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法,是為了伸張正義。

要是會被這些藏在陰暗中的手段打敗,那她的初心,不就沒剩下什麼了嗎?

和她的理念還有信仰背道而馳的事,唐瑾瑜不會做。

她不敢說自己能永遠保持著這份清醒,但一想到,還有那麼多的人,在等著她。

用那麼期盼的眼神。

她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因為什麼事而選擇退卻。

唐淵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唐瑾瑜確實是變了很多,小時候還會咿咿呀呀地讓他抱著去夠樹上的果子。

現在都能是成為了別人的頂樑柱。

今時不同往日,唐淵想著,他確實不應該再用曾經的想法去看待他的妹妹。

那個在學了法律以後,總是想要去幫助別人的孩子。

她身上的張揚不再,轉而變成了內斂多一些。

卻還是怎麼樣都很難掩飾住她身上那種凌厲的氣勢,唐淵嘴上總是說著他不會去管唐瑾瑜做了什麼。

然而實際上,他去看過唐瑾瑜辯護的現場。

看她那侃侃而談,自信的樣子。

唐淵確實覺得她是很吸引人的。

顏值高,學歷好,很難找到第二個人。

她站在法庭上的樣子和她在私底下是完全不同的。

唐瑾瑜平時在律所裡面,整個人渾身上都透著一股懶洋洋的倦怠。

在辦公室裡面也追靠在椅子上,手裡面抱著她的小玩偶。

有時候會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祁逸好幾次路過她的辦公室,還試圖敲了敲窗戶。

她都沒反應。

總結就是,她做事的時候是真的認真。

發呆更是。

外界的動靜她是一點都聽不到,除非推門進去和她講現在到了什麼時間。

要按照唐瑾瑜自己的想法,她是很難從自己的思緒裡面抽離出來。

祁逸見過很多次她發呆的樣子,到後來的時候,才發覺,還是不應該打擾她。

就讓她自己慢慢想好了,唐瑾瑜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複盤一下她近來的那些案子。

祁逸很懂她的風格,所以不會輕易地去開那個口。

唐瑾瑜骨子裡還是個心平氣和的人,除非是被氣到不行。

要不然的話,情緒上很難會有什麼起伏。

祁逸和她是同事,兩個人共事了這麼長時間,對她的脾氣秉性那都是有一個相對的瞭解。

知道唐瑾瑜不喜歡別人窺探她的私生活,所以從來都沒有去冒昧地打擾過她。

他們是同事關係,要是再確切一點的話,更像是兄妹。

再近的關係不會有了。

祁逸關心她,那也是出於年長几歲。

的是要照顧著她這位後輩才是,祁逸平日裡的想法並沒有那麼多。

祁逸就沒想太多,他就想讓唐瑾瑜過得舒坦些。

在律所的時候,還是能給她創造出一個環境來的。

別的,祁逸幫不上什麼忙,所以許多話,他都不敢承諾什麼。

但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還是想要保護好唐瑾瑜的。

律所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平日裡都恨不得是捧在手心裡。

祁逸是真不太想讓她去接那麼危險的案子,但好像,沒什麼辦法。

經濟糾紛案她是律所裡面最擅長的律師,而法律援助那邊,又是她更可不能放棄的。

祁逸勸不住她,所以有些時候便覺得,他夾在中間,是很為難的事。

但不管怎麼樣,唐瑾瑜決定了的事情,他們這群人,是拿她沒什麼辦法的。

唐淵一樣是如此,他是個甩手掌櫃,但不見得會能熟視無睹別人欺負他妹妹。

偶爾偏幫一下,不算仗勢欺人。

可唐瑾瑜想要走的路,從不想靠著唐家如何。

這才是她接了這麼多案子,但是知道她和唐淵關係的,卻寥寥無幾。

她自從畢了業去了律所後,就很少回唐家。

她沒有在盡力撇清關係,是真心不想離公司太遠而已。

她白日裡要忙的事情太多,很難有空閒的時間。

完不成的時候,晚上還要加班。

一下下班的時候,整個人累的連多一步都不想走。

更不可能在那麼晚的時間裡回唐家,精力完全不夠用。

她在律所附近租了個房子就是希望能減少浪費在路上的時間,這樣才能讓她把時間用在更重要的地方上。

唐瑾瑜並不想和別人周旋這些事情,所以她早就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法。

才不是離開了家裡面,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她能在外面好好的過了這麼長時間,總不會全身上下都沒有個一技之長。

不和他們說,只是單純的,沒什麼必要。

若是真的有一天,到了那種程度的話,她想自己應該不會是一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人。

“答應了會幫你,就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這麼盯著我看,是怕我反悔?”

唐淵不由得失笑道。

他對唐瑾瑜的性子很瞭解,知道她想的很多。

會害怕自己真的不幫忙,會害怕她手裡面的法援案子到最後的時候,沒能等到一個正義的宣判。

她努力了那麼長時間,不是給別人做背景板的。

所以,唐瑾瑜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始終覺得,維護正義應該是每個人的事情。

她學了法,就更應該是衝到前面。

站到所有人的前面。

唐瑾瑜想著,她學了這些,就是為了可以站到所有人面前,替他們遮風擋雨的。

但實際上,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她才發現,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至少在她眼中,她要面臨的還是太多。

這社會現狀的複雜,他要去面臨的困境,又怎麼會輕易的讓她讀懂呢。

她還是缺少很多的經驗。

在前輩面前,她還得是低著頭做人。

不能太過於張揚。

唐瑾瑜想到的只能是這些,她這會心情倒是很平和。

尤其是在聽完唐淵說了那些話以後,她很清楚,這件事情不算是自己一個人在忙活著。

有她哥在的情況下,就算是沒有證據,也不會變得那麼困難。

唐瑾瑜現在真的是太需要有個人,能來幫她一把。

她這從拿到案子以後,整個人就變得開始毫無頭緒起來。

能想到的方法,她都恨不得去嘗試一次。

知道不容易,但是不確定應該是要從哪裡下手。

留給她們的時間並不會太多,還有人在等著她來拯救。

唐瑾瑜始終覺得自己是任重而道遠,且途中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