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22）

“在趙主任訓斥你們的時候，我感覺它在發燙,於是就把它拿了出來，看到上面’校長‘兩個字變成了紅色。”宋甘棠解釋道。

烏有沒說一些插科打諢的話。

“所以，也不算救你，我只是按規則做事，順便還你一個人情。”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宋甘棠生硬地解釋了一番，不想承認她是為了救烏有才急中生智的。

然而越描越黑，反倒更明顯地把這個事實暴露出來了。

烏有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逗她的機會，刻意地大幅度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對對對，我相信你”這樣的表情。

宋甘棠臉漲紅了一些，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轉移話題道：“我們該回教室了，就按來的時候那麼走。維葉，我和烏有一起走，你一個人一起走。”

許維葉點了點頭，先行推門而出，烏有和宋甘棠則又等了幾分鐘才回教室。

晚自習，烏有低頭拿著筆寫動著。

這一天的資訊密度大得可怕，直到現在他才有機會細細梳理。

簡時言，趙主任，李老師……他將一個個名字寫到紙上，排列成行。

一開始，他把李延拉了出來，單拎一組，因為李延大機率只是一個提供提示的路人甲。沈其和趙嘉傑則被放到了他惡趣味上頭，在紙頁邊上畫出的垃圾桶裡，因為他們很可能已經遭遇不幸。

曲老師單獨一組，充當部分保護傘作用。趙主任，劉老師一組，是怪物組。到最後，還剩下五個名字。

簡時言與李田暫且擱置，而剩下那三個女生……該怎麼分呢？

顧桃夭，僅僅只在別人口中出現過，倒黴地死在了逃跑的路上。她的故事短暫，本來應該也只是起到背景的作用，但她“覺醒者”的身份由不得烏有不去注意她。

思慮再三，烏有還是把她和剩下兩個女生放在了一起，並在框住三個名字的圓圈外面打了個問號。他認為她們一定有一層隱藏的聯絡或是一個尚未顯露的共同點等待著他去發現。

然後又是一個硬茬——李田。

她是唯一一個無臉人，甚至連他原先認為的靈魂人物宋甘棠都會受到和她有關的某種影響，從而對她有著超出常理的憎惡。

她的特殊性比宋甘棠更甚。

烏有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李田的重要性是板上釘釘了，可她看上去似乎不和任何有名有姓的出現在故事裡的人有關。

“001。”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將系統呼喚出來，“把原劇情傳送給我。”

很快，一連串的故事就出現在他腦中。

很連貫的劇情，烏有隨意評價道。

然而縱使他翻來覆去地看，卻在其中找不到哪怕一點的關於李田的記錄。整個故事就是宋甘棠和許維葉在發現了學校的異樣後偽裝潛伏，最後成功在高考前一天翻越圍牆，逃出了學校。

他細細比對了前半段劇情和已經發生的現實，發現在原劇情中，沒有烏有的提醒的情況下，宋甘棠也能夠脫險成功。

原因是她感受到了隱隱發燙的牛皮紙的熱度，用只有她和許維葉看得懂的方式告訴了許維葉“校長飢餓”這一事實，然後許維葉就運用了第一條規則帶她脫離險境。

值得一提的是，原劇情中存在的規則只有烏有已知的那三條。

並且在原來的整個逃脫過程中，許維葉和宋甘棠沒有遇到烏有，因此也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仍舊存在不自主的部分，缺少緊迫性，一心求穩，從來沒有想過冒著風險去進行一個回報不明的“探索一樓”活動。

烏有繼續埋頭寫字，他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原劇情的坑爹之處。

上個世界的劇情雖然砍掉了道格拉斯這條重要的暗線，好歹指出了亞當的真實面目和教廷選拔的真相。

而這個世界的原劇情一個字不提真正的主角就算了，大書特書的表主角的行動軌跡連真相的一層皮都沒擦到， 打出了一個完全不知道任何真相的he結局。

時間對不上。

牛皮紙發燙的時間，一個是在早自習，一個是在近中午。

烏有把“校長”兩個字添到了簡時言旁邊，在兩人中間連了一條虛線。他猜測時間的偏移和原劇情中不曾出現的簡時言有關。

增添的劇情不僅沒有解決什麼疑問，反倒把烏有整理出來的初顯規律的線頭又弄得亂七八糟。

“哼，你運氣真好。”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烏有不著痕跡地將紙上所寫的內容遮住，抬頭環顧一圈，看到有人從座位上站起，跑著去上廁所。

原來他思考得太投入，沒有注意到第一節晚自習已經結束了。而跟他講話的人自然就是他的國民好同桌，李延。

他鬆了鬆肩膀，看看處在安全區的人物偏離值，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李哥大好人，看他遇到難處了，說什麼也要給他送個線索。

這不，連他最心愛的英語作業都捨得寫到一半停筆。

而李延由於擁有對他大小為負的好感度，看到他的神情，不覺明媚，只覺得好像吞了幾百只蒼蠅一樣難受。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他看到烏有的笑臉卻更有了一種想要揍烏有的衝動。

不過最終他還是盡職盡責地按照原本的想法說了下去。

“寢室扣分還能遇到老師有急事，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跟我們一起上課。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這一次說不定就把你高考的運氣全透支了呢。畢竟沒有實力的人也只能靠運氣了。”

這對於高中生來說的確是一句相當惡毒的話了。

可是烏有現在相當疲憊，懶得盡心勝任扮演工作，只含笑不語，一邊注意扮演值，一邊繼續維持著原來的動作。

李哥，多說點，愛聽。

“誰知道你背後搞了什麼鬼，沒受懲罰就算了，連班主任都沒找你。還有你們寢室那個趙嘉傑，呵呵，居然沒被……”

李延口不擇言地說了許多，最後就基本上偏離開烏有，只是藉著烏有發洩自己的情緒了。

畢竟對他來說，成績比他更好的趙嘉傑如果能夠缺課的話，他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希望落空，他自然是要好好抱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