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一把將比他還高大的月清河抱到房內的床上放下,尤莉上前來號脈,面色凝重,“是中毒跡象,但這毒似乎沒有見過,應該是他們的南晉國自己研製的毒。”

她將床上之人的衣衫褪去,露出他胸膛上的傷口,此時血跡已逐漸泛黑。

“這傷口傷及他寸田,可奇怪的是,他居然還活著!”尤莉不可思議的盯著這一張俊美的臉龐。

李墨聞言,沉默不語。

他人可能不知,但他曾與月清河一同出兵打仗,自是很清楚他的身體。

尋常人的寸田長於人的胸膛左側,但月清河的寸田卻是長在了右側。

也因如此,他幾次遭遇北冰國的襲擊,才僥倖活了下來。

但此等事情也絕對不能告知其他國家的人知道。

所以他選擇沉默,忙道:“那還是先幫他柄包紮傷口,至於這毒要如何解……”

他說這話時,將目光放在被賀蘭衍捆住雙手的人兒。

賀蘭衍瞬間明瞭,“難不成你想用清沉去換解藥?”

李墨擰眉,沒有應話。

賀蘭衍一把將淳于傾城按在一旁的椅子上。

此時的她,雙手被繩索捆住,一張粉嫩的小臉面無表情,水眸毫無焦點與光芒。

只是僵硬地掙脫著手上的繩索,手中的髮簪死死地緊握住不肯鬆開。

他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發現她小臉冰涼,便是喚道:“清沉,你醒醒……”

尤莉看著李墨給月清河清理傷口,便起身走到淳于傾城面前,“陛下,讓屬下來看看。”

“好,小心她手中的髮簪。”賀蘭衍叮囑了一句。

尤莉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白,用於小刀輕輕地劃傷她的手。

“尤莉……”看著那白皙的手背上被劃開一道口子,冒出鮮紅的血珠,賀蘭衍立即上前出聲制止,“你做什麼?”

尤莉解釋道:“屬下只是想試一下,她在這般的情況下,被傷著,會不會有痛感。”

賀蘭衍垂眼看向她的腳,“應該不會有痛覺,方才她是自己走過來的,她腳上的傷還沒好,若是有知覺的話,是不可能不會感覺到疼痛。”

尤莉聞言,頭都大了,“南晉國的怪術太多了,若是能為月清河取得解藥,我們最好儘快離開。”

當然,不給他取得解藥也行,反正他們又不同盟。

“父王。”這時,一抹小小的身影從外跑進來,看到房內那麼多人在,微微愣住。

圓圓的眼睛轉動著,落在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兒,立即驚呼道:“母親!”

瞧見自己的母親被綁住,他欲要上前,被賀蘭衍一把抱住,“別過去。”

“為何?”賀蘭永月圓圓的臉蛋寫滿了不理解,“父王為何要綁著母親,這樣母親會很難受的。”

賀蘭衍心中微泛苦澀,將小小的身子直接抱在懷中,“你母親她現在……生病了,所以必須得這樣綁著先,一會兒她好了,就可以鬆開她了。”

“那白髮舅舅呢?”他將目光一轉,落在床上已是被包紮好傷口的男人身上,見他一動不動地,便發出不安的聲音,“舅舅是死了嗎?”

“沒有……”賀蘭衍的話剛落,身後傳來金屬落地的聲音。

他回頭看去,只見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兒如被溺水獲救的人般大喘了一口氣。

嚇得尤莉急忙後退了幾步。

“這是在做什麼?”淳于傾城迷糊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雙手都被捆住,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我……我這是怎麼了?”

“你清醒過來了?”尤莉上前朝她面前晃了晃手,“你還記不記得你方才紮了月清河一下?”

“你說什麼?”淳于傾城不解地看向跟前的女人,目光落在了在她正對面的床上。

只見床上躺著的正是銀髮男子……

“父王,母親是不是醒過來了?”賀蘭永月從賀蘭衍懷中掙扎著下來,欲要過去。

賀蘭衍瞧著她水眸盈著光芒,眉頭微蹙,而且還說了話,那就說明她的神智清醒了。

“放開我。”淳于傾城掙扎著,看著男人蒼白的臉色,呼吸一滯,根本無從回想。

自己到底是做過什麼了?

為何跟前的女子會對說自己,是她紮了月清河?

她……

已經沒想要殺了他了。

怎麼可能會用簪子扎他?

“尹川,先帶王子出去。”賀蘭衍將懷中的孩子交給一旁的尹川。

尹川接過孩子就要抱著出去,賀蘭永月不想走,可對上自己父王的臉色時,只能抱住尹川的脖子,被抱出了廂房。

賀蘭衍上前解下她身上的繩索,平靜地問她,“你已經不記得方才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了嗎?”

“我……”雙手得到自由,淳于傾城手扶著額頭,垂眼便是看到地上帶血的髮簪。

而這髮簪正是自己的……

“我做過什麼了?”

尤莉正想說什麼,被賀蘭衍打斷,“若是想不起,就回去先好好休息。”

“月清河到底是怎麼了?”她心生不安,欲要起身,腳上傳來疼意,教她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腳傷還沒好,不宜隨意走動。”方才她失了神智時,根本感覺不到腳疼,就這般地走了過來。

折騰那一下子,如今清醒過來,腳傷也不知加重了沒有。

“尤莉,給看她檢查一下她的腳。”賀蘭衍看了身後的尤莉一眼。

尤莉深深地看向自己的主子,無奈地上前給她檢查。

李墨繼續觀察著月清河的情況,發現他的脈搏越發的虛弱,只能走到淳于傾城面前道:“公主,我現在是明白為何王爺將你擄出來一事會那樣的容易。原來不是我們計劃完美,而是女皇陛下故意讓王爺將你擄走,再利用你殺了我們家王爺!你頭髮的髮簪帶了毒,還趁王爺對你根本不設任何防備就一下子扎進他的寸田之處,就算沒有毒,王爺也得命喪於此。”

“我記得南晉國的巫族村的蟲蠱之術的確是能操控心智,只是真沒想到這女皇居然用在了她自己親生女兒身上。”尤莉驟然插了一句話。

聽著眾人的左一句右一句,淳于傾城睫羽微顫,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的掌心,白嫩的手掌上正是沾了少許血跡。

她驟然心口一窒,疼得她彎下身子。

“公主……”星雪見狀,欲要上前去扶住她,被她伸手叫停。

“所以他這般是我傷的?”她真的沒想到母皇竟會將自己利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