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生活簡簡單單,可事情往往不如我所料。

在一天晚上,熟睡的我被一陣夾雜著水流聲的咀嚼聲驚醒。

朦朦朧朧間我看見小六的床鋪是空的,於是就下床去檢視。

似乎是意識到了我的靠近,水流聲猛然消失了。

我走上了陽臺,隱約看見一個人影,應該是小六。

“你怎麼不睡覺啊?都這麼晚了。”

她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沒事,我來那個了,不小心弄到床單上了,我洗一下。”

我向著面池看去,模模糊糊的一大片紅色,這麼多血嗎?

我心裡有些犯怵到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了她一句,

“生理期少吃些辛辣刺激的食物,對身體不好。”

她似乎也懶得搭理我,應付的說一句知道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在我準備上床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小二的床也是空的,聯想到那一大片紅色,我還是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

“小二呢?”

小六猛的轉過頭,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她今天熄燈前肚子疼,請假回家了。”

騙人,她在騙我,我每晚在熄燈後還要去寢室的自習室學習一會,今天晚上從自習室回來的時候小二明明還在床上。

但我不敢表現出來,只好低聲應是,生怕小六做出什麼對我不利的事。

我知道我當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我僵硬的上了床死死的把被子蒙在頭上。

聽著再次響起的咀嚼聲,我害怕的瑟瑟發抖。

忽然我感受到心裡一陣發慌,悄悄的把被子拉開了一條縫,就看到一個人影直直的現在我的床前。

我的心裡已經開始尖叫,但我的嗓子裡卻只能發出一些模糊的音調。

站在我床前的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開口說話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小六,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真切。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這樣吧。我給你一個耳塞,相信我。隔音效果很好的。”

說著便伸出了手,我顫顫巍巍的接過,不自然的道謝。

她又笑了起來,聲音在安靜的寢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我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宿舍的人都沒有被她吵醒。這太古怪了。

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手心裡已經出了很多汗,滑膩的似乎要抓不住她給我的耳塞。

不對。我用手指仔細感受了一下,這個耳塞根根分明的纖維明明是人的頭髮。

一瞬間,無數恐怖的畫面在我的腦海裡迅速串聯,我的心情高度緊張。

我本以為我會一整晚都睡不著覺,可沒想到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大腦就像被人按下了開關一樣漸漸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我發現小二就在床上,心裡舒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疑惑。

於是我偷偷的問她昨天晚上去哪了,可是沒想到一直活潑開朗的老二會用一種近乎死氣沉沉聲音的回答我,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床上,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與往日明顯不同的小二,我心裡陣陣發涼,昨晚難道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忽然我意識到,小一最近好像也也不太對勁,平時裡待人溫和的她,感覺最近像丟了魂一樣。

或許是我多想了,畢竟現在小一和小二她們都還好好的,或許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影響心情了吧?

一整天就這樣恍恍惚惚的過去了,就連老師上課讓我回答問題的時候我也支支吾吾。

我最好的朋友程月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偷偷給我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怎麼了?寶寶,你今天狀態怎麼這麼差?】

【沒什麼事,月月,你有沒有覺得小一和小二有點怪怪的!】

【!!!你也發現了,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你不知道這幾天寢室長的臉白的跟鬼一樣!本來我以為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結果今天早上起床我發現小二也變成這樣了?】

看著程月畫出一個個重重的感嘆號。我的心也一點一點下沉。

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程月,她似乎也有些害怕,於是我們兩個決定今晚再觀察一下。

晚上,躺在床上的我死死的瞪著眼睛,想要保持清醒。但還是一點一點睡去,就像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了一樣。

但是我的手裡牢牢的抓著一盞小檯燈,這是程月給我的,我抓著它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直到熟悉的咀嚼聲再次響起,我才從睡夢中驚醒,還來不及懊惱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睡著。

我趕忙站起來想要去推醒睡在我上鋪的程月————床上沒有人,月月呢?月月到哪裡去了?

我慌的腿都開始發軟,陽臺上咀嚼的聲音依然沒有停止,為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須要勇敢起來。

我拿起床上的檯燈,一點一點的靠近陽臺。

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似乎快要從胸口衝出來,我鼓足勇氣乾脆利落的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