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青自覺他將話說得很明白,就差是逐字跟他分析了。

他要怎麼表現,才能夠是讓祁逸相信,他對唐瑾瑜是真心呢。

確實,一見鍾情這幾個字解釋起來還是很費勁的。

何丹青搖了搖頭,然後按了電梯。

多留無意。

他要是繼續在律所待下去,倒是顯得有些刻意。

他想追唐瑾瑜,機會多的是。

沒必要急在這一時片刻,律所裡面還有祁逸在,那可是個難纏的角色。

有一說一,他還真挺怕祁逸拿終止合約來威脅他的。

真要是逼急眼了,祁逸還真的是能幹得出來。

他看著是個很平和的人,那是因為沒有將他逼到份上。

何丹青要是把主意打到了唐瑾瑜的身上,且還是傷害到了她,那祁逸是真的能跟他拼命。

別拿什麼兄弟情來說事。

祁逸確實是將兄長這個角色扮演得很好,何丹青還沒搞明白他和唐瑾瑜除了學長和學妹的關係以外,還有沒有什麼別的。

但看他不像的模樣,倒是能放得下心來。

否則他會覺得自己是有一個很厲害的競爭對手,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祁逸跟唐瑾瑜在一個律所裡面。

平時討論的時間遠遠要多過他這個局外人,真想下手,他這機會怕不是更加渺茫才對。

何丹青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還是別想了。

再想下去,他自己會先繃不住。

唐瑾瑜和他此前所認識的所有女孩子都不同,她身上那種氣質,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何丹青本質上還是個搞藝術的,他有幽默細胞,但卻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

他還沒有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

所以就算是真的有什麼心思,都會藏起來。

畢竟有些事,總是很難朝著他所期望的方向去發展。

他在國外徘徊多年,到現在,都還算是漂泊。

沒個定數。

他定不下來,何丹青不是沒想過要有個家,但和誰呢。

祁逸是認認真真看人走了以後,迅速來到了唐瑾瑜的辦公室。

敲了下門以後才推門進去,唐瑾瑜抬頭看到他,還很意外。

“還有事要交代?”

祁逸徑直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看她這一屋子的少女的裝扮,肉眼可見地皺起了眉頭。

“就是過來和你說一聲,除了要討論分析的時候,儘量離他遠一點。”

“他那個花心大蘿蔔,一天天的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唐瑾瑜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睛裡含著笑地看向祁逸,“學長知道了?”

“知道什麼?他那人說話你別當真。”

“他一天能說上個八百遍。”

“他會撩,但我覺得你是個冷靜的人。”

“你肯定是不會被他牽著走的。”

祁逸試探著問道,他不確定。

唐瑾瑜做事,全然是別人摸不透的套路。

你真要說她會置之不理,那好像也不是。

從她的臉上,你什麼都看不出來,這才是最難的。

唐瑾瑜放下了手裡面整理到一半的資料,認真的看了過去。

“我就沒放在心上。”

“他說什麼我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學長你不用太擔心我。”

唐瑾瑜覺得她還是個有分寸的人,何丹青那一看就是玩票性質的,她必然是不可能當真的。

這有些事,她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怎麼個情況。

不說是為了給彼此留下那麼點面子。

在她見到何丹青的那一眼時,就知道這人是個什麼德行的人。

“我倒是不擔心你什麼別的。”

“還得是要囑咐你兩句,這案子牽扯得太多。”

“我還不擅長這方面,但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還是我來。”

祁逸在何丹青走了的時候,就在猶豫這事。

原本沒想著會牽扯進來這麼多人,後來發現的時候,合同都簽了。

經濟糾紛案,唐瑾瑜厲害,他不行。

真要說僅有的那幾分勝算,得是從她身上來找。

但現在這個案子的背後,前有狼,後有虎,還有個何丹青在虎視眈眈。

都在盯著她。

真要是說讓唐瑾瑜不受到任何束縛地放手去做,太難。

祁逸想著,要實在不行,他就再接過來。

就算是不擅長,還能有去學的時間。

還沒開庭,事情都還沒有個定論,他們就還有扭轉乾坤的餘地。

唐瑾瑜眼角笑意還沒有褪去,“沒事,接了那就好好做。”

“他們要是認為對付的了我,就能這樁官司給捶死,那是他們眼光不夠長遠。”

“就算是目前來講,我們所掌握的資料和證據,不足以將勝算的機率增大,但他們也並非是一點破綻都沒有。”

“他們應該也很清楚,自己給出來的所謂證據,不嚴謹,才會想著要去用威脅人這一招。”

唐瑾瑜站起身來,端著咖啡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一字一句說道,“但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從我學法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們不會從我這裡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同時,我還會讓他們的陰謀無所遁形。”

唐瑾瑜是可以有這樣自信的,她確實個能力出眾的人。

一個經濟糾紛案難不倒她,不好辦的是這背後的利益關聯。

究竟還有多少人,參與到了這樁經濟糾紛案裡面。

她觸動的,究竟是多少人的利益?

“我當年最喜歡的就是你身上這種不服輸的韌勁,但你得明白,這不是簡單的一樁經濟糾紛案。”

他想自己是不用分析的,唐瑾瑜應該是能夠權衡出來這裡面的利弊來。

真打贏了,對她來講,的確是名氣有很大的提升。

可唐瑾瑜本身的知名度,就足夠用。

她完全不需要再用一個很危險的案子來證明自己的實力,提到她唐瑾瑜的名字,還有誰會不佩服嗎?

祁逸接的時候,是看在多年情分上,但唐瑾瑜又和他不認識。

連私交都沒有。

接下來,對她滿滿都是不確定的危險性。

“我知道。”

“但是學長,正義總是要有人站出來的。”

“不是我,還會有別人。”

“所以惡意的詆譭,會毀了很多人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不會放棄,就算是有再多的危險,我想,我能應付的來。”

她有這樣子的自信,唐瑾瑜從來到律所以後,大大小小的案子接了無數。

有棘手的,有難辦的,還有當事人不理解的。

她都可以很好的應承下來。

她能和祁逸說這些,就說明她其實看的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