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葵是米笏的反義詞,這是米笏對江以葵的定義。
從小到大,米笏都是一個內向安靜的男孩子,老師也常常因為米笏的不合群請家長,米爸米媽也很苦惱。
但是當米笏小學畢業,米爸米媽打算搬家,在兒子房間收拾出一箱子他自己畫的人體解剖圖,貓咪身體結構展示圖,發動機結構分析圖,甚至幾本量子力學的書裡都有兒子的筆記時,他們想天才可能都有那麼一些小毛病,孩子不就是內向了一點嗎?又不是完全的自閉就讓他去吧。
此後,米爸米媽再也沒有試圖讓孩子去參加什麼小主持人培訓班,快樂暑假夏令營了。
所以初一的上學期米笏過了相當安靜的一個學期。
但是這安靜的氛圍沒有維繫到初一下學期,因為他換了一個同桌,一個無敵社牛的同桌,一個即使你不給他回應他也能和你聊一箇中午的話癆。
上學期,米笏對江以葵的印象還停留在自來熟,會突然出現邀請他參加各種活動的陽光小男孩一枚。
但是到了下學期,這種熱情變成了粘人,他總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著米笏撒嬌,那眼神像極了米笏喂的流浪貓,流浪貓討食物也這樣。心動,想擼。
沒錯,米笏是個貓控,如果不是米爸貓毛過敏,家裡可能會有幾十只米笏撿來的流浪貓。話題跑偏了,折回學校。
米笏的第一個外號叫臭米湯,這是江以葵起的,因為江以葵在求米笏參加自己的活動是總是喜歡用疊字,所以米笏逐漸變成了笏笏,再到米糊糊。最後被米笏無情拒絕後,江以葵就會恨恨的罵一句臭米湯。
但是江以葵真的是一個非常神奇的人,他的自來熟從來都不讓人反感,即使米笏這樣的社恐也能很自然的和他說上幾句話。
同樣的,雖然江以葵總是嘰嘰喳喳的在米笏周圍拉他幹這幹那,米笏從來都沒有嫌他煩,而且因為江以葵強大的社交能力,他在短短半年時間幫米笏餵養的32只流浪貓找到了新的主人,還能經常去調研貓咪情況然後和米笏分析。
所以在米笏的眼裡江以葵是閃閃發光的,就連在國旗下念檢報的少年在他眼裡都是無敵的耀眼,就像向日葵一樣顏色熱烈,面朝陽光,朝氣蓬勃。
當米笏也站在國旗下讀檢討時,他再一次深深感受到江以葵的強大,檢討完米笏就病了三天。
當再回到學校,看著江以葵擔心的樣子,米笏第一次向他人解釋了自己的情況。
他對江以葵說“我不習慣社交,也不喜歡社交,因為人會給他帶來很多壓力,我覺得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會很舒服。”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以葵的道歉打斷了,江以葵對他做了一系列的檢討和反省,說的比國旗下的檢討用心多了,但是米笏第一次沒有認真聽他說話,因為他的話被打斷了,看著江以葵叭叭叭說個不停的嘴,米笏也是第一次產生要堵住這張煩人的小嘴的想法,米笏還沒找到讓江以葵閉嘴的方法,上課了響了。
江以葵閉嘴了,米笏也沒有機會再開口了。
從那天起,米笏得到了真正的安靜,江以葵沒有再主動和米笏說話了,他們還是同桌,江以葵還會幫米笏給小流浪貓找主人,江以葵還會幫米笏擋掉很多不必要的社交,給米笏一個真正安靜舒適的空間。
米笏想讓江以葵繼續像以前那樣對他撒嬌,但是米笏不知道怎麼說,而且江以葵也沒有義務在自己這個冷冰冰的冰塊面前散發溫暖,冰冷的溫度會讓向日葵凋謝吧,而且現在的小向日葵還在幫他,給自己圈出一篇安靜的空間,人要知足。
很多時候米笏都在想,是不是檢討那天,自己的反應太大,嚇到了江以葵,但是他為什麼要和自己道歉,如果那天認真聽他的檢討是不是就能找出原因了,或者自己能打斷他說的話告訴他:“很抱歉嚇到你了,但是我還是很喜歡和你做朋友,我知道我很孤僻,我以後會勁量改正的”是不是小向日葵就不會變,還會和自己玩鬧撒嬌你。
米笏開始慢慢的給自己脫敏,一點點的參加各類演講,確保自己在公開演講後不會再有一系列的應激反應,但是這脫敏一直到大三才徹底結束。這時米笏已經徹底和江以葵失去了聯絡。米笏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廢物點心。
好了!現在的米笏更是廢物中的廢物!連門都不敢出的廢物!
“咚”的一聲,把還在打盹的葵小貓嚇醒了,循聲找過去,在書房的櫃子旁邊看到一團人影。
地上散著2張照片,江以葵湊過去看了一眼,好像是他們初中和高中的合照,在看看地上抱膝的人,江以葵貓臉懵逼,這是收拾東西撞到小拇指了?
葵小貓從米笏的腿間擠進去,硬是坐在對方的肚子上,兩個爪子撐著米笏的胸口,把人胸和腿分開,然後看到滿臉淚痕的一張臉。
“哇!這是得疼成什麼樣啊!小可憐”江以葵抬手拍掉米笏臉上因為擠壓有點歪的眼鏡,舔舔對方臉上的眼淚,呸了一口,齁鹹,然後抱著對方的脖子發出了呼嚕嚕的聲音。還不停用腦袋蹭對方的臉。
“向日葵!”米笏先是被突然出現的貓仔打斷了思路,然後等葵小貓做完一系列的動作後,眼淚瞬間控制不住,緊緊的抱住貓仔開始掉眼淚。
“向日葵,向日葵,向日葵”米笏就這樣抱著葵小貓,不停的喊著向日葵這個名字,良久才平靜下來。
看著被自己哭溼的毛,米笏還是有點尷尬的,特別是看到葵小貓那一臉在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覺得有些社死,點了點貓仔溼漉漉的鼻頭道“什麼表情,成精不是?”邊說邊把貓仔抱到浴室洗澡
但是這次洗澡,葵小貓就不那麼乖了,在洗到小鈴鐺的時候,葵小貓給了米笏臉上一巴掌,雖然指甲收了起來,但是還不忘給洗鈴鐺的那隻手來上一口,尖尖的小虎牙立馬給這手來了2個血窟窿。
米笏用肩膀擦了一下臉上的水,看看手上的傷口,又看看貓,眼神有些複雜,也沒有管傷口,草草用花灑把手上的血沖掉,繼續給貓仔洗澡,擦水,烘乾。
米笏:“這貓不會真的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