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至,兩個男人圍著火爐燉著一鍋牛肉湯,味道相比派克做的要好很多,當然多虧了卡恩帶回來的調料,要不然兩人的味蕾還得再被折磨很長時間。
卡恩一直拿著樹枝在火爐裡搗鼓,斜眼瞥見了派克聚精會神的看著一本書,他腦子裡突然反應過來,家裡面好像根本沒有書來著…
“哪來的書?”
“你可能不信”派克抬頭扭了扭脖子,緩解一下疲勞感。“這書是一棵樹給我的,以便…去解決我的一些麻煩…”
“樹?………哦,是它啊”
“你認識?”
“廢話,在這地方待這麼久了怎麼可能不認識”
卡恩凝視著火爐,似乎在回憶什麼
“它不怎麼溝通,似乎只沉浸於狩獵的快感之中,這群山之中,但凡有些強大點的邪物都讓它收了腦袋,它很喜歡把獵物的頭骨掛在枝頭。話說你又惹了什麼麻煩?”
派克煩悶的撓了撓油乎乎的頭髮,他才注意到頭髮似乎有點過長了,找個時間理短些吧
“還是監獄那邊的事,只不過不是人,而是某種血肉邪物,估計是個混種二三代的樣子”
“血肉啊………”
卡恩有節奏的敲擊著鍋邊,也在思考著什麼
“有什麼我能幫的嗎?”
“炸藥”派克頭也不抬,但是聽得出迫切的渴求。“很多很多炸藥”
卡恩摸著鬍子,微微點了點頭
“炸碎嗎?也行”
“炸藥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負責,至於怎麼用那就是你的事了,怎麼樣?”
“完全可以”
“行,那就這幾天你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訓練照常,現在吃飯”
卡恩用勺給派克盛了滿滿一碗,自己則直接抱著鍋開吃。
夜晚,在“豐盛”的晚餐中度過。
中午時分,卡恩在前面帶路,派克揹著幾十公斤的行囊和黑狗在後面跟著,雖然不知道背的是什麼,但是卡恩既然說了是訓練那就一定有他的深意。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派克看周圍的景色一直都一個樣,也不知道卡恩是怎麼分辨出來的,什麼時候左拐右拐他都搞得清,要說這片苔原也是充滿生機,最多的就屬兔子,一腳不小心踩進洞裡就成窩的往出竄,甚至把黑狗都給餵飽了,已經無心再追獵。
遠處時不時就有成群的霜蟲懶散的啃食著苔蘚和地衣,見派克和卡恩之後大多都不緊不慢的稍稍遠離,有幾頭除外,就像見了鬼一樣,那兩排小短腿倒騰的那叫一個快。
不知不覺派克感覺好像周圍的氣溫變熱了一點,但依然還是很冷,看看天上,透過霧氣可以看到太陽是一個橘黃色的黃點,大概可以判斷現在是下午四五點左右。
派克隱隱能從空氣中聞到一絲潮溼的氣味,估計是附近有湖泊之類的。
不出所料,卡恩帶著派克翻越最後一個小山坡之後,一片巨大的帶有凹陷的地形呈現在他們眼前,如同寂嶺一樣,窪地裡有樹木,但在盆地中央,是一塊大得非比尋常的湖,如同祖母石一樣相嵌在盆地之中。
“咱到地方了,準備一下,在林地外圍邊緣紮營”
“為什麼不進森林裡去呢?”
“那你去唄,如果你想和毒蟲毒蛇之類的東西呆一個被窩的話”
“懂了,學到了”
卡恩就是喜歡用這種方式來教派克一些常識。
兩人在一塊裸露的巨巖附近紮了帳篷,升起了篝火,這裡離盆地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派克不禁擔心起安全問題。
“大哥啊,這裡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派克站在岩石頂上觀望著森林中的一切,卡恩坐在篝火邊擦著他那杆大的嚇人的四號口徑步槍。
他滿不在乎的回應派克
“那群東西基本上都在老林子裡面,但凡敢往外跑跑我這把槍也不至於閒著”
卡恩給派克展示著,絲毫不顧及派克那躲閃的身影。
看來這把槍把派克一槍打碎時候的記憶一直沒有消散,派克一直搞不明白這個本該稱做炮的東西為什麼有人叫它槍?
“啊……好吧…那麼我們來這的目的是什麼?”
“考試,只是考試而已”
“不會那麼簡單吧?”
“猜對了”卡恩手指向漆黑的森林中某處地方
“在那裡面,有一隻長的像人的烏鴉,把它身上的毛拔下來,再把它的頭骨順便捎回來,你的考試就結束了”
“沒了?就這些?”派克可不信卡恩千里迢迢的把他帶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些,卡恩摩挲這鬍鬚,使勁思考著什麼,忽然,他一抬頭好像想到了什麼。
“還有一種叫囊獸的玩意,它長著流線型的身體,體色大多都是皮革色的,長著一張幾乎佔據身體一半的大嘴,我要你把它的胃袋給帶回來,如果可以的話再把它的皮毛扒下來,記得要小心點,弄壞了可就沒有價值了”
派克默默記下了上述內容“再沒有了嗎?”
“囊獸記得要越大越好,毛皮顏色最好是黑得不帶有任何一絲雜毛的。在你進入山林這段時間我要求你把殺死的獵物割下一部分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在此期間,我不會進入林中,一切,包括你的生死全權靠你”
派克望著篝火發呆
“……你在聽對吧?”
“當然”派克目不轉睛
“唉…好吧,我就當你聽進去了”
卡恩知道派克每到這個時候都是在思念家鄉,畢竟卡恩也挺同情派克的,在上學的年齡被扔到這個地方來,這對一個半輩子都過得風平浪靜的人來說確實有些殘忍。
有些話其實他也有些拿不住,但是現在他覺得差不多,可能,應該可以跟派克分享一下
“那個…其實你回去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嗯”
“在我還年輕的時候,人們總是說世界是的像是糖果似的一層一層的包裹著的,如果你運氣夠好,到達世界最底層,也許能找到回家的辦法,畢竟傳說世界的起源就是在最深處開始的”
派克苦笑一聲“卡恩大哥,我知道你擔心我的精神,你放心我好的很,至於傳說之類的聽聽就好了吧?”
卡恩聳聳肩,從包裡掏出一瓶酒,用牙咬掉橡木塞子狠狠灌了一口。
“小子,有些事你信了就是真的,不信自然不存在,有時候我們得學會一種態度”
卡恩又點起一根菸抽著“能活一天是一天,b事別往心裡去”
“嗯……大概吧…”
“唉……”
卡恩有些無語了,他這輩子也沒想到會給人當心理醫生,於是他決定用最簡單的方式來
他把酒瓶湊到派克眼前
“來一口?這可是我上好的私釀”
“不了,不喝酒”
“嗨呀!”
卡恩強硬的把酒往派克手裡一塞
“小夥子這個年紀就得喝喝酒抽點菸,在泡幾個姑娘,和兄弟幾個吹點牛逼,這才像話!”
“………我沒有朋友,也不沾菸酒,單身至今”
“額………唉……”
卡恩苦惱的扶著眉頭“你說說你前半輩子怎麼過來的…”
但很快,卡恩就恢復了原來的語氣“行了!別想怎麼多了!喝!”
派克看著手中混濁的酒液,它的味道肯定不會怎麼樣,但是…萬一它能讓派克在睡夢中見到久違的家人呢?
想到這點派克不再猶豫一口將酒喝乾,隨後,火辣辣的感覺充斥著喉管,苦澀的味道充滿了嘴巴,腦子已經不怎麼清醒了,於是派克起身鑽回帳篷睡覺去了,留下卡恩守夜。
卡恩這時反應過來了,應該給這犢子掏煙的,這小子把酒一喝,這守夜的不就是自己了嗎。
卡恩操蛋的往火旁一坐,黑狗悄無聲息的叼來一隻死兔子放在卡恩旁邊,乖巧的端坐著。
“唉……”