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他們那些工分是不是可以直接劃到衛明哥名下?畢竟他們現在可沒有糧食分呢!”

周玉成一愣,隨後眼裡閃過一陣笑意,這丫頭還真是機靈。

“對,是可以這樣做。”

“你們敢!”

陳蘭香一下子就紅了眼睛,要真是從他們工分裡劃,那他們年底還能分到多少糧食?

喊完,她惡狠狠瞪向沈清念。

“你個小丫頭心怪黑的!你怎麼敢這樣?你就是嫁過來了,我也是你婆婆,是你的長輩!”

這話放在其他女同志身上或許有用,畢竟這個南方省市這時候了觀念也還是相當陳舊。

但這話放在沈清念這個來自後世的人身上,那就毫無用處了。

她甚至還笑了一下:“嬸子,您要是不給衛明哥糧食那些,那我們不只可以划走你的工分,我們還可以等你們老了不盡贍養義務呢!”

這嗓音甜糯糯的,聽在齊平安和陳蘭香的耳朵裡卻跟惡魔一樣。

“你敢不贍養我們?那就是不孝!”

沈清念嘖嘖搖頭:“你們分家啥都不分給衛明哥,衛明哥憑啥要贍養你們?”

倒不是威脅他們,而是她是真的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把這一家子給踢遠點兒。

不過,就看齊衛明樂不樂意了。

想到此,她看了一眼邊上的齊衛明,他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正看著自己,眼裡帶著探究。

沈清念慌忙低下頭。

這傢伙,是發現什麼了嗎?

也許是她今天太過心急了?

而聽見了沈清念這番話的沈家人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對著齊平安和陳蘭香一頓輸出。

“你們自己分家不分半點東西給孩子,還好意思說要孩子贍養?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分家啥都不分的,人家好歹還有個屋子可以住呢。”

周玉成點頭:“按道理來說,分家不分財的話,就算是贍養,要盡的也都是最小的義務。”

自古以來都是這個說法,誰拿了家產的大頭,誰就有贍養的義務。

他們這邊一般都是老了跟大兒子或是小兒子一家住,其他房出贍養費或是糧食等。

陳蘭香一聽就慌了,以後小兒子不贍養她?那怎麼可以?

“不行,這事情不能這麼算。”

齊向陽:“你就是問到縣裡都是這麼算的,你自己想著要人孩子給養老,現在就趕緊好好分了家。”

聞言,齊平安一臉眼巴巴看向陳蘭香。

“媳婦,要不然分點兒?”

他和陳蘭香一樣,都覺得三個兒子裡頭最有出息的是小兒子,這要是小兒子真的沒了贍養他們的義務,那以後他們不就虧大發了?

陳蘭香氣哼哼別開臉:“沒啥好分的,今年家裡頭就剩下一百斤大米了。”

一百斤大米聽著不少,但實際上,像老齊家這麼些人吃飯的話,如果是白米飯,那一頓至少要五六斤了。

當然這年頭也沒人捨得吃白米飯,大多都是混合著木薯紅薯芋頭玉米什麼的去煮,反正有什麼就混什麼。

齊向陽揮手:“有多少都給我搬出來分了,趁著今兒大傢伙都齊全呢。”

這年頭分家那都需要有公證人,一般都是請大隊裡德高望重的長輩來,今兒大傢伙為了看熱鬧,可真是都來齊全了。

雖然不滿,但這會兒陳蘭香和齊平安都屬於是趕鴨子上架,被硬逼著來。

最後不只是糧食,老齊家所有物件幾乎都被估了一個遍。

陳蘭香還真沒說錯,大米一共是一百斤,算成四份的話,齊衛明就分到了25斤。

還有玉米分到了40斤,紅薯分到了50斤,至於各種芋頭木薯啥的,這時候也沒有。

另外,家裡認養了五隻雞,周玉成本來也說要抓一隻給齊衛明養著,被陳蘭香憤怒的拒絕了。

他們家的雞都抱窩了倆月了,這會兒雞剛恢復下蛋,就要她分出去,那跟要她的命差不多。

鐵鍋和碗筷,陳蘭香都說夠數了分不了,至於旁的值錢點兒的搪瓷杯和暖水壺那些,更是不願意分了。

至於屋子,齊平安倒是說可以把齊衛明一直住著的這間屋子給他分了,說是當做他們之後的婚房。

但沈清念進去看過,這屋子裡頭的泥磚全都稀巴爛了,頂上的草棚子更是經過無數次修補。

加上她根本就不願意婚後跟老齊家的人生活在一起,乾脆直接就搖頭拒絕了。

至此,齊衛明算是從老齊家單獨分了出來,他所分到的東西分別是25斤大米,40斤玉米,50斤紅薯,還有就是他自己的幾身衣服和一個軍用書包,旁的一概沒有。

而沈清念也讓沈清東跟他們商量好了以後的贍養條件,現在大房二房沒和他們分家的情況下,他們是不用贍養的。

贍養條件也已經定好了,等到齊平安和陳蘭香已經60歲之後,再進行贍養。

贍養條件先定下了一人一個月5斤大米,15斤別的糧食,外加5個雞蛋和1塊生活費,逢年過節還要給二兩肉。

這是按照現在的標準,到了那時候養老標準漲了他們也都要跟著漲才行。

這期間,如果說二老出了什麼意外幹不動了,也要提前開始贍養,醫藥費平攤。

對於這些條件,沈清念覺得沒有什麼。

雖然說有點兒遺憾這一次沒有甩掉老齊家這一家子極品,但畢竟這也是齊衛明的親爹孃,她也要稍微考慮一下。

家分好了之後,齊向陽看著齊衛明一臉發愁:“那衛明,你這打算先住哪?”

他瞄了沈清念一眼,心裡嘀咕著總不能沒結婚就住老丈人家吧?這要是傳出去了,大家都得笑掉大牙了。

齊衛明:“叔,我記得水井那一塊有個院子,我能先住那裡一段時間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住那裡嗎?那屋子可破了。”

那處屋子是以前的時候村裡一戶四屬戶家的,後面人家搬城裡了,這屋子也就閒置了。

但也就是個土坯房子,上頭的草棚子都被吹掉了,還不如齊衛明現在在老齊家住的屋子呢。

“我先拾掇一下那裡落腳,之後再打土坯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