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越近,林枝的內心就越恐慌。

站在熟悉的小區門口,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包圍著林枝。

她拖著行李舉步艱難的上了樓。

小哈也膽怯的跟在她身後,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

在門口站了好久,她想敲門,卻還是沒有抬手。

她在狹窄的樓道開啟行李箱,翻找著那串熟悉的鑰匙。

還好沒有人經過,不然這副狼狽的樣子難免讓人多遐想。

經過一番心理準備,她開啟了家門。

門一開啟,是爸爸期待的眼神,他趕忙放下手裡的手機去幫林枝拎東西。

半年沒見,父親不知道說什麼,只像平常放學那樣輕問一句:“回來啦?”

林枝點點頭,邁進了家門,身後的小哈也緊隨其後。

林父看見小哈,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這是你帶回來的?”

突然那個女人從房間出來,看見林枝和小哈,又大聲叫喊起來:“又從哪裡搞來的狗,你一回來家裡就全是病毒。”

聽到這熟悉又反胃的聲音,她感到滿滿的壓迫感,抱起小哈快步衝進房間鎖緊了門。

門外又是那個女人和爸爸爭執的聲音。

她捂緊了耳朵,感到深深的絕望。

她忍不住給阿洋發資訊訴苦,阿洋知道她的近況也無能為力。

吃飯的時候,林枝小心翼翼的夾菜,女人又把魚湯推到她面前:“快喝湯,專門給你煮的。”

在外面吃了半年的外賣,每頓都是想吃什麼就買什麼,現在又回到了被人逼迫進食的環境,看著碗裡發白的魚湯,她胃裡已經在翻湧了。

“想吃什麼自己會夾,你管好你自己。”父親開口,打斷了想給林枝灌魚湯的女人。

林枝抬頭看去,父親瞪了女人一眼,把魚湯推到自己面前。

看來,這半年裡父親也是有反思過自己和女人的行為,之前他只是裝作看不見而已。

至少,現在不用再強忍著噁心吃那些該死的東西了。

“你趕緊把那條狗弄走,我們家不準養這麼髒的東西。”女人指著小哈怒斥林枝。

林枝把小哈護在身後:“我養在我的房間裡面又礙不到你什麼事。”

她又開始鬧,推搡著林枝父親,讓他解決小哈,父親不想管那麼多,但是她卻開始收拾行李,直言這家裡有她沒狗有狗沒她。

女人提著兩個包出了門,她回到孃家就是給林枝這邊的親戚打各種訴苦電話。

內容大致就是林枝著魔了,往家裡帶狗。

“我對她那麼好,她還養只狗來防我。”

“她一回來就把家裡搞得又髒又臭,根本待不下去。”

“她怕不是在外面被鬼上身了,淨不幹人事。”

這樣的話被她在親戚中傳了個遍,親戚們也很無奈,聽她說這些無聊的事。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親戚們勸林枝的父親把狗弄走,把女人叫回來。

“把狗送走吧,家裡確實不適合養狗。”林父無奈的對林枝說。

“因為阿姨?”

“阿姨能給你做飯,狗能幹什麼?”

林枝本想反抗,但是想到柚子,她退縮了,她不敢想象小哈落得柚子那種下場的樣子。

“好。”她知道自己對抗不了他們。

她看了看手裡的餘額,還算寬裕,得虧在外面沒有大手大腳的花錢。

隔天她將小哈送進了寵物店。

“能寄養嗎?”

“寄養的話一天40元。”

“我要寄養很久,能便宜點嗎?”

“你要寄養多久?”

“幾個月。”

寵物店老闆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認為她在開玩笑。

“按月寄養的話算你九百一個月。”

“好。”林枝痛快地付了款。

“我先付一個月的。”

她抱著小哈熟悉了店裡環境,好在店裡沒有其他寄養的狗狗,不用擔心小哈被欺負。

離開時,她十分不捨的摸了摸小哈的頭,小哈也舔著她的手。

看著在籠子裡一臉懵懂的小哈,她十分心痛。

她想逃離家的慾望再次強烈起來。

回到家裡,女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她看見林枝回來,趕緊看她身後,見小哈不在一臉得意。

進了房間,林枝看著所有被開啟的櫃子以及被翻開的包,她傻眼了,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這麼明目張膽的翻她的房間。

林枝出去與她爭執:“你翻我東西幹什麼?”

“我翻你東西?你屋裡是有什麼金子銀子好讓我翻的?要不是看你房間裡面臭氣熏天我受不了進去幫你打掃衛生,我才不會進你房裡一步。”

女人趾高氣昂的跟林枝叫囂,她總是喜歡把黑的說成白的。

林枝看著本應在包裡待著的東西全部裸露在床上地上,她想不明白搞哪門子衛生要把她包裡的東西全部翻出來。

不止一次,林枝想直接上手教訓女人。

但想到夾在中間的父親,她忍了,她總是告訴自己,等自己獨立了就好了。

她又拿出了那個巫毒娃娃,悄悄的詛咒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