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貴嘆了口氣,接過酒喝下道:“你以後就別再生事了,咱們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放心吧,往後啊,我都聽你的!來,吃口菜。” 張桂花拎起酒壺續杯,這回親自託著酒杯喂他。看他一飲而盡,眼中閃著精光,死死鎖住他腰間一處。

秋日的夜晚本就來得早,剛過了酉時天就黑了個徹底。

遊墨站在棵老樹上想著主子讓他刺探的情報,山下的村落沒有一個人符合夫人的樣貌外形,只有牛欄村前幾年救了對落難的母子。

他此趟過來原是想趁著夜色將住址摸熟,白日裡打聽到此女丑若無鹽,怎麼也和夫人扯不上關係。可除了她再沒可疑的人選,叫他如何跟主子交差。

正當他兩難之時,遠遠瞥見一鬼祟身影,遊墨身手利落,悄無聲息跟上,沒遇著什麼人卻發現一旁的屋子濃煙滾滾燒了起來。

快速巡視了下週圍,身邊根本沒有滅火的水可用,只得去敲響最近的住戶邊用力敲門大聲吼道:“不好了!走水了!!!”

姚淺正在屋中教孩子99乘法表,聽到呼喊聲不敢耽擱,速速開了門。

伴隨著吱呀聲,她邁步出了門,正想了解情況,可外面哪還有什麼人。她隱隱不安,讓石頭自己先睡,披了件襖子就向作坊奔去。

果然是作坊起火,急急趕到,看著眼前的火勢雖然不大,若是不及時撲滅怕是馬上就要吞噬養殖房。

姚淺不做考慮一頭紮了進去。很快從空間內拿出滅火器,用靈泉將自己淋了個透心涼。

好在發現得早,等村民趕到,火已被撲滅,只剩下幾處焦黑還在冒著熱煙。

“沒事吧,石頭娘,有沒有燒傷?”趙大栓緊張不已,衝上前拉起姚淺的手翻看有無燒傷的痕跡。

姚淺狀似不經意的掙脫,動了動手腳說道:“沒受傷,你瞧都好著呢全胳膊全腿的。”

趙大栓這才放下心來,他見人沒事,又開始幫著收拾殘局。

“這火來的蹊蹺,看著像是有人故意放的。”劉村長神情嚴肅,村裡人都盼著分紅呢誰會幹這缺德事。

“是啊,是啊,要不是姚淺來得及時估計都燒沒了。”大傢伙都跟著附和,還有人雙手合十口唸哦彌陀佛保佑。

劉福貴縮在一旁沒有吱聲,他摸向腰間的手一緊,臉色說不出的難堪。

“沒事了大家先散了早點回去休息,只是燒焦了幾個木樁子,趙大哥麻煩煩你了,明日再來收拾也不遲。”姚淺渾身溼著,棉襖子浸了水重重的搭在身上,之前還不覺得現下風一吹便冷得透心。

人群散去,她也回去洗了個熱水澡,石頭大概是等得困了,趴在桌邊睡著了。

輕手輕腳把孩子挪到鋪了被子的草堆上,姚淺匆匆換了身乾淨衣服後又回到了作坊。

掉地上燒焦的木樁子被趙大栓疊到了一處,她仔細數了數,發現足足少了七八個木樁子。

難道是為了偷竊才放火掩蓋?還有那個敲門通報火情的人又是誰?

檢視了窗戶和門,並沒有損壞的痕跡,連窗都關的死死的。看來十有八九,縱火之人有作坊的鑰匙,那就是出了內賊?

作坊鑰匙除了她就只有劉家了,可是劉家犯不著這樣啊,難道……姚淺心裡立馬有了計較,她並不打算打草驚蛇,查探完畢便落了鎖繼續回去睡了。

遊墨遠遠望見火已被撲滅便悄然離去,自己隨意敲的門竟然就是那個無鹽醜婦。回到府裡,沈修懷還未入睡,京裡大皇子與皇后所生的太子正斗的不可開交,玉殊腿上未愈正好暫避鋒芒,特意來信告知他不必急於回京。

遊墨輕輕叩響房門,聽到裡頭說進,推門而入。

“主子,屬下無能,還是沒有夫人的蹤跡,不過今日那牛欄村竟有人公然放火,當時情況緊急想著先救火就沒去追人。”說罷他低下頭,靜候懲罰。

“夫人的蹤跡你無需再探,那縱火之人務必揪出來。”沈修懷冷硬下令,他有預感,阿姩絕對就在此地他要親自去找。

遊墨抱拳退下,他考慮再三還是沒把有嫌疑的姚淺說出來,畢竟是個醜女若是冒犯了夫人,將軍還不賞他一頓鞭子。反正還得繼續去牛欄村查縱火案,要是真有什麼線索與她有關倒時再說不遲。

劉福貴回了屋,看著冰冷的床榻心涼了,他又不死心,將房內角角落落找了個遍都沒有鑰匙的蹤跡。

正在此時,張桂花歪著腦袋睡眼朦朧進來,看他慌慌張張找東西的樣子奇怪問道:“大晚上的不睡覺找啥呢?”

“我找啥?你這麼晚又去哪了?”劉福貴轉頭,壓著火氣反問。

“我……我肚子難受……茅房裡蹲了許久,現在腿還麻呢。”張桂花揉著腿一瘸一瘸的進來在炕邊坐下,見劉福貴滿臉的戾氣,沒由來的一陣害怕。

“那我腰間的鑰匙呢?是不是你拿的!”劉福貴沒了往日的老實怯懦,腦中的弦緊繃著,忽然伸手掐住了張桂花的脖子。

定是她刻意將他灌醉,偷了鑰匙去作坊縱火,這麼多年他竟然和條毒蛇在一起生活。

“我們老劉家怎麼虧待你了啊?現在連縱火都敢,我今日就除了你這個禍害,省的再出去害人。”說著劉福貴手上使力,下了狠勁。

窗外有道白光劃過,雷聲轟鳴,張桂花眼前映出張被照的慘白的臉。她心下大駭,劉福貴這個挨千刀的竟然真的想要她的命。

她死死掰住劉福貴的手,眼珠已經控制不住的往上翻,雙腿不住蹬著旁邊的衣櫃。清脆的聲音響起,一把鑰匙掉在劉福貴腳邊,他如噩夢驚醒,放開了張桂花連退好幾步。

“咳咳咳……”張桂花捂著脖子咳嗽不斷,眼裡的淚水不斷,好不悽慘。

“我見這身衣裳髒的不行……咳咳……就把鑰匙放櫃子上,打算去洗……你至於如此發瘋嗎?竟想要殺我!”她的聲音剛落,醞釀了許久的大雨便傾盆而下。

“你……晚上的火不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