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脫胎換骨

沉墨自從開始洗筋伐髓後，一次都沒有醒過。

藍溪看著一動不動的飯票，簡直想一口咬上去，卻覺得自己突然兩眼發昏，是被餓的腿軟了。

從冰箱裡拿出一根胡蘿蔔啃著，再不吃，自己就真的要餓死了。

家裡的烤香腸已經吃完了，那是自己唯一會做的飯，其他就算自己化為人形都無從下手。

“咦？”

床頭櫃上沉墨的手機有一條簡訊進來，吸引了藍溪的目光。

“對哦，人類還可以點外賣！”

叼起手機，踩在沉墨的腦袋上，強行扒開眼睛進行面容解鎖，好不容易點好飯，便守在大門口坐等外賣小哥送上門。

自此，外賣小哥之間流傳著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傳言：只要是藍溪在的小區訂單，總有很多外賣小哥激烈競爭。

畢竟會自己點外賣，自己開門拿外賣的兔子，確實也是沒見過。

解決了自己溫飽後，也沒有委託找上門，難免有些精力沒處發洩，可還得守著沉墨不能跑出去，以免發生意外。

沒辦法，在家玩吧。

一個昏暗的小房間裡，傳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

樓下鄰居聽見動靜上來敲門，門裡出來一個一身黑衣，連臉上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只剩一雙眼睛漏在外面，澹黃色的童孔裡透著陰冷。

“額，那個，你家沒事吧……”

女人沒底氣地跑回家，和丈夫議論著樓上那家從沒見過的住戶。

黑衣人見女人落荒而逃，嗤笑一聲關上了門。

屋裡還有一個男人，正在生氣地喘著粗氣。

“他不就是個戲子嗎？下九流的東西，敢這麼對我，沉蔓饒不了他！”

黑衣人見怪不怪，輕蔑的勾起嘴角，說出來的話確是：

“喬總不必生氣，現在你最應該解決的是你的官司，到時候輿論自然翻轉。”

喬斯理壓制住自己的怒火，臉上重新自己帶上微笑：

“黑老說的沒錯，現在能幫我的只有那位大人了，不知是否可以……？”

喬斯理話說一半，眼裡帶著期待，黑老看在眼裡，更加看不起這個靠女人起家的廢物。

“喬總稍坐，我還需要一些準備，帶我準備好後便可以進行儀式。”

朝喬斯理點點頭，轉身進了最裡側一間房間，順手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窺探。

喬斯理心裡大定，高興得拍掌，臉上也帶上了自得意滿的笑，很美的一張臉也變得扭曲醜陋。

“滴滴滴……”

手機鈴聲響起，把沉浸在即將報仇成功快感裡的喬斯理驚醒，手機上顯示來電姓名為“沉蔓”。

“喂？蔓蔓。”

電話那頭聽著對方現在甜膩的聲音只想作嘔，直截了當開口：

“明天沉家會召開新聞釋出會，你喬斯理和我沉蔓再無瓜葛，本來你也不喜歡我，現在你自由了，就這樣，拜拜。”

“都都都——”

“噼啪！”

手機被摔在地板上滑出老遠，螢幕碎裂，聽筒裡仍然堅強地發出被結束通話電話的忙音，好像在一遍遍打著喬斯理的臉。

“賤人，全是賤人，你弟弟是，你也是！給你機會接近我還給老子甩臉，等我翻身一個都別想好過！”

喬斯理喘著粗氣，氣恨地又過去跺了手機幾腳。

“吱呀——”

門開啟，黑老作出請進的手勢，喬斯理一甩手走了進去。

……

整整三天，沉墨才醒來，渾身都是被排出的雜質，聞著身上的惡臭，捂著鼻子進了浴室。

等收拾好出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容光煥發，面板富有光澤，拿起手邊的一瓶沐浴露一握，瓶子直接被擠壓變形。

沉墨揚眉，眼裡帶著讓人看不懂的光。

收拾好自己後，來到客廳。

“……”

難道有小偷進來過？！

沉墨看著凌亂的客廳，心裡這樣猜測。

突然右腿被整個抱住，低頭一看，藍溪眼淚汪汪地看著沉墨，肚子還在發出“咕嚕”聲。

藍溪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沉墨，外面的外賣雖然好吃，但吃多了自己竟然開始掉毛了，心疼的藍溪不敢再點，同時腦海裡閃過沉做菜的樣子。

沉墨抱起藍溪，卻發現自己眼睛好像能看見以前看不見的東西，比如現在藍溪身上的威壓，是高位者對下位者的天然壓制。

沉墨訝然，這小傢伙還挺厲害。

空前豐盛的一頓飯被擺上餐桌，被餓壞的藍溪吃的滿臉菜汁，才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聽著圓熘熘的肚子，享受著沉墨的飯後消食按摩，進入了夢鄉。

“辛苦你了，還好不是隻白眼狼。”

藍溪的勞累沉墨看在眼裡，餓了幾頓不說，這幾天應該都沒怎麼合過眼。

把藍溪放進最乾淨的貓窩裡，打電話叫了保潔來。

十分鐘後，敲門聲響起，門外站著的不是保潔，而是一個表情嚴肅的女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一身幹練的氣質，眼睛和沉墨有些相似。

“姐？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沉墨同父異母的姐姐沉蔓，自己五歲時沉蔓被接回家，後來沉墨媽媽去世，是沉蔓把他拉扯大。

“讓開！”

沉蔓皺眉，推開沉墨進了門，沉墨關上門趕緊追了上去。

沉墨在沙發上找了個最平整的地方，簡單收拾一下，請沉蔓坐下。

沉蔓皺眉，凌厲的目光射向身後：“你自己就過成這這鬼樣子？！”

沉墨尷尬：“平時也不這樣，今天是我養的兔子發瘋了……”

“兔子？你還養寵物了？！”

沉墨繼續尬笑。

沉蔓深深地嘆口氣，對自己照顧長大的弟弟只有無奈。

輕輕坐在沙發上，時刻保持著挺拔的身姿。

“這次來，是想和你說說喬斯理的事情。”

沉墨聞言身體一頓，沒有回應。

“姐姐知道你，心裡的正義感從小就很強，就連爸爸你都怨恨了他這麼多年，但有時候過剛易折你要明白。”

見沉墨還是低著頭，沉蔓起身，整理好沉墨的外套，苦口婆心地勸：

“你沒有依靠家裡的勢力能走到今天的地位，是你的本事，但要守住自己的地位，有時候會比打江山更難，尤其是現在有多少人眼紅你，難保不會有人暗中絆手絆腳。”

沉墨點點頭，抬頭欲言又止，被沉蔓打斷。

“還有，喬斯理的事，我並不怪你，我突然想清楚了，我倒貼那麼多年仍然無濟於事，那就讓過去的過去吧，這幾天我忙著處理新聞釋出會的事，所以現在才來看看你，你不會怪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