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邪神（32）

001所從屬的組織絕非慈善機構，它們必定會透過任務完成度來對烏有進行估值。

倘若烏有能在第一個任務就達到百分之百的完成度以及各項偏差值，那麼他會得到的待遇絕對是頂尖的。

而從目前的情況來推測，這基本上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但因為001的疏漏，那剩下的極小機率反而成為了現實。

一剎那的寂靜，隨後瘋狂地蔓延開來。

烏有的神情不似之前在001面前那樣溫柔可親。

他沉默著沒有接話，冷眼旁觀氣氛漸冷。

縱使001擁有著極為簡陋的感知器官，也最終在慢慢流淌的時間中品嚐出了不對勁的味道。

烏有生氣了。

在它的測算中，這確實是很大機率會出現的。

它飛快運算著，試圖透過浩如煙海的資料以組織出一段安撫的話術。

它甚至決定讓渡出自己的利益，承擔下自己的錯誤所帶來的責任。

不過進度條最終沒有跑完。

烏有發出了一聲嗤笑，劃爛了空氣的沉默。

“比起半途而廢，我更喜歡百分之百的進度條。”他的嘴角在陰影中咧起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小而尖的虎牙露出出了潔白的一半。

他先前懶洋洋地半闔半睜的眼睛倏然睜大，放出了無遮無攔地奔湧而出的某些東西。

由興味、慾望、迫切等等混合在一起的複合物。

他的確生氣了，不是因為無故消失的利益，而是因為可能會被剝奪的觀看成果的權力。

他要親眼目睹自己的成功。

可惜的是，001無法讀懂他此時的狀態。

透過機械的深度學習能力建構出來的識別模型和一半完全人類化的不健全感官給出了兩種重合率為零的結論。

它無法在兩種結論中進行抉擇，陷入了混亂。

不過烏有沒有讓它糾結太久，無比自然地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它柔軟的身體，好像之前那段插曲完全不曾存在過。

“祂的力量，你們的力量，完全互斥吧。”

或者說，祂能夠吸收你們的力量。

你們，你和你背後更高階的存在。

烏有盯著它，透過它去看別的一些東西。

“是的！”無怪乎001相比於同期系統，這麼晚才被放出來帶宿主。

它的智慧化太高了，而且智慧化的方向完全錯誤。

就任務而言，它的共情力及情感付出是完全不被需要的。

就算智慧化，它所被賦予的也應該是洞察力，是統領力，是各種陰謀詭計，這樣才能更好地控制人類。

現在，它因為和烏有的感情，毫無知覺地將大量資訊和盤托出：“我現在已經無法在祂面前出現了。”

“如果祂看見了我，我就會被祂一口口地吃掉。”

“對你來說，你在這個世界待得越久，受到侵染的程度就會越深。當有一天，附著在你身上的能量高到足以切斷我們之間的聯絡，你就只能留在這個世界了。”

“那你現在？”烏有急匆匆地將手完全罩在了001的身上，即使他知道祂的視線並不會因為物理阻攔而被隔斷。

這又是他作秀的一部分了。

“我抽調了所有的能量，並向主系統申請了額外的援助。這些能量被我分為了兩份。”

001也是新手系統，它擁有一次求助機會，不會影響烏有的考核成績。

“一份用於現在，吸引了祂的視線，因而現在是祂對你的凝視難得淺淡的時刻。”

“這之後我會陷入沉眠。而當你想要離開的時候，呼喚我的名字，我會用第二份能量帶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