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其實看他的臉色也大概能得出結論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給他把了個脈。

看他們都表情輕鬆,不像是有什麼異常的樣子,胥清越轉而提起了剛才被從街上押回來的男人。

那大塊頭一句話也不說,一看就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看來程悅猜得沒錯,確實是成王那邊派來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先選擇對胥成夜下手。

“看來成王那邊確實已經發現異常了。”胥清越沉吟一聲。

好在他們這邊也一切都在穩步推進,應該不至於被成王輕易擊垮。

“沒事,那個藥他們解不了的。”程悅對自己的藥很有信心,這鷹查算是一輩子也恢復不了了。

“要不,我跟你們去看看今天抓的那個人?”程悅提議。

聽說那個人一句話也不說,程悅自認為,自己對付這種人還是很有一套的。

那人被裴正關在了後院的柴房,門口有兩名侍衛守著,根本沒機會跑出來,不過,那人好像也沒有要跑的樣子,很安靜。

“他還是什麼都不說?”裴正吩咐開啟柴房門。

“是的,一句話不說,就坐在那發呆,瞧著像是個啞巴。”

……

有意思。

程悅走進去,看見那人完全沒有一點囚犯的自覺,盤腿坐在地上,態度完全是一副度假的樣子。

“這是……來這住客棧來了?”

程悅靠近幾步站在他面前,“說說吧,今天突然冒出來的目的是啥?混進我們的隊伍?”

男人被程悅說得瞳孔微縮,小心翼翼看她一眼。

這個女人,怎麼總能猜中他的心思。

他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能混進胥清越的隊伍裡來,方便給王爺留訊息做內應。

“你還挺了解我們的哈,知道你只要不說話裝深沉,我們就不會輕易殺你,不過你可能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我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要給你主子通風報信的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這種事情程悅還是對自己有點信心的。

男人明顯沒他裝出來的那麼沉得住氣,沒兩下就被程悅炸出來了。

“不過你也別緊張,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為了讓你主子感到安心,你就跟著我們一起上路吧。”

程悅表情輕鬆,那語氣就像是在聊今天晚上吃什麼一樣隨意,倒是把那大塊頭給整不會了。

什麼意思?

這奇怪的女人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李旦被程悅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他的目的達成了,可現在這個情況,是他們在放任自己做小動作吧?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隱藏得並不好,可依照他們對胥清越這些人的瞭解,他們肯定會多疑的以為自己藏了什麼大招。

這力氣奇大的女人倒好,直接把事情攤開了擺明牌,他越想越覺得怪異。

話說,他被派出來之前,也簡單的瞭解過胥清越這個鄉下夫人,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是個廢物,可是今日一見,情報顯然有誤,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程悅當然不可能解決他的疑惑,更何況這人連問題都沒問,依舊一言不發。

“算了,你不想說話就憋著吧,最好一輩子別說話。”程悅淡然一笑,拍了拍李旦的肩膀。

等她出去後,李旦又過了好久,才發現自己確實不會說話了……

!見鬼!

“夫人,怎麼樣了?”見程悅沒什麼表情的出來,裴正還以為她被氣到了。

那三錘打不出個屁的悶葫蘆,確實是容易讓人上火。

程悅搖搖頭,“還是什麼都不說,不過應該沒什麼威脅,帶在路上當個吉祥物吧。”

吉祥物?

裴正看看程悅瀟灑離去的背影,再看看那大塊頭的身形,風中凌亂。

誰家吉祥物長這樣?

又高又壯,還醜得很……

程悅揹著手回到住的院子的時候,胥成夜正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小臉上略微有些急躁。

“娘!”看到程悅進來,他連忙走過去,“怎麼樣?那人交代了嗎?他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

胥成夜比其餘三小隻年長些,對目前他們的處境也有些瞭解,所以看著有點緊張。

程悅摸摸他的腦袋,“你別緊張啊,不是什麼大事,你就安心遊玩就行了,這些事情不用你擔心。”

遊玩?

從朔方村出來的時候,程悅也說過讓他們就把這次行程當成是遊玩看風景,但胥成夜還是做不到。

他已經長大了,不是什麼都不懂,他家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侍衛,還有爹孃趁他們睡著了偷偷商量的事情,他都有大概瞭解到。

還有這次,那突然冒出來的人,差點就碰到他了,娘當時的表現,一看就是害怕對方傷害他。

所以,胥成夜根本沒法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就算知道了,他現在還太小,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儘量少讓爹孃擔心。

他壓下心底的不安,道:“知道了,那你和爹爹都要小心才行。”

“那當然了,你沒看到我今天多威武啊,那大塊頭直接就被我一腳撂倒,毫無還手之力。”

程悅牽起胥成夜的手,朝裡面走去,胥清越和林元毅,裴正都在,應該是在商量接下來前進的路線。

這一路上他們要走的地方有不少可能遇到的危險,若要保證萬無一失,必須謹慎了再謹慎才行。

程悅和李旦那邊發生的事情,裴正早就大概稟報過了。

見程悅進來,幾人停下手上的動作。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先帶孩子們去休息吧。”胥清越投來關切的目光。

程悅其實不累,畢竟她一整天都在馬車裡坐著,偶爾掀開簾子看看風景,比起騎馬的胥清越他們,她算是很輕鬆的了。

更何況她有異能,身體素質根本不是尋常女子能比的。

“我還不累,就想來聽聽你們接下來的計劃。”

胥清越見她這麼說,也沒再勸,他最瞭解程悅的性格,她說不累,那就是真的不累,沒有強加自己意願給她的必要性。

“我們在想,接下來是要從天青峽過去,還是繞道走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