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嘛。”男孩似乎是吐了吐舌頭,然後就是有人操棍子的聲音。

“哎呦,爺爺,別這樣,我不說了還不行嘛……爺爺……我真的錯啦……爺爺……”

柳磬貼著牆面,往前走,又傳來一對類似夫婦吵架的聲音,似乎還拿著菜刀。

“……”林之心下無語,也被震撼到了,民間的女子都這麼彪悍的嘛。

再往那邊走沒有聲音,連燭火也沒有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還是沒人在。

柳磬用手往窗戶上戳了個洞,然後一隻眼瞧了瞧。

然後就跳上了二樓。

林之看了看飛上去的柳磬,剛想踮起腳,結果又收了回來,朝那個小洞裡面望了望,又眨了眨眼,又眯起來,揉了揉太陽穴,硬是出來漆黑一團,啥也沒看見。

“……”

於是林之也跳了上去,跟上了去。

燈開得很大,柳磬沿著闌干慢慢往另一頭移步。屋裡的燈映著窗子打在地上的光就在他左腳邊的半寸之外,與一樓不同的木製的地板,抬腳落腳都要更加輕緩。

柳磬走到一處沒有紙窗牆柱上,貼了上去。

“你那頭的環環搞來沒有。”

“得過兩天,快了。”

“快了?”

“前面三天都是吃喝玩樂,順便隨便耍耍完了就算了。”男人的聲音透露出不耐煩。

“哼,你最好是。不然你看你明天的酒錢上哪找去,到時候賭個傾家蕩產別再來找我。”

“你煩不煩啊……我都說我不賭了不賭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我來聽風山莊幾次了?你懂還是我懂?”

“哼……”女人的聲音變低了,似是陰陽怪氣了一番,“要是我懂,你還有機會在這裡活潑亂跳,給你列祖列宗丟臉。”

“滾。”

“切,你也就會發火。得虧你的爹給你搞來的大間房間,有人家三間大,這個排面,嘖嘖嘖……”

“你他媽給老子滾。”接著又是瓷碎瓦破。

“滾滾滾……真當自己是少爺了……哎呀呀……”說著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遠了,然後就是開關門的聲音。

一樓一戶,是夠排面的,林之心裡吐槽著,還沒他家最小的房間大,就飄成這樣了,沒見過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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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想著又隨著柳磬嗖的一聲跳上了頂樓,還沒落地,就被柳磬拉著跳上了房頂。

“你……”林之轉頭,才發出半個音,然後就閉嘴了。

從房間裡出來六個人,正是剛剛搬箱子上來的六個人,最後面的人掏出鑰匙,把門給鎖了,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睡覺睡覺,忙了一天困死我了。”

“哎,你說這個人怎麼想的,點名宴後才來搬東西。”

“誰知道呢,有錢的人你別管,錢多的沒地方花,給我送錢呢。”

晚上搬確實是要多一倍的工錢。

“確實,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那人也聳聳肩,沒再追究這件事情了。

一行人搖搖擺擺地就要走了。

林之扭頭看了一眼柳磬,然後指了指下面:“進去看看?”

“不去。”說完柳磬就跳下了屋頂,“江湖的武人在哪個地方。”

“武湖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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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湖樓最靠西詢街,聽風山半山腰上,據說有種桃花樹,只不過還未到時節,而桃花所結的桃子也早早就摘了下來。

月光漫灑,森林裡瀰漫著一股幽靜的氛圍。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將地面映照得銀白一片。微風輕拂著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林之的呼吸也隨之放慢了。

“鄉襲樓右棟怎麼不去看看?等下錯過什麼……”林之又開始滔滔不絕,“武湖樓皆為武林中人,武藝高強者不在少數,你就不怕被發現,還有,武當山和池開門也派了人來,剛剛陳恭卻的長子不是念了嘛……似乎還有大弟子來著,還有一個老頭說是武當山的……不過江湖的事我也不瞭解。”

在這幽靜的森林中,林之和柳磬沿著小路往前走。身側的樹葉輕柔而光滑,因為他們的路過而發出沙沙的聲音。

“慢慢地,他們拐了個彎兒,就看見燭光了,是一座土磚加木質的的別墅,門口燒起了篝火,一群人圍著篝火嘻嘻哈哈。

“來來來,好不容易來著,咱們喝個大的。”

“是是是,不醉不歸。”

“就不怕明早個起不來。”

“你在這等著。”林之掩遮樹蔭,就不動了。

柳磬繞了個路,從院子後面翻了出去。

林之就在樹下一動不動,看著他們喝酒吃肉,東倒西歪,喝著喝著還把衣服脫了,然後又有兩個人打架。

林之等得眼睛都要閉上了,差點就原地睡著。

突然後肩膀傳來觸感。

林之猛的驚醒,顫了一顫。

意識到自己被陰了。

柳磬朝他揮手:“回聽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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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

“哼,一個不長眼的小娃娃。”

一個身高八尺的男人,給自己灌了一杯酒,又挑了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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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就說會被發現吧。”

回到聽風樓的林之往桌上一趴,倒起一壺茶就給自己灌下去,壓壓驚。

“誰家人哪知道你這麼蠢,叫你在外面待著,也能被發現,林家長子。”陳春沉在聽風樓南側等著,不見來人,就想起來夜探的事情,就沐浴完縮在被子裡面躺著望天了。

“來者不善。”

林之雙手抱胸:“……你家請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陳春沉挑眉:“你去問陳恭卻。”

“……”

林之和柳磬互視一眼,難得默契地一言不發。

或許去問陳思歡更加靠譜……林之心想。

“睡睡睡……我去沐浴去了……哎呀呀一天天的……麻煩事這麼多,累死爺了……”

陳春沉:“……”

怎麼感覺兩個人關係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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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詢街的夜市不可謂不提,張燈結綵,大多是十幾歲的公子小姐,還有黃髮垂髫,牽手閒逛。

白日裡的雅緻的館子,也因為紅色的燈光變得熱鬧喜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