她此刻的內心一樣,激動而又不安。

激情褪去的瞬間,一種莫名無力感突然湧上心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扣緊列忍的背,眼淚奪眶而出。

“怎麼了?不滿意嗎?”

列忍眼神迷茫,看著郝韻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萬分,他俯身吻上她顫抖的睫毛,低聲哄勸:“乖,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下次會更努力的。”

郝韻咬住唇瓣,眼淚落得更兇,她哽咽著,對列忍發出靈魂質問:“你愛我嗎?為什麼愛我?”

這是她第一次在列忍面前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很迫切地想知道這個答案。

列忍心臟抽搐,他緊緊地摟住郝韻,聲音低啞而沙啞,“我愛你,因為你值得我愛!”

這樣不痛不癢的回答並不是郝韻想要的答案,她突然情緒失控,狠狠捶打列忍的後背,“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列忍沒有出聲,只是死死抱住她,任由她發洩。

良久之後,郝韻終於停止,她埋首在列忍懷裡低聲啜泣,“對不起,我不該亂髮脾氣。”

她的聲音悶悶的,讓列忍心疼不已。

他捧起郝韻的臉,看著她泛著霧氣的眼眸,認真地說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的眼神堅定且執拗,讓郝韻的心一陣顫抖,瞬間清醒過來,今天是自己的錯,不該跟老闆無理取鬧。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麼多真情實感?不能因為幾次親密接觸就變得感性,逢場作戲而已,犯不上執著什麼愛不愛的。

她抿著嘴,羞澀地搖搖頭:“不是你的錯,是我無理取鬧,你很好,我很滿足,我們明晚再繼續好不好?”

聽到郝韻說很滿足,列忍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好好,你說了算!”

他從浴缸裡撈起郝韻,沖洗乾淨她身上的泡沫,用浴袍包裹著她,把她抱到床上。

郝韻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心裡升騰起一股暖意,她側過身,貼上列忍寬闊的胸膛,在他平緩有力的心跳聲中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