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許偌遙也如願得到與顧競拍戲的機會。

小兩口在國內狂秀恩愛的同時,國外也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

而就連傅洛白也沒料到,他竟真的在有生之年,見到了與傅洛星有八九分相像的男人。

那天,他去約定好的地方會見合作物件。

推開包廂門那刻,已經提前在此等候的男人扭頭,下一秒,兩人的目光不出意外的對上。

“哥?”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看清眼前人的臉,傅洛白下意識叫了一聲。

時間好似定格在這個瞬間。

在靜到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到的屋內,傅洛白只覺得耳畔嗡嗡作響。說真的,他講不清當下感受,也說不明自己是何心情,只知道,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與此同時,男人已經來到傅洛白跟前,“傅總?”

“嗯?”傅洛白抬眸,看著那張與記憶中重合的臉,他又一次呆在原地。

倘若可以,他真的好希望眼前的人,就是離開他十幾年的哥哥——傅洛星。

他太想他的哥哥了。

男人也沒再言語,只是靜靜注視著沉默的傅洛白。

許久,傅洛白才從出乎意料中回過神,“你是……”

眼底歡喜一閃而過,男人揚了揚唇角,剋制住內心的各種情緒,面不改色道:“寒唸白。”

及此,傅洛白表情沉重,所有的希望在此刻化為灰燼。

他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故作無事:“傅洛白。”

談合作的過程中,只要傅洛白的視線移到寒唸白那張臉上,他總會怔愣幾秒。

太像了。

不僅僅是對方的容貌,包括寒唸白的聲音、氣質,以及對方給他的某種感覺。

那種感覺,他說不清楚,但他就是覺得,面前這個男人,與他的哥哥有關係。

包括對方的名字:寒唸白。

也有一個白字。

“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有機會我們再聊。”

“好。”兩人同時起身,看向寒唸白時,傅洛白又一次失了神。

收好東西,寒唸白抬步朝門口走。

出門前,他扭頭,柔和的目光宛若深沉的湖水,裝滿深情,盛滿溫柔;眼底濃烈的愛意,如洶湧的海浪,沒有絲毫掩飾。

不過,傅洛白卻一點不知曉寒唸白暗自“訴說”的感情,他垂著頭,雙唇緊抿,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想什麼呢?”許諾靠在傅洛白肩上,雙目時不時地瞥幾眼沉思的人。

許諾挑了挑眉,遲遲未等來回應,他抬手在傅洛白麵前晃了晃。

不出他所料,傅洛白沒有一點反應。

細想起來,傅洛白這狀態,好像……從前兩天傅洛白與合作伙伴碰過面後就開始了。

“洛白?”

傅洛白仍未回應。

“傅洛白。”許諾輕輕拍了下傅洛白,傅洛白茫然的“嗯”了聲,思緒卻仍舊停留在與寒唸白見面的那天。

“你這兩天怎麼了?”許諾強勢地坐在傅洛白腿上,一隻胳膊摟著對方的脖子,另一隻手捏了捏傅洛白的臉。

從那天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傅洛白半信半疑地和許諾聊起自己的猜想。

“所以你覺得,那天和你見面的人,是你哥哥?”

“嗯。”低沉卻尤為肯定的一聲。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寒唸白就是他想了十幾年的哥哥——

傅洛星。

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憑藉感覺如此肯定一件事,並且,他不是那種沒來由的確定。

“那……你打算找他確認一下嗎?”

“不打算。”片刻思考後,傅洛白道:“我要讓他主動告訴我。”

……

幾天後的某個晌午,寒唸白發來資訊,告知傅洛白合同出了點小問題,並且如若可以,希望兩人能再細對一下合同細節。

正巧傅洛白開完會,回到辦公室,他即刻打下“好”字。

下午一點,傅洛白如約來到寒唸白發來的地址。

聽到門響聲,寒唸白起身迎人,客氣道:“不好意思,佔用你的休息時間改合同。”

“沒事。”就坐後,傅洛白直入主題,他掃了下桌面,正疑問合同在何處時,寒唸白禮貌又不失尷尬的笑道:“合同還在送來的路上,最多五分鐘……”

“不急。”

“您好,您的咖啡。”服務員面帶微笑,將兩杯美式咖啡擺到客人面前,輕輕帶上門離開。

“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所以就給你點了杯你點過的……這家店的咖啡不錯,試試看?”

“謝謝。”傅洛白舉杯抿了幾口。

不嘗不知道,一嘗嚇一跳。

這杯咖啡的味道……竟和小時候傅洛星為他做的那杯味道,一模一樣。

並且還是常溫,五分糖……

可他記得,他上次點的,明明是冰美式,不加糖……

這下,對寒唸白是傅洛星這件事,傅洛白又多了幾分肯定。

雖然他不明白寒唸白為何不願承認自己是傅洛星,也不瞭解寒唸白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也雖然他想搞清楚一切,但如果對方還不想告訴他,或者還沒準備好告訴他,他也不強求。

他可以等,等自己的哥哥願意把所有告訴他的那天。

無論多久,不管多久,他都願意等。

“我去趟洗手間。”走出那扇門,傅洛白臉上的淡定再也維持不住,他迫不及待跑到前臺,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

他想趕緊找到剛才送咖啡的服務員,詢問那杯咖啡的由來。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除傅洛星之外的人,能做出那杯他喜歡的咖啡。

對他來說,那杯幾乎嘗不出甜味的咖啡,是全世界最獨一無二的……

那天,他悄悄溜到傅洛星房間,原本想找對方陪他玩,卻沒想意外看到傅洛星的桌上有一杯黑乎乎的液體。

他以為那是可樂,於是端起杯子就往嘴裡送。然而,當他聞到與可樂完全不同的苦味時,他立馬放下手中的杯子。

是藥嗎?

但是這味道,好像與中藥什麼的不沾邊啊。

等等……

也不一定非得是中藥啊,有可能,這就是普通的藥。

“小安安?”傅洛星進門,看到的就是傅洛白對著桌上的咖啡嘀咕。

“我也說怎麼哪兒都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兒呢。”見著乖巧的傅洛白,傅洛星沒忍住捏了捏弟弟圓嘟嘟的小臉,“跟哥哥說說,一個人幹什麼呢?”

“哥,你生病了嗎?”傅洛白仰頭,清澈透亮的眼中,除了擔憂,只看得見忐忑不安。

“怎麼突然這麼問呢?”傅洛星蹲下身,揉了揉傅洛白的頭髮。

傅洛白指了指身後,示意傅洛星看桌上的咖啡。

同時,傅洛白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去。

知道小孩可能是將咖啡誤認為藥,傅洛星無奈卻寵溺地搖了搖頭,抬手撫平小朋友擰成一團的眉心,耐心給人解釋。

傅洛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他開心的不是其他,正是因為,他的哥哥沒有生病——不用喝比苦瓜還要苦幾倍的藥,也不用忍受因病帶來的疼痛。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抿了一小口,傅洛白頓感覺不妙。

“哥哥,你為什麼喝這麼苦的東西?”

“因為——它能提神。”

“就沒有其它可以打起精神的方法了嗎?”傅洛白嘟著小嘴問,這麼苦的東西,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怎麼嚥下去的。

傅洛星笑了笑,轉而和傅洛白討論起讓咖啡不苦的辦法。

“那我去給哥哥拿糖吧。”傅洛白邁著小碎步,一溜煙跑出傅洛白的臥室。

“安安。”就當傅洛星想拉回傅洛白時,那個心疼哥哥的小男孩,已經消失在眼前。

看著傅洛白離開的方向,傅洛星又一次笑彎了眼。

他的這個弟弟,怎麼就能這麼可愛呢。

隨後,傅洛星跟上已經到廚房的小孩,重新泡了一杯咖啡,“安安,想不想試試加了冰糖的咖啡?”

“能好喝嗎?”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它好不好喝呢?”

“那我就嘗一點點。”怕咖啡苦出天際,傅洛白這次專門放了許多冰糖。

結果,不出意外的齁甜。

“小安安吶。”傅洛星笑著遞給傅洛白一杯水,“對第一次喝咖啡的人來說,不加糖可能會有些苦;但也要記住,並不是加許多的糖,它就一定好喝哦。”

“對部分人來說,咖啡就像生活,適當加糖會讓咖啡口感變好——正如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平添幾分歡樂笑容。”

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講,一味的苦或是一味的甜,或許都沒有苦甜交織的生活有趣。

說話的間隙,傅洛星又衝了杯咖啡,不過與上次不同,這一次,傅洛白只加了半塊冰糖。

雖然還有些苦,但味道好像比上一杯只有甜味的咖啡好。

“哥,要不要嚐嚐看?”傅洛白遞到傅洛星嘴邊,傅洛星剛要伸手接,就被傅洛白攔下。

“我餵你我餵你……”傅洛白激動的合不攏嘴。

他的整個童年都被自己的哥哥照顧,無論是兒時被餵奶粉,還是孩提時期被餵飯,都是傅洛星一個人照看。

別說家裡的保姆,就是親生父母,都沒傅洛星如此上心。

“好,你餵我。”傅洛星乖乖接受愛弟的投餵。

回憶結束,傅洛白也已經回到包廂門口。

奇怪。

問了一圈,都沒找到剛才那個送咖啡的服務員。

“合同已經送來了。”寒唸白歪頭望去進門的人。

“好。”話音剛落,傅洛白雙腿一軟,他單手扶門,身體順勢靠在牆與門的角落處,強撐著未讓自己倒下。

“安安。”寒唸白一個箭步來到傅洛白身邊,“沒事,哥在呢。”

“哥…真的是你嗎?”傅洛白揉了揉模糊的雙眼。

他想看清些,想好好看看唸叨了十幾年的哥哥。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傅洛星撫慰性地拍了拍傅洛白的後背,傅洛白伸手,十幾年的思念與心底不斷湧來的高興,化為一個溫暖的擁抱,代他訴說他的喜悅。

安安——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從寒唸白嘴裡說出,只一剎那就讓傅洛白溼了眼眶。

暈暈乎乎的睡去,傅洛星打橫抱起傅洛白,把人帶回了家。

然而,令傅洛白怎麼都沒想到的是,自己晚上醒來時,手腕竟被鬆鬆垮垮地綁著。

就當他疑惑之時,寒唸白推門而入,“醒了?”

努力回想完睡著前發生的所有事後,傅洛白小幅度晃了晃腦袋,不確定的開口:“你…真的是我……”

“你說呢?”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笑,寒唸白坐到床邊,笑言:“安安。”

安安……傅洛白在心裡重複了幾遍。

若只是長相聲音等相似,傅洛白只有50%確定眼前的男人是傅洛星。

可若對方對著他叫出安安這個稱呼,那哪怕包括父母在內的所有人都說傅洛星已經離開,他也堅信,這個自稱寒唸白的人,是他的哥哥。

安安這個名字,是傅洛星為他取的——除他和傅洛星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小名。

而如今,比起被綁這件事,傅洛白更在意的,是傅洛星沒有離開,並且就在他眼前。

“當初…為什麼離開?”憶及十幾年前的舊事,傅洛白的聲音再次染上幾分哭腔。

沒人能體會他當時的絕望,更沒人知道,他得知傅洛星離世這個訊息,心裡有多痛。

痛到他只幾秒就淚流滿面,哭到失聲,哭到麻木,哭到窒息——甚至好幾次,他都想不開。

“這不是重點。”傅洛星湊近傅洛白,輕輕為人擦拭眼角的淚水。

“重點是,我回來了,並且我以後,一定不要再離開你。”

“哥。”傅洛白倒在傅洛星肩上,止不住的抽泣。

“好了,不哭了……”在傅洛星長達一個小時的安慰下,傅洛白逐漸停止抽咽。

此刻,傅洛白的注意才轉移到自己的手腕上。

“為什麼?”儘管一句話沒說全,傅洛星也知曉傅洛白想說什麼。

“不明顯嗎?”

傅洛白迷茫的搖了搖頭。

“那這樣呢?”傅洛星突然靠近,在傅洛白額前落下一吻。

一個短暫的動作,讓傅洛白的大腦直接宕機。

“哥,你看清楚我是誰。”

“看清楚了。”傅洛星單指挑起傅洛白的下巴,在傅洛白的疑問與震驚中,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吻。

“你是我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